第036章 邀請函(1 / 2)

靖江帝看著林小風衣衫不整、渾身墨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沒事兒,你記得明天早朝·······還有,回去換件衣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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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晚,林小風卻已早早地結束了一日的勞累,此刻的心情猶如初春破冰而出的第一縷陽光,明亮而暖意融融,把皇宮那股積壓已久的沉重氣息驅散得無影無蹤。

他步伐輕捷如燕,自那莊嚴肅穆的宮門悠然而出,仿佛身上的擔子一下子減輕了幾分。

宮門外的世界,與宮牆之內截然不同,充滿了生活的靈動與市井的喧鬨。

林小風雙目流轉,迅速捕捉到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馬車,那馬車就像一位沉默的老友,在靜靜地等候他的到來。

他穩步向前,舉手投足間儘顯從容,向車夫輕輕一揮手,那無聲的命令清晰明了:啟程吧。當他登上馬車的一刹那,內心的急切仿佛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催促著馬車儘快駛向他的府邸。

馬車徐徐啟動,馬蹄敲擊地麵的聲音如同一首低吟淺唱的曲調,伴著林小風的思緒翻飛。

他的腦海中,一部無聲的曆史長卷正在悄然展開,畫麵定格在與靖江帝的那次會麵。

靖江帝,那威嚴無比的九五之尊,竟然是他熟知的鄭師民。

這個秘密猶如雷霆一擊,給林小風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儘管他自認早已心如磐石,但在如此驚人的事實麵前,仍不由得感到一陣猝不及防。

然而,慶幸的是,皇帝對他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態度頗為友善,這讓林小風懸在半空的心略微落了地。

眼前的任務,是要教導那位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太子,這對林小風而言,既是一份至高的榮譽,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太子的一言一行,或許都將影響江山社稷的走向,林小風深知肩負重任,不敢有絲毫鬆懈。

在馬車輕微顛簸的過程中,他已然開始琢磨起如何製定有效的教育策略。

恍惚之間,馬車穩穩地停在了林小風的府邸門前。車夫恭敬地喚了一聲:“老爺,到了。”林小風這才從冥思中醒轉過來,付了車費後走下馬車。

抬眼望去,尹佳妗正立在府邸大門處翹首以待。

當她看見林小風時,眼神中閃現一絲愕然,但旋即就被笑意盈盈所替代。

“哎呀,少爺,您今天怎生這麼早便歸來了?莫不是宮中的差事太過清閒?”她打趣道,同時目光落在林小風身上那沾染了些許墨跡的衣衫,顯得有些狼狽,“您這是·······遭遇了何事?為何如此臟亂?”

林小風臉色微沉,瞪了尹佳妗一眼。今日心情實在不佳,被這丫頭一通揶揄,更覺煩躁不已。

他手指一指牆角,語氣嚴厲地說:“去!站到那邊去!晚飯時候再進來!”

尹佳妗一時懵住,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抗,隻好乖巧地走向牆角站立。

她在牆邊回眸望向林小風,隻見他已大踏步跨入了庭院。

尹佳妗心底疑惑萬分,少爺今天到底怎麼了?

她雖滿腹疑問,卻不敢輕易開口。

片刻之後,林小風又從庭院走出,尹佳妗心頭一喜,以為終於可以進屋了。

然而,林小風隻問了一句:“林桃花呢?”

“·······說是外出找人了。”尹佳妗低聲回複,生怕觸碰到林小風的情緒雷區。

林小風僅簡單回應一聲“噢”,便不再言語。他站在庭院中央,環顧四周,似在搜尋著什麼。過了片刻,他才吩咐道:“她回來後,讓她立刻來見我。”

話音落下,林小風徑直返回庭院內的躺椅,重重坐下,閉上了疲倦的雙眼,似乎是想稍作歇息。

不久,他的呼吸變得均勻且深沉,似乎已進入了夢鄉。

尹佳妗始終站在牆角,凝望著這一幕,心中滿是好奇與不解。

少爺今天的異常表現,像一團迷霧籠罩在她心頭,引得她暗自揣測,卻又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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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長時間,林小風恍惚間感到一股輕輕的推搡,仿佛夢境中的漣漪。

他才悠悠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林桃花那張略顯疲倦的臉龐,一雙眸子裡流轉著一抹難以名狀的憂慮。

她站立在他床前,靜默無聲,宛如一幅凝固的水墨畫。

“少爺,可是喚我有事?”林桃花的聲音低若細語,如春風拂過湖麵,泛起微瀾。

林小風掙紮著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揉搓著尚帶困意的眼角,緩緩坐起身,邊整理著淩亂的衣襟邊問:“你這一整天跑哪去了?”

林桃花臉上掠過一絲不滿,語氣中帶著幾分抱怨:“我能去哪兒!還不是按您的吩咐,去找那位鄭師民麼?今日我外出找了幾位匠人回來修理茅廁,這不是您親口交待的任務嗎!”

林小風聽聞此言,憶及林桃花為此奔波勞累兩天卻徒勞無功,心中升起歉疚之情,嘴角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真是難為你了,那個·······鄭師民的事就算了吧,不必再尋。”

“可那些修茅廁的人呢?”林小風追問。

“明日就會來。”林小風答道,繼而無力地搖搖頭,心內暗忖:這茅廁之事於我而言,實乃當務之急,關乎民生大計。

遙想初至靖江國之時,滿目瘡痍之中,百姓對廁所之事毫無章法,隨地便溺,竟有提褲即走者,此情此景,讓他深感厭惡。於是乎,在他的鐵腕之下,全縣百姓開始整頓環境衛生,一番努力後終得改善。

如今移步京城,麵臨無排水係統,無現代馬桶的窘境,改造之事談何容易。一念至此,林小風心頭湧上一陣淡淡的哀愁,忍不住琢磨起前世所閱網文中那些主角是如何應對這種生活瑣碎的。

“少爺·······您這是上朝受了欺負?怎的一身官服鬆散不堪,還沾滿了墨漬?”林桃花疑惑地發問,眼神中流露出關切之意。

林小風一聽,頓時眉眼一挑,厲聲道:“休得胡言!誰敢動本少爺一根毫毛!這官服不可洗滌,我已預備了新的官服,你速速取去裱褙起來!務必選用最好的材質!然後將其高懸於影壁之上,旁邊還需題上幾個字以作紀念!”

“題啥字·······”林桃花內心嘀咕,少爺又不知要搞什麼花樣,官服竟然還能裱褙掛起來?

林小風略微沉吟,隨即擺出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鄭重其事地道:“就在影壁上寫下——吾皇潑墨處!”

林桃花聽得瞠目結舌:“這·······這墨跡是皇上留下的?您是不是把皇上惹惱了?!”

林小風再次躺回床上,揮揮手,頗為灑脫地說道:“囉嗦什麼,趕緊去做!我和陛下的關係好得如同一體,他吃飯我還給他夾菜呢!”

“我先歇息一會兒,晚上用膳時再叫醒我。哦,對了,還有小尹,她現在看守大門,吃飯時也讓她進屋一同用膳。”

“·······”

林桃花無可奈何地瞥向大門方向,心中憐憫那無辜的小尹,不知又因何事觸怒了這位性情古怪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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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萬籟俱寂,唯有月色灑落人間,靜謐無聲。

次日清晨,東方微露魚肚白之際,林小風便已悄然起身,仿佛與世界一同蘇醒。

他步履輕盈地走出房門,步入那寬闊的院落,宛如踏進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

他抬首仰望,那一片天空似未完全褪去夜色的墨染,卻又泛起微微晨光,猶如破曉前的一抹羞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初秋特有的清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股涼意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瞬間洗滌了他的心靈,使他整個人仿佛煥然一新。

就在這時,林桃花手捧洗臉水,步伐穩重而又不失輕快地走來,喚道:“少爺。”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關切之意,詢問道:“您今兒個怎的起得如此之早?”

林小風接過那盆溫熱的洗臉水,手指輕輕觸碰水麵,激起一圈圈漣漪,回應道:“昨夜輾轉反側,終究是無法成眠。”接著,他略帶嚴肅地問及昨日交托之事,“我囑咐你的事情可曾辦妥了?”

林桃花應聲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順利完成。那件官服我已經送去精心裝裱,而且還在影壁牆上請人題寫了字。”

林小風眉頭微挑,口中低語:“‘吾皇潑墨處’?”言語間透出一種玩味。

林桃花麵帶微笑,點頭確認:“正是,少爺您這些日子的趣味愈發獨特了。”

林小風聽罷,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自信的笑容:“我隻是想在平淡的日子裡找些生活的樂趣罷了。”

隨後,他俯身於盆邊,雙手掬起清澈的水,輕輕拍打在臉頰之上,頓時感到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此刻,他的眼神裡閃爍著思考的光芒,正在盤算接下來的日程安排。

突然,記憶深處浮現出昨日早朝的畫麵,那些敢於對他出言挑釁的大臣們的嘴臉一一浮現眼前。

林小風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冷冽而堅定的冷笑,口中雖未發聲,但那股狠勁卻仿佛凝結成了實質。

他在心底默念,哼,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臣,竟敢對我林小風出言不遜,今日定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誓言在胸,他挺直腰板,眼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似乎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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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書府那深深庭院的一隅,隱藏著一處幽邃的內室,此乃尚書李秋炎的書房所在。這一日,尚書李秋炎與其心肝寶貝的兒子李海華相對而坐,周圍環繞著一群婢女與仆從,個個皆低眉順目,儘職儘責。書桌上琳琅滿目的珍饈美饌堆積如山,香氣彌漫,光是瞥上一眼,就能引得人口水直流。

李海華手中握著精雕細琢的象牙筷子,忽地放下,眼神中交織著困惑與驚愕,他嗓音輕柔卻又含疑問道:“父親,那林小風當真如您所言,膽大包天至如此地步麼?”

李秋炎聽罷,輕輕一笑,眼中浮現出幾許讚賞的光芒,言語間卻帶有一絲揶揄:“此子確實頗具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甫一踏足朝廷,便掀起了軒然大波。竟敢公然頂撞陳大人乃至陛下,這可是犯下了大不敬的大罪。”

李海華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微笑,略帶嘲諷地道:“依他這般性情,我看他在官場上恐怕前途多舛。然而,陛下似乎對他頗為青睞。”

李秋炎則淡然回應,聲音中透露出世故與洞悉:“人生百態,誰能參透其中奧秘?林小風或許僅憑一時好運博得了陛下的賞識,被賜予了一個看似顯赫實則無足輕重的爵位,便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已攀上了權勢巔峰。殊不知,在那風雲變幻的朝堂之上,權力的遊戲與陰謀算計,豈是他能夠輕易揣摩的。”

李海華話到嘴邊又咽下,顯然是心事重重。李秋炎洞察一切,卻並未戳破,而是從容道:“海華,你不必急於一時。林小風不過是短暫的璀璨流星,而你,有為父在此,何愁將來不能步步高升,平步青雲呢?如今你每日與諸多才子佳人共度詩酒時光,廣結人脈,待到你真正踏上仕途,必能有用武之地。切莫等到那時才來感慨命運不公。”

李海華豁然一笑,親自為李秋炎斟滿一杯玉液瓊漿,其語調中夾雜著一絲不滿:“父親,孩兒並不憂慮這些。這種飲酒作詩的生活,倒也逍遙自在。隻是聞聽那林小風得意忘形,心中總有些不快。”

“胸藏雄圖偉略之人,怎會因區區一名小官而耿耿於懷?你瞧那些朝中大臣,對林小風亦是頗有微詞。他那個太子伴讀的職位,我看也難以長久保持。”

就在父子二人交談正酣之際,管家疾步走入房內,低頭稟報:“老爺,外麵有人來找公子,自稱楊忠義,此刻正在院中等待。”

楊忠義這個名字令李海華略微皺眉,思索片刻後才記起此人乃是黃虎樓的掌櫃,平日裡並無多少交往,今日怎會突然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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