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林小風整理好背囊,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這段未知而充滿挑戰的旅程,而駱華俊等人則留守原地,緊張有序地進行營地布防,準備與敵軍交戰後誘敵深入,然後伺機南下撤離。

此刻,漢江王矗立在那艘遭受重創的大船前,火箭炮的恐怖威力依舊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他懊悔不已,未能早些啟航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他深知局勢危急,果斷命令部下必須在兩日內將林小風擒獲,否則立刻揚帆起航,刻不容緩。

深邃的山林之中烽煙四起,陽曲軍與敵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較量。

駱華俊如同一位運籌帷幄的將軍,在恰當的時機下令部下停止投擲炸藥包,轉為短兵相接的白刃戰,邊打邊退,步步為營。

儘管敵軍逐漸適應了爆炸聲帶來的恐慌,但在陽曲軍這群訓練有素、英勇無畏的戰士麵前,他們的戰鬥力逐漸衰退,顯得力不從心。

駱華俊帶領眾人奮勇殺敵,士氣如虹,最終迫使敵軍不得不選擇撤退。

林小風並非僅停留在言傳層麵,更是親身踐行。他帶著小丐來到廁所附近實地操練,如同導演一場精心布局的啞劇。他們在角落靜候了許久,未見絲毫進展,小丐不禁麵露困惑。林小風咀嚼著手中的乾硬餅塊,略顯焦躁但不失耐心地教導:“此等手段,需得明察秋毫、洞察人心,非短時間可速成。我傳授的這套看似簡單的把戲,實則考驗的是人的觀人之智。遇到真正貧困者,即便詐取些許碎銀,也於事無補,甚至可能因此被誣告搶劫,引來官府緝拿;而富人往往注重臉麵,樂善好施,容易打動。”

深夜篝火旁,梁煥坤向駱華俊彙報當日的戰鬥成果,駱華俊冷靜分析戰況,斷言敵軍明日必將全線潰退,因為他們已經觀察到敵軍糧食短缺,體力消耗殆儘的跡象。

桌上的佳肴紛呈,琳琅滿目,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二人圍坐餐桌,大快朵頤。狗尾巴草兒早已拋卻了一切矜持,生平首次品嘗到如此豐盛的美味佳肴,猶如久旱逢甘霖般儘情吞噬,仿佛要將十七載歲月中累積的饑餓與困頓頃刻間填滿,那吃相如同疾風掃落葉,迅疾且貪婪。而林小風則相比之下顯得更為斯文,每一道菜肴都隻是淺嘗輒止,雖進食速度不慢,但在咀嚼吞咽之間卻透出一股從容與淡然。

待林小風酣睡片刻後揭開布條起身,恰逢一位路人前來施舍,僅是一枚銅錢而已。林小風譏諷連連,路人在驚懼中匆匆離去。童丐抱怨林小風的態度過於惡劣,而此刻林小風隻顧索要燒餅填飽肚子,胸中鬱結難解,痛苦地反思自己何至於淪落至此。

隨著深夜的流逝,靖江帝也在情感的衝擊與身心的極度疲憊中漸入夢鄉。次日清晨,旭日初升,陽光穿過窗欞灑滿乾清宮每個角落,王景文步入大殿,一眼便看到李德賢仍然保持著跪地的姿態熟睡,焦急地喚道:“殿下為何這般折磨自己?”李德賢因長時間跪地導致膝關節疼痛不堪,迷糊間答道:“昨夜夢見父皇要處罰我,故急於棄棍棒以示敬畏!”

付佳藝雖心存無奈,但也隻能默許林小風揮霍之舉,靜待他們在飽餐一頓之後,再做出進一步的計劃安排。

林小風悔恨交加,掙紮著起身倚靠牆頭,蓬亂如麻的頭發被他狠狠抓握,愁苦的麵容布滿滄桑。童丐見他並未離去,更是氣勢洶洶地威脅要集結同伴將他驅逐出去。腹中空蕩蕩的林小風強忍饑餓,儘管內心傲骨猶存,卻仍向童丐低聲下氣地詢問是否有剩餘的食物,哀求道:“能否施舍一口飯食,讓我得以苟活?”童丐聽罷,心中頓生疑竇,覺得林小風雖言語硬朗、態度高傲,且才剛過新年便餓得如此狼狽不堪,實屬稀奇。儘管童丐對林小風身著破舊衣褲心生鄙夷,但最終還是以一碗腥味濃重的米湯換取了他所占據的乞討地界。

在這世間疾苦之中,沒有路引如同無根浮萍般漂泊不定,步步受限。林小風細細審視自己,衣衫襤褸、身無分文,且來曆不明,一種無法擺脫的困頓感如影隨形。此刻,他忽覺囊中空空如也,窘迫之情倍增,強忍住內心的羞愧,懇求道:“軍爺,我實不相瞞,我是因戰亂之故逃難至此,隻望您能慈悲為懷,施舍一口飯食。”

麵對這種局麵,王衍孫展現出超乎常人的決斷力,決定先為自己注射青黴素以示安全,此舉令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李德賢不解其用意,急切地詢問王衍孫為何要這麼做。王衍孫深吸一口氣,回答說隻有親自證明藥物的安全可靠,才能安心為靖江帝施藥。

又過了四日的一個清晨,一位形容枯槁、衣衫襤褸、步伐蹣跚的乞丐出現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仔細一看,此人正是飽受磨難的林小風。他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中獨自跋涉五個多日夜,靠著僅剩的少許乾糧和捕捉昆蟲飲水艱難維生,在此期間甚至遭遇了凶猛野豬的襲擊,數次險些喪命。無奈之下,他撕扯衣物留下標記,並試圖利用煙花信號求救,然而因種種原因,火種始終無法點燃,這一計劃最終付諸東流。憑借著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對生存的執著渴望,林小風終於衝破重重難關,走出了那片死亡籠罩的叢林。當他遠遠望見前方朦朧中的城鎮輪廓,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被點燃。儘管身體疲憊至極,他依然緊咬牙關,搖搖晃晃地朝著城門方向奔去。然而,守城的士兵並未給予絲毫同情,反而將其粗暴地推倒在地,嘲笑並驅趕。麵對這樣的屈辱,林小風雖感痛楚萬分,但他依舊堅毅不屈,決心要進入城內尋找一線生機。

待所有無關人員回避至一旁,王衍孫鼓足勇氣,全神貫注找準靖江帝的注射位置,終於,他成功將青黴素緩緩注入靖江帝體內,整個過程緊張而又充滿期待。此刻,靖江帝的命運如何、王衍孫能否憑借青黴素的力量挽回這位垂危帝王的生命,已然成為了所有人心頭沉重的懸念,大家屏息凝神,緊緊盯著靖江帝蒼白的臉龐,期待奇跡的發生。

駱華俊解答道:那些抗日大刀皆由林小風親自督造,選材優良,工藝精湛,普通軍隊難以配備;而且,並非所有人都能長時間持握重刀持久作戰。

席間點菜之時,麵對二人略顯破舊的打扮,小二顯得有些遲疑不定,然而林小風卻不慌不忙,直接點了兩道上乘佳肴,並詢問米飯是否免費供應。在小二報價之後,林小風沒有絲毫猶豫地付賬,並特意要求米飯要鹹香適口,再額外添上十碗。麵對小二鄙夷的目光,林小風泰然處之,隨手賞賜給小二一文錢作為打賞,這一舉動既是尊重,也是警示。

在這煙霧繚繞、香氣彌漫的氛圍中,他們的友誼愈發深厚,各自的心境也在這一餐平淡而又熱烈的人間煙火裡找到了暫時的棲息之地,得到了短暫卻又深刻的撫慰。

夜色深邃如墨,乾清宮內靜謐得近乎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乃至繡花針落地的微響。李德賢身上的疲憊尚未褪去,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晚,他耐心細致地為靖江帝整理淩亂的被褥,但父皇依舊紋絲不動,一股難以言表的憂慮和恐懼瞬間在他心中升騰起來,喉頭情不自禁地輕輕顫抖,他再次向靖江帝低語:“父皇,若您能聽到兒臣此刻的話語,請您給兒臣一個回應,此刻我心中滿載懼意。想當年您體魄健壯時,對兒臣的責罰雖嚴厲,那時兒臣曾暗自發誓,待到您年邁體衰,定當竭儘全力回報您的養育之恩。今朝目睹您病臥榻前,兒臣心中的疼痛無法抑止,隻怕到了真正麵對您老去那一天,兒臣也難以承受親手照料您所帶來的苦楚。”

當得知米飯也是林小風贈送時,付佳藝掩嘴輕笑,秋菊在一旁解釋其實這店裡的米飯本來就是免費供應,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因為囊中羞澀故作大方。

狗尾巴草兒的目光始終被那兩位女子緊緊牽引,無法挪開半分,林小風見狀不禁厲聲嗬斥,同時戲謔道:“若你真有那份心腸,我倒可以教你幾句撩人心弦的情話,以期打動那些未經世事的良家閨秀。”恰在此時,店中小二高聲報出一道道菜肴名目,其喧鬨之聲令林小風頗為不滿,怒氣衝衝之下,他要求收回先前賞給小二的銅錢。一場拉扯爭執之後,林小風竟然從小二手中搜出了幾枚額外的銅錢,這一幕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林小風帶著戰利品大搖大擺地離開現場,留下江建濤半邊身子幾乎陷入茅坑泥沼之中,滿目哀怨,咬牙切齒地發誓定要報仇雪恨。對此,林小風隻是淡然一笑,將其行為視為一種借貸的手段,刻意記下了江建濤的名字及其富家管家的身份,然後從容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另一邊,江建濤奮力掙紮自救,卻始終未能擺脫那無比狼狽的處境,而林小風已攜手狗尾巴草兒悠然步入酒肆,沉浸於這場由意外財富鋪墊的盛宴之中。

付佳藝聽罷,決定將全部賬單悉數包攬,林小風見狀便不再推辭,借機點了許多精美的菜品,打算儘情享受美食之餘,還能打包帶走,為接下來的日子省去不少謀生的煩惱。

樓上雅間的付佳藝小姐及其貼身丫鬟秋菊聞聲探望,私下裡竊竊私語,議論這兩位穿著樸素卻出手闊綽的男子實屬怪誕。林小風因小二的行為顏麵掃地,滿腔憤慨之下,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袖,強硬索回所贈賞錢,此舉引來大堂內眾人矚目,付佳藝更是被這一幕逗弄得噴茶而笑,笑聲清脆,在空氣中漾開一片漣漪。

片刻之後,當狗尾巴草兒為林小風搓背時,意外發現其背上赫然紋有“精忠報國”四個大字,林小風對此隻是淡然一笑,娓娓道來其中的故事與信念。沐浴完畢後,林小風提議他們前往金鑫樓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儘管狗尾巴草兒內心略有疑慮和不安,但還是欣然跟隨林小風的腳步。

守卒並未輕易放過他,依舊緊追不舍地追問其來曆。林小風答曰沈陽,卻引來守卒嗤鼻一笑,滿是不信。深知唯有據理力爭,林小風辯解自己曾是飽讀詩書之人,欲借書寫一技以驗證自身身份。眾守卒聽罷,無不嬉笑嘲諷,竟命他在泥地上即刻揮毫潑墨。林小風於是屈膝蹲下,從腳邊撿起一根粗糙的樹枝,在泥地中莊重寫下“軍爺好”三個大字。周圍兵士圍觀之下,紛紛訕笑他的字跡粗陋至極,顯然是一位底層人民的手筆。

歌峰灣景色秀美宜人,此刻更是靜謐無人,自從漢江王退隱江湖,源亥城也歸於寧靜。林小風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打算在此休養生息,靜候駱華俊等人到來。聽聞林小風即將獨行,狗尾巴草兒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之色,見狀,林小風慷慨承諾帶上他一同前往,並聲稱他們可以共同策劃一場謀取富貴的冒險之旅。

王哥果斷指示手下迅速止血、塗抹膿水,並特意加厚被褥以防止寒涼侵入傷口。隨後,他如同一部精密無情的科學機器,冷靜而細致地記錄著實驗的各項數據。就在這緊張壓抑的氛圍中,病房門突然“砰”地一聲巨響被推開,林桃花帶著太子李德賢闖入房間,王哥見狀,臉色頓時掠過一絲慌亂。林桃花目光犀利,毫不客氣地質問這些陌生病人的來曆,王哥一時語塞,一旁的白大褂醫生見狀連忙解釋,聲稱這些人都是自願參與實驗的誌願者。然而,麵對此刻憤慨不已、紛紛揭穿真相的俘虜們,這個借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茅廁的一側,暗影婆娑,微光搖曳中悄然潛行著兩個身影。其中一人壓低嗓音,話語間充滿疑慮:“兄弟,你教的這一招真能讓我們在這亂世裡討到錢財?”另一人則是林小風,他沉穩回應,擲地有聲:“若此術不靈驗,我願飲下這廁中汙穢之水,以證其真!”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深深敲擊在小丐的心頭,讓他對林小風的智慧和膽識充滿了敬佩與憧憬,仿佛一道奇光穿透黑暗,為他在乞丐生涯中指引出一條彆樣的生路。

黃魚羹重新烹製完畢後,金鑫樓的堂頭親自端著熱氣騰騰的佳肴走向林小風所在之處,麵對這位身著粗布麻衣卻舉止從容不迫的客人,內心深處不禁泛起一絲忐忑。多年的酒樓經營生涯讓他閱人無數,深知這類看似尋常實則內藏乾坤的怪傑不可輕易冒犯。堂頭畢恭畢敬地躬身說道:“尊貴的客官,已經按照您的嚴格要求為您重新製作了黃魚羹,並且還附贈兩道精致可口的小菜,請您品嘗。”林小風輕輕舀起一勺新做的魚羹送入口中,細細品味後微微點頭,然而直言其火候尚欠火候,隻給出了八分的評價,並補充道此處的飲食水準僅是平平無奇。

靖江帝聞聽此言,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眉宇緊鎖,問道:“按照你的說法,此物難以實現大規模生產,且名為青黴素,頗為獨特,它究竟是何來曆?”王衍孫答道:“青黴素,生於橘皮之上的一種黴菌,然而並不局限於橘皮,世間各種食物之上皆有可能發現其蹤跡。雖然原材料廣泛易得,但是其中混雜著無數其他微生物,甚至不乏對人體有害之菌種,故而提取純淨的青黴素並剔除雜質的過程繁複無比,且可控性低,技術難度堪稱極高。如今陛下所使用的青黴素,已是目前我們所能提供的最優質產品,但仍存在純度不高的問題,即使雜質較多的製劑也能治病救人,卻可能帶來其他的不良反應。儘管如此,與病魔奪命相比,它依然具有無可比擬的價值。我等對此藥的理解尚處淺層,日後或許有望攻克難關,實現其規模化生產。”

郎中王衍孫及其助手匆忙趕來,見到靖江帝精神煥發的狀態,皆是喜出望外。靖江帝詳細詢問之下,得知青黴素不僅可用於腫瘍的治療,甚至對刀劍創傷也有奇效,隻是初次使用效果最佳,若頻繁使用可能減弱其藥效。靖江帝聽罷連連驚歎,進而問及該藥物的價值幾何,百姓是否負擔得起。王衍孫恭敬稟告,青黴素療效顯著,雖然其價值仍需進一步衡量,但其能治病救人,確屬世間難得之物。靖江帝聽後欣喜若狂,對青黴素寄予了深切的期待與熱切的期盼。

林小風見機行事,鼓足勇氣再度走向領頭的守兵,恭敬地將寶玉奉上。守兵接過寶玉,麵上瞬間掠過驚訝之色,林小風旋即施展其舌燦蓮花的本領,聲稱此寶玉擇主而棲,特意贈予英勇的守城將士以表敬意。儘管守卒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決定放他入城。

來到金鑫樓前,狗尾巴草兒不禁心潮澎湃,被眼前那宏大的排場所震撼,而林小風則沉穩地審視著高懸的金字招牌,心中暗讚此地果然名不虛傳。步入酒樓,家丁般殷勤的小二以禮數周全的方式接待了他們,林小風敏銳捕捉到小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目光,但他從容應對,豪邁地引領著狗尾巴草兒登樓就座。

隨著天邊微曦初露,魚肚白漸次顯現,駱華俊審時度勢,果斷下令部下向南撤退,以便休整兵力,避免敵軍趁勝追擊。與此同時,漢江王孤獨地坐在岸邊,一夜未眠,直至東方泛起魚肚白,他看見從樹林中狼狽逃竄出來的殘兵敗將,人數已不足初始的一半,心中頓時明白局勢已經惡化到了何等地步。一名羞愧難當的部將上前請罪:“陛下,末將才疏學淺,未能阻止敵軍成功逃脫。”聽到這番話,漢江王驚愕之餘追問敵軍的具體兵力,部將在心虛之下撒謊說對方隻有百餘人,但其火器威力超乎想象,導致我方損失慘重,陣亡七百餘人,士氣低落至極點,目前已然無力爭鬥,更糟糕的是,糧草供應告急,如果不能及時調整戰略部署,全軍覆沒隻是時間問題。

????????

一夜悄然逝去,王景文如同忠誠的守護者,徹夜守候在靖江帝病榻之側。直至子夜時分,見皇帝病情趨於平穩並無任何異常波動,他才稍稍放下心來,閉目養神片刻。次日清晨,晨曦初露,陽光穿透窗欞灑滿暖閣,王景文醒來時察覺到室內熱氣蒸騰,雖未蓋被卻已汗如雨下。他細致地審視著靖江帝熟睡的臉龐,見其安然無恙,心中不由得微微舒緩。然而此刻,早朝時間早已錯過,他憂慮群臣們必定議論紛紛,更擔憂近來關於陛下病體每況愈下的流言蜚語將愈演愈烈。

走出茅廁之後,狗尾巴草兒數著手中剛到手的銅板,難掩心中的興奮與激動,而林小風卻凝重地盤算著這點微薄收入是否足以支撐他們接下來的生活開銷。深思熟慮後,林小風決定趁熱打鐵,再次折返茅廁。此時的江建濤依然心有餘悸,未從剛才的驚魂一刻中完全恢複過來。未曾料想,林小風瞬間變臉,化身為一名手持匕首的劫匪,威脅逼迫江建濤交出了攜帶的包袱和一些散碎銀兩。

付佳藝用微妙的眼神示意秋菊追問二人的去處,秋菊便問及他們的居所,林小風則戲謔地回應自己身在江湖之中,言辭間充滿了隨性與灑脫。秋菊聽後愕然失色,林小風敏銳捕捉到了她們的心思,故意提高聲調自稱是付家新招的家丁,這一席話頓時令全場嘩然一片。秋菊通過他們衣著樣式判斷其假冒身份,並毫不客氣地指責其無禮之舉。林小風此時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被誤認為新招入府的家丁,遂立刻向付佳藝致歉,並詢問秋菊的名字,使得現場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萬分。

林小風接過那碗米湯,雖然難以下咽,但饑腸轆轆的他隻能硬生生吞咽下去,胃中瞬間翻江倒海。童丐見他竟然將這碗令人作嘔的米湯喝了個乾淨,又從懷裡掏出半塊陳年發黴的餅遞給他。林小風接過來,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咀嚼下肚,胃中雖稍有安定,但仍疲倦至極,渴望繼續沉睡以緩解困頓。童丐催促他履行交換褲子的承諾,然而林小風卻拒絕,並出言咒罵。童丐羞怒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痛斥其狡猾欺瞞。無奈之餘,林小風不得不妥協,答應共享乞討所得,並請求用燒餅來充當晚間的口糧。

“王公公,你帶他們二人暫且退下,好生安頓,待朕身體康複後再行賞賜。”王景文領命,恭敬地引領王衍孫二人退出大殿。靖江帝轉頭看向郭太醫,眼神冷峻而嚴厲,質問他身為太醫院首腦,為何連陽曲縣的一個郎中都不如。

王衍孫手中緊握一把精致的卡尺,冷靜地測量著靖江帝傷口的深度和麵積,每一個動作都如同雕刻家般精確無誤。他一邊詳儘記錄病情數據,一邊示意助手鎮定自若地向在場眾人解釋,這是為了確保後續治療能夠精準實施。接著,他果斷下令取來冰毛巾敷在靖江帝額頭上,以快速降低高熱不下的體溫。靖江帝在昏迷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王衍孫對此並不以為意,淡然解釋道,麵對如此嚴重的發燒症狀,必須采取緊急降溫措施,遂命令王景文迅速尋來大量冰塊。

澡室內,水汽彌漫如夢似幻,林小風在那熱氣騰騰的浴池中疲憊地浸泡著,仿佛所有的疲倦都被這熱水溫柔地揉碎。一旁的狗尾巴草兒雖話語連綿不絕,卻未能引起他全神貫注的傾聽。在這日複一日的勞累之後,能在此刻飽享熱水澡帶來的舒爽與飄逸,無疑成了生活中難得的一抹愜意。林小風倚靠著池邊,深深地吸入幾口溫潤的水汽,心中不禁感歎久未鍛煉的身體日漸衰弱,亟待恢複昔日的活力與體魄。他側目瞥向狗尾巴草兒,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又充滿鼓勵的微笑,緩緩言道:“今日我們就暫且卸下重負,去那歌峰灣獨自暢遊一番。”話音落下,他便沉浸在這份悠然自得、暫時忘卻世事紛擾的氛圍之中。

林小風麵色嚴肅地打量童丐,詢問其從事乞討多少個春秋,童丐答曰已有十七載光陰。林小風鄙夷其長久以來身為乞丐卻毫無建樹,將其貶為丐幫中的敗類。童丐受此激怒反擊,而林小風則平靜講述自己從京都逃難至此的經曆,聲稱若有十七年的時光,斷然不至於依然徘徊街頭乞討為生。童丐對其話語半信半疑,林小風遂立下誓言,要教導童丐如何真正掌握行乞謀生的藝術。在這片繁華而又殘酷的世界裡,兩個命運交織的靈魂,開始了一場關於生存之道的較量與磨礪。

童丐嗤笑林小風毫無行乞經驗,認為兩人一同乞討不僅不會增加收入,反而會互相掣肘。對此,林小風無法忍受童丐的輕蔑侮辱,堅稱自己有著深厚的行乞資曆,決不容他人輕視。於是,林小風假寐於地,臉上覆上一塊布條,上麵題字“鬻身葬兄”,仿若逝者一般引人注目。童丐麵對這一幕既驚愕又無奈,隻好配合演出,悲呼兄弟之情,引來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二人稍作整理,狗尾巴草兒引領著林小風穿梭於繁華喧囂的城中巷陌。林小風步履閒適而沉穩,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世間萬象,市井百態儘在其中流轉;而狗尾巴草兒捧著盛滿四十多枚銅錢的破舊瓷碗,滿臉堆滿了初嘗收獲喜悅的滿足笑容。未過多時,他們便來到了一家熙熙攘攘、熱鬨非凡的打邊爐攤前,麵對熱氣蒸騰、香味四溢的火鍋,空蕩蕩的胃囊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渴望。

與此同時,在陽曲縣一間簡陋病房裡,一名飽受試驗摧殘的俘虜痛苦不堪,內心已幾近絕望,隻願早日解脫。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冷靜地解釋道,與那些逝去的生命相比,他所承受的痛苦至少還有可能換來無數人的新生。然而,那名俘虜聽聞此言,依舊堅決拒絕繼續試藥。白大褂醫生麵對他的意願,顯得冷漠無情,不顧其反抗,強行實施麻醉,準備進行新一輪的治療實驗。而在這一悲壯而又充滿希望的場景背後,靖江帝的命運似乎也與此息息相關,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太醫院內,眾太醫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個個焦急萬分卻又束手無策。李德賢一把抓住郭太醫的衣袖,麵色嚴峻地質問是否真有良方能夠救治父皇。郭太醫翻遍古籍,發現有一方記載需大量使用附子以毒攻毒,然考慮到附子之毒猛烈,且靖江帝病情惡化速度空前,因此對這一療法猶豫不決,深感惶恐。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德賢突然想起陽曲縣正在進行的青黴素實驗,果斷命令太醫暫且勿用任何藥物,並火速驅車前往陽曲縣求取解藥。

在這廣闊天地間,無論是皇宮內肩負國運、疾病纏身的帝王,還是市井中曆經滄桑、謀求生存的平民百姓,都在各自的生活軌道上演繹著各自跌宕起伏的命運劇變。

王景文接令後迅速安排一切,李德賢見狀雖心急如焚,但仍苦口婆心地勸阻父皇不要輕易移動,以免加重病情。然而靖江帝堅毅固執,即便臥榻在床,也要在乾清宮親自監督太子批閱奏章。終於抵達乾清宮,靖江帝疲憊之態愈發明顯,但他緊咬牙關,硬是挺直脊梁,讓太子端坐於禦案之前開始處理國事,自己則斜倚在床上,雖然力不從心,卻依然密切關注著每一個細節。不久之後,靖江帝終因體力不支再次陷入昏睡,李德賢驚恐萬分,反複確認父親尚有鼻息後,決定立即奔赴太醫院尋求良醫。

二人一邊密切關注著過往行人,小丐又向林小風探詢京都生活的點點滴滴。林小風陷入回憶,提及小丐“狗尾巴草兒”的乳名時,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得知小丐淒慘身世後,他的內心不禁泛起一陣酸楚。就在這時,林小風忽然提及改名之事,幽默地說三人名字均含“狗”字,令小丐隻能苦笑應答。

王衍孫在眾人緊張而疑惑的目光中,近距離地仔細審視著靖江帝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出人意料地輕聲讚了一句:“這傷勢堪稱完美之作。”此言一出,滿室嘩然,郭太醫更是勃然大怒,厲聲責罵王衍孫與李德賢並非醫者出身,毫無資格插手此事,並催促太子李德賢立即將他們趕出乾清宮。然而,李德賢並未退縮,挺身擋在了王衍孫麵前,平靜如水的眼神透露出堅定的信任,靜候王衍孫為靖江帝施展救治之術。

狗尾巴草兒銘記在心,鼓足勇氣喚來小二點菜。待小二送上滾燙的茶水之後,林小風親自詢問鍋底價格並細致點單,要求上一份鮮香撲鼻的火鍋湯底、嫩滑如絲的羊肉片、白皙如玉的豆腐以及種類繁多的新鮮涮菜拚盤,還配了一壺溫潤醇厚的黃酒和筋道的手擀麵。此刻,狗尾巴草兒憶起京都名震天下的極品養生釀,林小風聽聞也微微點頭,心底泛起對那美酒的向往與思索。

江建濤忍無可忍,憤然又無奈地再次投擲二十文錢進入那隻破碗,但林小風仍貪婪地覬覦更多。最終,江建濤在壓力之下再度妥協,恨恨地扔入另外二十文。就在這時,林小風狡黠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片看似尋常實則被他稱為“五文一片”的樹葉,聲稱若要全部買下,總計需付五十文。江建濤聞此無理要求,憤怒得臉色鐵青,堅決拒絕購買這些樹葉,隻能看著二人得意洋洋地離去。

王景文焦慮得心急如焚,下令宮女速取更多的被褥為靖江帝層層覆蓋。待到禦醫郭太醫匆忙趕到時,靖江帝已被四床厚重的被子緊緊包裹住,仿佛置身於一座無形的熔爐之中。郭太醫見此情景,大驚失色,直言這樣的捂法極有可能加重病情甚至危及生命,催促王景文儘快撤去被子。但王景文固執己見,堅稱高燒需通過捂汗的方式發散熱量,憑借自己的生活經驗反駁了郭太醫,並厲聲督促其立即展開診治。

最後,在極度疲倦之下,靖江帝伏案沉沉睡去,王景文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將他安置在榻上,命宮女添蓋被褥以防受涼。

殿內,李德賢獨自坐在父親靖江帝的床邊,默默遣走了疲憊不堪的王景文去休息。此刻,身為太子的他孤獨地守護在昏睡的父親身邊,思緒猶如潮水般翻湧起伏,最終,在極度困倦中,他緩緩閉上眼睛,進入了淺淺的夢境之中。整個宮殿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愈發靜謐深沉,唯有靖江帝微弱的呼吸聲在這無言的夜晚中回蕩,象征著生死之間那一線生機正在悄無聲息地延展。

此刻,靖江帝已然斜倚榻上,氣息雖微弱卻依然堅持向太子傳達鎮定之意,詳細講述了傷勢由來以及為何突然惡化的原因。太子李德賢在極度悲傷之下,堅決請求代父皇上朝處理政務,靖江帝對此怒斥為抗旨不遵,父子二人就此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執。情急之中,靖江帝咳嗽不止,氣喘連連,但終究以江山社稷為重,嚴詞下令太子必須在明日代他上朝,不得有任何延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靖江帝展現出了一位君主的決斷與擔當,同時也揭示了親情、權力與責任交織下的複雜情感世界。

在這紛繁複雜的心緒中,林小風逐漸感到疲倦如潮水般湧來,遂倚靠牆角悄然昏睡。昔日的顯赫與今日的落魄形成鮮明對比,命運的波折起伏令人扼腕歎息。雖然對親朋好友的境遇各有憂慮,但他明白此刻首要任務仍是填飽肚子、保全自身。就這樣,林小風在困倦與疲憊交織中沉沉睡去,等待新的一天再次掙紮於生活的洪流之中,麵對未知的命運挑戰。

與此同時,京都夜幕低垂,燈火闌珊,靖江帝在暖閣之中強撐病體,執著地批閱奏折。

郭太醫捂臉疾步離去,背影中滿是憤怒與羞辱,留下助手與王衍孫麵帶激動又略顯悲壯的神情,他們視此為科學對抗傳統觀念的一次決定性勝利。乾清宮門前的侍衛們瞠目結舌,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畏與惶恐。王衍孫坦誠表示,他對治愈靖江帝有著較大的信心,然而助手卻擔憂可能出現的過敏反應。對此,王衍孫處變不驚,反複強調治療流程必須嚴謹合規,以防出現任何意料之外的問題。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