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文溫言勸導皇上繼續在暖閣靜養,以防受涼加重病情。靖江帝心頭始終掛念著林小風之事,囑咐王景文密切關注八百裡加急的最新消息,並決定次日暫不上朝,以免太子擔憂。
付佳藝在旁觀此景,瞠目結舌,暗自嘲諷這兩位宛如餓鬼投胎般的粗鄙與貪婪,心中難以置信江管事所招攬的人竟會有這般不堪的模樣。秋菊目睹他們狼吞虎咽的情狀,不禁垂涎三尺,心底卻讚歎他們能吃又能乾,想必做起活來定是手腳麻利。二十多分鐘過去,二人已然飽餐一頓,林小風剔牙之際示意小二打包剩餘的食物,然而小二卻是側目以鄙夷的目光瞥向他們,顯然是對他們此舉嗤之以鼻。臨行前,林小風拱手向付佳藝深表謝意,言語誠摯地感謝她的盛情款待,並鄭重承諾日後必會報答這份恩情。
李德賢直接切入主題,詢問青黴素是否能夠治療腫瘍之症,這一提問猶如平地驚雷,令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震驚,紛紛跪拜於太子麵前。緊接著,李德賢追問青黴素的具體療效,王哥雖然神情略顯緊張,但仍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態度,明確回答道青黴素確實具有神奇療效,並能提供實證支持。他向眾人展示了一名昏迷中的俘虜因使用青黴素後傷口明顯好轉的證據,同時解釋了老林操作失誤導致一名患者不幸死亡的情況,強調這不是藥物本身的過錯,而是人為因素所導致。
王景文一臉不解,忙將李德賢攙扶至椅上坐下,探查靖江帝額頭的溫度,驚喜發現:“殿下!陛下的高燒已經退了!”李德賢聞此言迅速上前確認,果然見靖江帝病情有所好轉,立即派人召來王衍孫繼續施以針灸治療。在眾人一片忙碌喧鬨之中,靖江帝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嗓音嘶啞地要求喝水。
腫瘍,此病於當世實乃一難以治愈的絕症,古人稱之為金瘡。遙想三國烽火連天之時,江東美周郎周瑜便因這一疾患而英年早逝,縱然彼時醫術已頗顯高深,卻仍無法尋得徹底根治之法。腫瘍的本質,乃是外傷引發的深度感染發炎,靖江帝肩頭初受重創之際,郭太醫雖察其嚴重,尚以為病情仍在可控範圍之內。然而,短短一夜之間,那傷口竟生出腫瘍,猶如山洪暴發般迅猛惡化,令郭太醫麵色蒼白如紙,惶恐不安;李德賢與王景文亦麵若死灰,深知此症凶險至極,朝廷上下,多少文武官員皆曾因此喪命。
夜色如墨,戰鬥的烈火愈發熾熱,梁煥坤等人幾乎無法覓得片刻喘息之時,地雷在轟鳴中喚醒了沉寂的夜空,而駱華俊卻出人意料地下達了一道逆向而行的命令,讓部眾迎著敵軍衝擊的方向奮勇向前。
王景文適時步入,提醒皇上更換藥物。靖江帝傷口久治未愈,現下更是呈現出膿腫狀態,身心疲憊至極。
一陣戲謔之後,守卒終於厭煩,厲聲喝令林小風速速離去。林小風黯然神傷,退至城門不遠處,獨自檢視身上所剩無幾的物品,心中焦慮如火焚心。正當絕望之際,他的手無意間觸碰到腰間一條鑲嵌美玉的腰帶,碩大的寶玉之上雕琢著瑞獸紋飾,價值連城。
李德賢當機立斷,決定帶上王衍孫進宮為靖江帝治病,王衍孫聞令即動,迅速收拾行裝準備隨行。一行人馬抵達乾清宮時,靖江帝的病情已經惡化到了危急關頭,郭太醫正手持熬製好的附子湯藥,準備施救。然而,李德賢及時阻止,命令王衍孫親自診視靖江帝的傷勢。王衍孫對於郭太醫堅持使用附子的做法表示質疑,並小心翼翼地查看靖江帝的傷口,發現儘管情況堪憂,但尚且穩定,不禁心中暗自慶幸。麵對王衍孫的挑戰,郭太醫雖心有不滿,但在太子李德賢的支持下,王衍孫得以繼續對靖江帝進行診治,試圖憑借青黴素這一新生力量,化解這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危機。
昏厥的俘虜被迅速剝去衣物,安置在床上,白大褂醫生緊鎖眉頭,憂慮地對身邊人低語:“王兄,倘若林桃花和老爺得知此事,咱們恐怕會遭受重罰。”然而,王哥麵色堅毅,他深知實驗已進入至關重要的階段,毅然決定遵循老爺定下的標準,不顧周遭人的勸阻與同情。他手持手術刀,在俘虜臀部狠心劃開一道深深的創口,血如泉湧,瞬間染紅了潔白的床單。旁邊的病床上,目睹此景的患者們驚恐萬狀,幾欲掙紮起身揭露這殘酷的行為,但在王哥那威嚴冷酷的目光下,他們隻能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郭太醫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慌忙伏地哭訴辯解:“京城之內流傳青黴素有毒之說,且以黴橘皮製藥,似乎采取的是以毒攻毒之策。老臣原本計劃采用附子治療,隻因時機稍縱即逝,被青黴素搶先一步見效。古方亦有良效,老臣並非無能也!”靖江帝對此答複毫不滿意,厲聲責問:“陽曲縣的郎中都能想到的辦法,你們這些皇家禦醫為何不能?”郭太醫汗如雨下,隻能引述古人記載橘皮入藥的例子來為自己開脫。
林小風在夢境的深邃中陡然被腰部的一記重擊喚醒,猶如從虛無跌入現實,刺目的陽光令他一時無法適應。自昨日午後沉沉昏睡,直至次日正午時分,恍若隔世般醒來,周遭的一切都已改頭換麵。甫一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與入睡前截然不同,原本身邊的物品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滿麵塵垢的童丐,其眼神犀利地直視著他,直言道:“你占了我的討飯的地兒。”林小風聞此言,臉色瞬息萬變,眉宇間凶狠之色漸起,他厲聲質問:“我的討飯碗呢?”那童丐憤憤回應:“什麼破碗?這是老子的地盤!”
靖江帝劇烈的咳嗽聲在暖閣中回蕩,他氣得手腕欲揚,卻在半空中被李德賢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忍著劇痛,艱難而堅定地說:“一兩日不上朝無傷大雅,待朕病體康複,再行正式頒旨。”儘管體內疼痛猶如刀割般折磨著他,靖江帝仍強撐起身體,目光努力望向窗外,試圖用這微弱的動作展示腫瘍不足為懼的決心。李德賢心疼不已,極力勸說父皇留在暖閣安心靜養,但靖江帝憤懣地指責王景文捂熱過度,執意移駕至乾清宮繼續處理政務。
正當他們享用美食之際,二樓上傳來小二引介二小姐的聲音,一場可能改變命運的盛宴即將拉開帷幕。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相視一笑,那笑容裡蘊藏著對未知挑戰的期待與決心,仿佛預見到了未來波瀾壯闊的人生畫卷正徐徐展開。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郭太醫與王景文皆瞠目結舌,啞口無言。隻見太子果斷撕去多餘的被褥,堅決主張捂汗療法並不適用於當前情況。郭太醫顫抖著手揭開靖江帝傷口處的敷料,赫然發現原本的腫瘍竟然惡化得更為嚴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驚駭之色。儘管王景文仍試圖重新覆上被褥,但太子勃然大怒,喝止了他的行為,並嚴令郭太醫必須立即準確診斷並妥善處理靖江帝的疾情,不容有任何閃失。
雖然外人看來這樣的行為略顯貪婪,但在林小風看來,這是在艱難困苦中的生存智慧,是在度假期間避免勞碌奔波的一種方式。
久矣未察覺時光之流轉,猶如沉寂於無儘黑夜之中。李德賢,這位承載著皇家血脈的太子,身軀在微微顫抖中蘇醒,心頭卻縈繞著一層昏聵之霧,那頸項似乎被千斤重石壓榨得酸楚難忍。他側目凝視榻上疲態儘顯的靖江帝,帝王的臉龐刻滿了歲月的溝壑與滄桑,不禁長歎一聲,這歎息仿佛是將光陰的沉重與人生的無奈一同傾瀉而出。
當兩人專注於尋找目標時,林小風疲憊中詢問起小丐心中的美食願望,許諾一旦計策成功,他們將共赴酒肆飽餐一頓,並去澡堂洗儘塵埃,換上新衣。提到洗澡,小丐回憶起去年夏天河畔沐浴的情景,建議待夏日再行此事。然而,林小風堅決主張去澡堂享受熱水洗禮,並堅毅地承諾定會實現這一切。他進一步追問小丐最想吃什麼,小丐滿口涎水,直截了當地表達了對一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打邊爐的向往。林小風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其間還不忘描繪自己在京都宅邸度過的那些日子,尤其是對炸醬麵製作工藝的講究之處如數家珍,那神情宛如昔日榮華的回響。
靖江帝在冷風拂麵下逐漸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口乾舌燥難耐,王景文見狀急忙取來清水奉上。李德賢眼見父皇如此模樣,心痛之餘焦急詢問病情進展。靖江帝質問被褥之事,直言夜間熱得幾乎窒息,加劇了病情惡化。王景文慌忙伏地辯解,聲稱皇上發熱才加厚被以求捂汗退燒。靖江帝飲過茶水後精神稍有恢複,麵對肩頭那讓他飽受折磨的傷口,他強忍疼痛安慰太子不必過於憂慮,並以自身經曆告誡太子凡事需謹慎為之。郭太醫顫抖著應答,儘管心中全無把握,但仍承諾將立即熬製藥劑,竭儘全力試圖攻克這棘手的腫瘍。
林小風寬慰狗尾巴草兒不必過分憂慮消費問題,雖然這次未能享受到極致奢華,但在如此困苦的日子裡能有這樣的體驗,實屬難能可貴的樂趣。
林小風,倚著一根斑駁的木杖,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步履蹣跚如殘燭搖曳。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挪向那城門下冷酷無情的守卒,麵容沉鬱得仿佛凝結了歲月的苦澀,眼中卻燃燒著堅毅與無奈交織的火焰。他低沉而有力地吐露:“軍爺,您切勿誤會,在下並非流落街頭的乞丐,而是這城池裡土生土長的一介百姓。”守卒聞此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冷的嘲諷之意,哂笑著反問道,語氣中帶著質詢和懷疑:“你有何憑證?可有路引官憑在此以證明身份?”同時,因林小風口中方言與本地相差甚遠,更讓守卒堅信眼前這位麵黃肌瘦的男子不過是個喬裝打扮的丐者。當“歌峰灣”三個字從守卒口中擲出時,猶如一把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林小風心頭,驚駭之情瞬間湧上心頭,暗自揣測這地名或許與坊間流傳的漢江王有所牽連,若此時貿然尋訪官府,隻怕會招來難以預料的禍事。
而對於林小風,駱華俊內心深處充滿了堅定的信任,堅信他並未遠去,必定能察覺到他們發出的煙花信號,並適時尋求支援。在這片被戰火洗禮過的土地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決定都可能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
林小風聽罷啞然失笑,卻沒有嘲笑他,而是鄭重承諾,待下次手頭寬裕之時,定會帶他去開眼界。
王衍孫低頭垂目,喉結悄然滾動,他微微一咽唾液,以謹慎而謙卑的語氣回應:“陛下,這青黴素的製作過程委實複雜至極,每一道工序都像是在走鋼絲,變數重重,要想提煉出純淨無雜質的產品,真可謂是難上加難。因此,其價格自然不會低廉。然而具體數額草民尚未能掌握詳儘,不敢在此胡亂揣測。”他心中雖非全然無知,但諸多物料采購、實驗費用等瑣碎細節,並未親自參與其中,諸如對猴群進行的試驗耗費、銀匠手工打造針筒所需工費以及玻璃器皿的成本核算,每一項都需要精打細算,絲絲入扣。
狗尾巴草兒臉龐上掠過一絲羞澀之色,低聲透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個願望――想去青樓見識一番人間煙火。
在對話過程中,靖江帝聽到李德賢提及“青黴素”之效,先是愕然失色,繼而憤怒斥責:“荒謬之談!”原來在發燒之際,靖江帝早已忘記了郭太醫診治之事。王景文急忙解釋,原來是太子請來了陽曲縣的民間醫者,利用青黴素成功治愈了靖江帝的病症。靖江帝親身感受到病情的好轉,這才恍悟青黴素並非毒藥,而是神奇的良藥。他立刻下令召來郎中前來詢問詳情。
林小風信手撚起一把黃土,毫不猶豫地抹在自己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宛如戲子化妝般,為的是徹底融入周遭環境。他轉向狗尾巴草兒,語氣低沉而堅決:“你不僅要改換口音,還需儘量緘默,以免任何多餘的動作或話語暴露我們的身份。”狗尾巴草兒點頭示意,緊隨其後,二人猶如兩位飽經滄桑的乞丐,身著汙濁破舊的衣衫,疾步踏向茅廁所在之地。路途中,林小風不斷回頭叮嚀,仿佛每一步都藏著生死機密,要求狗尾巴草兒必須步步緊跟,切忌言語過多,以免露出馬腳。
陽曲縣軍隊在野戰與夜戰之中確實有著獨到的優勢,他們體格剽悍、紀律嚴明,相比之下,敵軍體質虛弱、戰鬥力略顯疲軟,再加之陽曲軍充分利用夜晚視物優勢,采取主動出擊策略,兵分幾路悄無聲息地潛入敵營進行突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逐一瓦解敵方防線。
茅廁之內,江建濤正沉浸在解手的片刻安寧中,卻驚愕地發現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頓時氣息一滯,無法繼續解決生理之需。林小風手中端著一隻破敗不堪的瓷碗,碗內隨意扔了幾顆粗糙的石子,隨著他的手腕輕輕搖晃,發出單調又富有節奏的聲音。他眼神如鷹般犀利,直視著江建濤,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狗尾巴草兒亦步亦趨,儘管稚嫩卻竭力模仿著林小風的一舉一動,手中的破碗同樣顫動不已。
?????????????????????????????????????????????
次日清晨,正如駱華俊預料的那樣,敵軍開始大規模撤離。目睹這一幕,駱華俊深刻認識到,戰爭中眾人容易陷入過度戀戰的陷井,因此告誡他們必須嚴格執行命令,不可效仿謝洪信那種因個人情緒而導致戰局被動的例子。對於敵軍為何沒有使用寬厚沉重的大刀作戰,梁煥坤仍有疑惑。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不料店中小二一見他們衣衫襤褸的模樣,立時出言驅趕,言語間夾雜著深深的鄙夷與輕蔑。狗尾巴草兒聞聽此言,心生怯意,正欲起身離去,卻見林小風憤然拍出一枚閃亮的銀錠,厲聲責斥小二的無禮行為。小二乍見此景,臉色瞬息萬變,呆愣片刻後,隻得強顏歡笑,低頭應承下來。林小風趁機以身示範,教育狗尾巴草兒即使身處困頓之中,亦要保持堅韌傲骨,用強大的氣場去震懾他人,並教他如何鎮定自若地索求茶水。
目睹這一切的狗尾巴草兒羞愧交加,欲提出換一家較為低調的食肆,然而林小風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地向他保證明日即可賺取更多的財富。狗尾巴草兒聽著林小風的話,對他在京都擁有豪宅之事愈發深信不疑。期間,林小風不忘告誡狗尾巴草兒日後出入這類高檔場所,務必注重儀表舉止,不可再做出諸如摳腳這般失態之舉。
林小風微微側目,一撇之下,隻見兩位身著華裳的女子款步輕移,如柳絮隨風飄過。他端起茶盞,不露聲色地飲下一口,並未流露出過多的關注與好奇。而狗尾巴草兒則如同乍見奇珍異寶般,雙眸炯炯放光,難以自持。林小風洞察其態,低聲告誡道:“勿要失了分寸,此等貌美佳人雖在紅塵中並不稀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者亦多矣。”言談間,林小風再度將目光投向那兩名嫋嫋而過的女子,細細打量一番後,內心暗忖:即便是青樓楚館之中也未曾見識過如此姿容出眾之人,然而相較自家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妻妾們,她們卻仍略顯遜色幾分。
太子李德賢見狀,果斷下令在場眾人暫時退出殿內,甚至連郭太醫也不得不離開,隻留下自己陪伴著病榻上的靖江帝。門外天色逐漸暗淡,王衍孫在施完針後仿佛耗儘了全身力氣,幸得助手及時扶住才未倒下。兩人一邊交談著病情的進展,一邊密切關注著靖江帝的狀態,此刻,郭太醫怒氣衝衝地返回,厲聲警告若靖江帝因青黴素有任何意外,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取王衍孫與助手性命以謝天下。王衍孫則麵色鐵青地回應,治病救人不應言語相逼,強調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挽救生命於危難之中。
林小風借機教育狗尾巴草兒,告誡他不要過分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評頭論足,他以魚缸裡的金魚作比,即使它們再如何美麗動人,終究不如江河湖海中自由自在的遊魚活得灑脫愜意。於是,他勸導狗尾巴草兒不妨品鑒一下桌上的那一碗魚羹,以此體驗生活的滋味。然而,嘗了一口魚羹後,林小風眉頭微蹙,發現其品質遠非上乘,遂即刻喚來堂頭,堅決要求重新製作一碗。堂頭聽聞此言,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質疑林小風是否過於挑剔,但林小風堅持己見,詳儘列舉出魚羹在烹調過程中的種種不足之處。掌灶師傅聞罷這些批評,心中驚愕不已,不得不承認錯誤,並立刻承諾重新熬製一碗魚羹以符合客人的苛求。
靖江帝追憶起自己對太子嚴苛的教誨往事,臉上浮現出一陣陣羞愧的紅暈,未曾料想從六歲至十五歲的悠悠歲月,每年都有嚴厲的懲罰烙印在太子的成長軌跡上,而太子對此記憶猶新。他心底暗自懊悔:這個小子竟然把賬算得如此清楚!
李德賢絮絮叨叨的言語,字句間飽含深情實感,使得靖江帝麵頰發熱,就在這時,他感到左手被緊緊握住,抬眼望去,隻見李德賢滿臉淚痕,跪倒在床邊,一頭深深埋進被褥,悲泣不已,直至體力耗儘,沉沉入睡。靖江帝胸中翻湧起波濤般洶湧的情感,身為九五之尊,他深知物質生活的富饒並不能填補內心的空缺,他更渴望得到的是親情的溫暖慰藉。就在這一夜,父子之間這份久違的深情厚誼終於得以釋放,靖江帝輕輕撫摩著李德賢的頭頂,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道:“既然你我父子連心,父皇今日醒來,任你如何責備,隻求你能釋懷一切。”
太子李德賢目睹父皇病情加重,內心悲憤交加,一把揪住郭太醫追問病因及治療方案。郭太醫涕淚交流,坦誠自己未曾預見到病情惡化如此之快,聲淚俱下地解釋道:倘若腫瘍繼續惡化,毒邪深入體內,則恐怕世間再無良藥可救,眼下唯有急尋祖傳秘方,尋找一絲生機。李德賢聽聞病情危急至此,神色大變,強抑內心的悲痛,匆匆返回內室調集一切可用資源,誓要為父皇救治此疾。
秋菊警告他們不要再胡言亂語,並命令他們跟隨她返回付府。麵對這樣的變故,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相視一笑,眼中閃爍著機智的光芒,心中已有計策成形,決定順勢而為,假扮成付家家丁,借此機會擺脫乞討生活的苦楚。儘管狗尾巴草兒對此舉心存疑惑,但他對林小風的信任卻堅定無比,決心緊隨其步伐,任由命運的波瀾引領前行。
狗尾巴草兒重提之前他們之間關於五兩銀子的一場賭約,林小風對此隻淡然一笑,將其視為生活中的調味品,輕輕帶過話題。此時,付佳藝在品嘗了同一碗魚羹後,同樣察覺到了質量問題,她心中暗讚林小風對美食的獨特見解與極致追求,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示意秋菊借此機會去深入了解這對行事奇特的客人背後的故事。秋菊領命而去,一場圍繞著魚羹質量引發的風波,或許正在悄然揭開一段未知的人生交集。
靖江帝聽罷釋然,思緒如波瀾起伏,不禁感慨萬千:“林愛卿又讓朕見識了世間的奇妙,未曾想發黴之物竟能化腐朽為神奇,拯救於疾病之中!”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對青黴素抱有的疑慮,此刻心中泛起一陣唏噓。
就在郭太醫與王景文因治療方式爭執不休之際,靖江帝微弱而痛苦地發出一聲“熱”。王景文立刻安慰道:“陛下隻需稍作忍耐,發汗後即可康複。”恰在此時,太子李德賢風馳電掣般趕至,王景文便讓郭太醫專心致誌進行診治,自己則退出暖閣,準備麵對太子的詢問。
注射完畢,靖江帝體內的青黴素開始悄然發揮作用,但眾人的心如同被巨石壓住一般,仍懸在半空,屏息凝神地等待著變化。王衍孫的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寂靜,他緩慢而堅定地說:“一旦退燒,應當就無大礙了。”這句話如一陣微風拂過湖麵,讓眾人心頭那緊繃的弦略微鬆弛下來。李德賢進一步向王衍孫請教青黴素的具體使用方法,王衍孫耐心解釋道,青黴素不僅可以采用針劑注射入體內,還可以口服或外敷,但以打針方式施用最為有效,至於其確切的工作原理,目前尚處於探索階段,尚未完全明朗。
席間,林小風點的一係列菜品五光十色、琳琅滿目,引得付佳藝臉色微妙變幻,秋菊更是暗自稱奇不已,而林小風對此並未表現出任何在意,隻是耐心等待滿桌佳肴逐一上齊,以便稍後大快朵頤,亦或是帶回家中慢慢享用。
正當此時,一名小二急匆匆趕來,告知今日的餐費已由二樓雅間的付佳藝二小姐慷慨承擔。林小風淡然側目,隻見付佳藝含笑凝視他們,眉宇間微露憂慮,拒絕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恩惠,並決定用自家所享用的食物作為回禮回饋。對此,狗尾巴草兒困惑不解,林小風則警醒他,提醒他切勿輕易接受陌生女子的好意請客,以免陷入未知的算計之中。
二人繼續用餐時,付佳藝的目光始終未從他們身上移開半分。小二再次提醒,他們的所有消費都已經記在了二小姐的賬上,但林小風依舊堅持自己付賬,並吩咐小二再送上幾道菜肴,以此表達對他們善舉的感謝之意。狗尾巴草兒滿腹疑惑,林小風嗤笑一聲,坦誠承認他曾有過騙人的過往,但卻不願接受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這般破費。
他艱難地從床榻邊起身,手中緊握著靖江帝覆額的巾帕,將其投入那泛著幽光的銅盆,一遍又一遍地搓洗、滌蕩,每一下揉搓都如同試圖洗去過往的塵埃與病痛的記憶。再三清洗之後,他輕柔地將巾帕敷在靖江帝滾燙的額頭之上,那份沁人心脾的涼意瞬息間穿透肌膚,直抵靖江帝的心底深處,竟使他自沉睡中驚醒。靖江帝強撐開眼皮,透過朦朧的視線逐漸聚焦在太子的身影上,然而力不從心,眼皮再度無力地下垂。他在內心深處發出無聲的哀歎,慶幸尚能感知一絲光明的存在,體溫似也在那絲絲涼意中悄然消減。
李德賢的言語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充滿了疲憊而懇切的情感,靖江帝聽聞後心頭一緊,幾乎掙紮著想要起身,但虛弱的身體讓他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怒火,選擇平靜下來。當他聽到李德賢話語中的真摯情感時,內心才慢慢恢複寧靜。儘管太子記住了他的每一次責罰,但骨子裡流淌的卻是濃烈的人情味。
當下,二人圍坐在翻滾著濃香的火鍋旁,儘情享受這一頓難得的美食。
王景文小心翼翼地探手觸碰靖江帝的額頭,甫一觸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不禁驚呼出聲,急忙喚來禦醫周缺。原來,靖江帝額頭猶如火炭般滾燙,顯然是高燒不退的症狀。在這靖江國,如此高燒足以威脅生命,王景文頓時感到事態嚴重,焦急萬分地呼喚著靖江帝清醒過來,並提及耽誤早朝之事。然而,靖江帝昏沉疲憊,勉強睜開眼卻又迅速合上,顯然無力應對任何事物。
緊接著,王衍孫蘸取酒精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靖江帝的身體,這一舉動引發了郭太醫更大的不滿。然而當李德賢得知這是林小風所傳授的獨特方法後,內心的不安逐漸平息下來。靖江帝在昏沉的意識中仿佛感知到周遭的一切,聽到談論青黴素之事,心頭不由得湧上一陣恐懼,懷疑逆子李德賢與林小風勾結,欲借此毒害自己篡位奪權。
太子衝入暖閣,眼前的景象讓他驚愕不已:房間內熱浪翻湧,靖江帝被數層厚被緊緊裹挾,宛如被困在一隻巨大的蒸汽鍋中。不顧王景文和宮女們的阻攔,太子徑直來到父皇跟前查看病情,發現靖江帝高燒不止,怒不可遏,痛斥王景文並一把扯掉那重重疊疊的被褥,一腳踢開緊閉的窗扉,讓冷冽的新鮮空氣灌入房間。靖江帝受冷風吹拂,儘管起初有些不適,卻隨即便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微弱的聲音中吐出一句“好多了”。
麵對郭太醫的質疑和嘲諷,王衍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助手亦是驚恐萬狀。就在郭太醫喋喋不休之時,王衍孫突然揚起手,毫不猶豫地給了郭太醫一記響亮的耳光,緊接著,助手也緊跟其後,同樣抽了郭太醫一巴掌。郭太醫遭受此等侮辱,滿臉震驚與難以置信,而王衍孫與助手則堅稱此舉是出於對科學邏輯的信任,若是成功治愈靖江帝,他們的功績必將載入史冊;即使失敗導致生命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麵對突如其來的尷尬場麵,江建濤強壓下怒火,質問兩人有何意圖。林小風並未多言,僅將碗中的石子展示給江建濤看,並借故使壞,故意讓幾根廁籌滑落至糞坑之中。這一舉動無疑加劇了江建濤的困境,無奈之下,他隻好屈服於林小風的眼神暗示,極不情願地將幾枚銅錢投入碗中以求脫身。然而,林小風並不滿足於此,他那雙眸子如同獵豹鎖定獵物般緊緊鎖住江建濤,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比劃出“兩人”的手勢,索要相當於兩個人份的錢財。
當各類菜品逐一呈上桌來,林小風輕輕呷了一口店家自釀的黃酒,細細品味後確認並非傳說中的極品養生釀,遂向狗尾巴草兒分享自己的品鑒心得。
狗尾巴草兒目睹堂頭前後態度的巨大變化,對林小風的欽佩之情猶如江河決堤般洶湧澎湃。而林小風則以金鑫樓作為歌峰灣首屈一指的食肆為例,不僅強調食物品質的重要性,更堅持服務務必周到細致。他告誡狗尾巴草兒,在世事紛繁之中,自信與淡定才是處世立身之本,唯有憑借真才實學和實實在在的實力,才能贏得他人由衷的尊重,長此以往,即便起初隻是裝模作樣,也會逐漸轉化為真實的本領。
正當此時,一名穿著樸素卻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子步入他們的視線,林小風憑借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以及獨到的眼光,一眼斷定此人極可能是大戶人家的管家,是絕佳的目標人選。他迅速指示小丐準備好樹葉與棍棒,等待合適的時機采取行動。小丐聽聞,頓時興奮不已,躍躍欲試準備立即動手。林小風察覺到他的急切,輕輕拍了拍小丐的腦袋,厲聲訓斥道:“要按計劃行事,莫要急於一時,我們需靜靜等待最佳良機的到來。”在這瞬息萬變的市井之中,他們的眼神交彙,彼此信任,共同演繹了一場關乎生存智慧與人性挑戰的街頭謀生劇目。
跨過城門的刹那,林小風從四周熱鬨的人群交談中得知新年已至,不禁愕然失色,心中五味雜陳。他混跡於繁華市井之間,雖落魄潦倒,卻也見證了此地民生富饒、商業興盛的景象。為了生存下去,林小風憑借昔日營商的經驗智慧,覓得一處絕佳的乞討地點,精心布置場景,一塊簡陋的招牌赫然寫著:【施舍此人,明日必得好運】。
李德賢見狀,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冷冷建議裁撤太醫院中那些墨守成規之人,改由民間選拔優秀的醫者進入禦醫隊伍,以此比喻醫術如同武術一般,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標準。靖江帝在疲憊中決定暫時擱置此事,但他警告太醫院若再無顯著作為,將遣散眾人回歸民間行醫。
飲過幾口清茶後,靖江帝寬慰李德賢不必過於憂心忡忡,他的病情已在逐步好轉,隻需安心靜養調息。兩人談及國事家業時,靖江帝諄諄教導李德賢,作為未來的一國之君,時刻要銘記肩負天下的重任,遇事需冷靜處理,從容應對。就在話語餘音還在殿堂內回蕩之際,王景文匆匆折返,報告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林小風可能已被漢江王劫持,現場痕跡顯示曾在山林中發生激戰,林小風疑似逃脫。靖江帝與李德賢聞訊立刻緊張起來,靖江帝堅信林小風定能逢凶化吉,同時推測漢江王可能已乘船逃離,他立即指示繼續深入調查,務必追蹤到更多相關情報。
秘港、巨艦以及滿載金銀的景象,在靖江帝的心中猶如驚濤駭浪,反複翻滾激蕩。他凝重地長歎一聲:“六弟此舉顯然蓄謀已久,恐怕早已懷抱航海遠征的大誌。”當提及林小風在源亥城調查鹽商勾結之事以及有關老六圖謀篡位的傳聞時,靖江帝向身邊的王景文詢問詳情,王景文回道:宮內外對此議論得沸沸揚揚。靖江帝遂下了一道密令:“朕身體安康一事暫時嚴守秘密,對外宣稱病重,在乾清宮靜養調息;關於林小風的消息需以特殊渠道秘密傳遞,切勿通過宮內尋常途徑走漏半點風聲。”儘管王景文心存疑惑,但他依舊忠誠地遵從了旨意,而太子則留在靖江帝身邊,靖江帝微笑著對他說,可以一起批閱堆積如山的奏章。
太子欲離又止,靖江帝敏銳捕捉到他的猶豫與困惑,便進一步闡明其深意:“朕之所以要讓林公的消息暗中傳遞,且不公開朕身體健康的真實狀況,這其中的玄機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