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藝猶豫片刻,在壓力之下勉強又飲了幾口,頓感頭暈目眩,大聲喊著要回家。而沙晨錄堅持讓她再飲一碗,並保證飲畢立即送她回家。付佳藝越發反感,抱怨屋內悶熱異常,堅決要求馬上離開。
林小風麵容冷峻,麵對百餘人圍攻的嚴峻局勢,深知沙晨錄步步緊逼,已無所不用其極。想到付家對自己的深情厚誼,他決定挺身而出,對秋菊寬慰道:“不必過於惶恐,此事我自有主張。二小姐對我關懷備至,我豈能置身事外?你先回付家傳信。”
就在這一片壓抑與困頓之間,一群舉著熊熊火把的人馬突然闖進破廟,人數足有二十多人,瞬息間照亮了廟內的每個陰暗角落。林小風目光如炬,環視四周,看到丐幫內部秩序紊亂、管理疏鬆,深感若要掌控並非難事。盧極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麵色蒼白,滿臉疑竇,他向來者詢問身份,林小風坦然承認,並直截了當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圖――接管丐幫,並要求召集所有幫眾到場。盧極義誤以為官府前來逼迫,立刻振臂高呼,號召乞丐們共同抵禦外敵。然而,偏殿之中竟湧現出一支手持木棍的乞丐隊伍,顯然是盧極義精心培養的親信衛隊。
這時,春三娘悄然接近,低聲報告:“林公子,門口有一名小婢求見,名叫秋菊,您認不認識她?”林小風蹙眉思索,對於秋菊在此出現頗感意外。
而周公公那邊也沒有閒著。他暗中派人隨從曲恒豐的搜捕行動,確保西廠能最先找回林小風挽回顏麵。同時,他還手握一幅林小風的畫像,畫中人英姿颯爽,讓他讚歎不已。他叮囑手下務必小心保管這幅畫像,因為得之不易想要收藏。
官差聞言,笑容不減:“無礙!無論何人在府中,此案都必須徹查清楚。既然沙老爺在此,我先行一步與他打招呼,之後還請小姐協助我們行動。”說話間,他大步流星地向內宅走去,付綾致隻能硬著頭皮跟隨其後。
項協宏遂按照春三娘的建議,用茶水輕輕拍打在林小風的臉頰上。過了大約十分鐘,林小風才緩慢地睜開眼睛,頭痛猶如山嶽壓頂。
於付氏豪宅之內,巍峨堂皇的大堂中央,端坐著一位顴骨凸顯、皺紋刻畫歲月滄桑的沙老爺,其容顏陰騭且嚴肅。其身邊依偎著萎靡不振的沙晨錄,一副落敗之態。付雲?躬身立於一側,雙手捧上剛煮沸的醇香茶湯,言語間滿載敬意:“沙老爺,此事恐有誤會之處,或許令公子有所誤解他人?我付、沙兩族曆來互尊互敬,我府上下哪有膽量對沙公子有任何不敬之舉?”
林小風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你說得不錯,這些人確實不足以組成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但他們足以製造強大的心理震懾。既然未能找到何家人,拖遝下去並無益處,何況我對付家負有深深的情義,此時此刻斷不能袖手旁觀。若官府插手,我自然會表明身份,提前部署一部分人在人群中潛伏,一旦有突發狀況,即刻實施擒賊先擒王的戰略。原本計劃低調解決此事,如今形勢逼人,不得不高調應對,借此次機會,一鼓作氣消除歌峰灣的潛在威脅!”
周公公接過茶杯,尾指微微翹起,那是一種獨特的姿態,仿佛在展現他的身份與地位。他笑語婉轉,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曲大人,無需多禮,咱家此番前來,隻是想了解些情況。”
林小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打算離開,這時,那兩個壯漢急匆匆前來報告:“老爺,那位姑娘已經被她的男伴帶走,看樣子還在繼續飲酒,情況似乎不太安穩,特來向您稟報。”
“付佳藝?!”林小風臉色驟變,焦急追問:“她跟誰一起走的?”
此人正是付家總管江建濤,見林小風衣著舉止皆與普通家丁大相徑庭,不禁滿心疑惑。作為府中總管,對於這位未曾謀麵的林小風自然生出諸多疑問。麵對江建濤的質詢,林小風神色淡然,從容自報姓名,並反問對方身份。江建濤上下打量林小風,對他的自我聲稱是二小姐的書童感到無比驚訝,厲聲追問他是如何混跡於付家之中的。
“快滾!”李涵淼厲聲驅逐。
然而,林小風表麵雖閒適自在,內心卻備受煎熬。他早將世俗享樂拋諸腦後,心中縈繞的全是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大議題。近日,付佳藝突然銷聲匿跡,刻意回避與他一同進出書香之地,儘管有付家得力的幕僚江建濤在外運籌帷幄,處理各類事務,但付佳藝醉酒後的失態讓他憂慮,萬一她清醒後回想起來,難免尷尬至極。然而,此事在他心頭不過是浪花一朵,真正讓他焦灼不安的是丐幫勢力的急速擴張。坊間傳聞,丐幫廣納貧苦之士,隻需些許銀兩便可招徠大批擁躉,僅短短兩日間,丐幫勢力就暴增兩千餘人,新募集的錢財已耗費過半!
而在客房之內,沙晨錄雙眸血絲密布,竭力勸付佳藝再飲一碗神藥酒,聲稱此酒價值連城。付佳藝已勉強飲下兩碗,隻覺辛辣難耐,身體燥熱異常。迫於無奈,她接過碗,隻能勉強小口品嘗。
曲恒豐聽著周公公的話,心中不禁一陣驚慌。他深知林小風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錦衣衛指揮使,陛下親封的正三品大員。而且,周公公還與他情同叔侄,這讓曲恒豐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周公公繼續說道:“林大人與咱家情同叔侄,咱家實在不忍他落難民間。曲大人,你務必要全力配合咱家的查訪工作,儘快查明真相。”
緊接著,林小風轉身來到大小姐付綾致的居所,打算提前向她說明情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恰好此時,付綾致正與其父付雲?就家族船業之事激烈爭執。付綾致堅決反對庇護朝廷通緝犯,而付雲?卻堅持認為複興祖業至關重要,即使冒險也在所不惜。林小風在門外靜默傾聽片刻,待爭吵稍有平息,才敲門告知付綾致付佳藝醉酒之事,並承諾次日替她向書院請假。
春三娘善解人意,立刻命小二送上醒酒湯,三人合力喂藥給林小風。付佳藝則滿心震驚與好奇地注視著林小風的一舉一動。沙晨錄坐回原位,內心充滿困惑,對林小風的真實身份愈發感到疑惑。
梁煥坤適時又端上三碗醒酒湯,林小風得意地嗤笑一聲:“甲方算個啥?即使今天遭受挫折,我也懂得審時度勢。”說罷,他展現出非凡的酒量,一口氣將三碗醒酒湯悉數飲儘,接著下令:“周兒!快點給我訂機票,我要回家吃我媽親手包的餃子!”
林小風召集大家共商加入新街口發展規劃之事,直言各家都已經大致了解了計劃的內容,並指出歌峰灣青樓的整體質量參差不齊,眾人心中都存有一份不滿情緒。他邀請諸位來此的目的,正是為了共享商機,共同繁榮發展。隨後他示意春三娘分發手中的青樓發展規劃書,各人接過翻閱之後,皆是眼前豁然開朗。這份計劃書新穎獨特,詳細規劃了迎賓禮儀、服務流程、話術培訓、製服設計、收費模式等各個經營環節,甚至還精細到規定了菜品茶水的標準,讓人不禁為之讚歎不已。
前方舞台之上,一群身著短裳的伶人們翩翩起舞,伴著嗩呐與二胡熱烈而粗獷的樂音,營造出一個夢幻般的極樂世界。她們或俯身折腰,或輕撫皓腕美腿,每一個妖嬈的姿態都極具挑逗意味,數十人翩躚舞動,恰似一幅生動的靖江版盛世女子群像。席位下方,林公子的幾名貼身隨從也沉浸在這一場歌舞盛筵之中,陶醉其中。
舞台上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場內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等待林小風的表現。沙晨錄儘管在一旁冷嘲熱諷,卻被觀眾們齊聲製止。林小風突然靈光一閃,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喚人迅速準備筆墨紙硯。
項協宏雖然不明所以,反應卻十分機敏:“林總若能飲下這一杯酒,我立刻簽字蓋章!”他的話語裡藏著一份賭約的豪氣。
周圍的觀眾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沙晨錄,後者滿腔憤懣,強忍住怒火,擲地有聲道:“少?嗦!你若是真有酒神之名,能夠即興賦詩一首,那麼我便啞口無言!”林小風對此隻是哂然一笑,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挑戰。
實際上,林小風所吟誦的詩句源自宋代陸遊的《卜算子?詠梅》,電影《妖貓傳》中的片段深深印刻在他的記憶中,此刻被他巧妙運用,成功應對了眼前的困境。在眾人的讚歎聲中,林小風更是洋洋得意,再度舉杯豪飲,並應觀眾們的請求,決定再次即興賦詩一首。
“我們隻是讓他服下藥物昏睡,將其捆綁,直至昨晚才屈服,隨後扔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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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處,那一座曆時長久終告竣工的玻溫室內,李德賢親手播下了一片反季節蔬果的種子。時光荏苒,待到收獲的日子來臨,李德賢的辛勤汗水與智慧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他效仿那位精明乾練的林小風,賦予這批蔬果一個詩意盎然的名字――“回春菜”,並借助報紙媒體的強大傳播力量,將其推向市場。京城內的文人士子聽聞此稀世珍品,儘管其售價較市麵上常見的蔬菜翻了幾番,卻依然趨之若鶩,爭相搶購。一時之間,回春菜銷售一空,宛如春風拂過大地般迅速。然而,受製於產量有限,儘管收入頗豐,卻未能積累起巨富,這次嘗試僅可視作他在商海中嶄露頭角的一次試水之舉。
不遠處,春三娘肅穆獨立,雙手虔誠地合十於胸前,凝視著林公子蒞臨芳香園督管經營,內心深處受到震撼。眼前的靡靡之音與撩人心魄的舞蹈,在她漫長而豐富的青樓生涯中實屬罕見,雖然極致豔麗,卻讓她感受到一種近乎刺眼的庸俗氣息。她不禁暗自揣摩,這個年輕有為的林公子究竟經曆過怎樣不同凡響的人生曆程,才能構想出如此顛覆常規倫理的新穎經營之道。
付佳藝察覺林小風並未即時接過首飾離去,反而顯得猶豫不決,她焦慮萬分,催促道:“你還在等什麼?速速攜帶財物逃命去啊!”林小風見她發絲紛亂,遂俯身體貼地為她梳理,小心翼翼地將簪子再次插回發髻,不料不慎劃破了她的肌膚。“哎呀,疼!”林小風尷尬地清咳一聲。他凝視著付佳藝眼中閃爍的淚花,關心地詢問:“他們欺負你了?”付佳藝臉頰泛紅,嬌羞回應:“不過是受了幾句惡言相向罷了。”隨之,她憤憤地蹬了林小風小腿一腳,嬌嗔道:“彆管那麼多!這跟你沒關係,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財物,我哪裡舍得給你!你快走吧!”
項協宏忍住笑意,低聲回應:“老爺,您醉了,方才親自吩咐我這樣稱呼您。”
李德賢聞言,臉色瞬時劇變,如同遭逢突襲,他後退一步,手指指向李涵淼,震驚地質問:“你再說一遍?我哪裡比不上他?”
時移勢易,李涵淼似乎悟透了其中玄機,遂穩穩坐下,開始有序地操控起紡織機。李德賢默不作聲地立於背後,耐心守望,直至李涵淼艱難地織出一小段布匹,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臉上卻洋溢出滿意的微笑時,他才啟齒詢問:“涵淼,為何要將紡織機搬入宮中來研習?”
李德賢不滿地反問:“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李德賢見狀即刻收起了玩笑之心,急忙賠笑道歉:“妹子彆生氣,我隻是開了個小玩笑罷了!咱們一起長大,共度多年風雨,我怎會對老林有任何不敬之意?你與他相識尚淺,何須如此情緒激昂!”
付綾致穩住心神,平靜回應:“沙老爺,關於下人與令公子間的糾紛,我已派人查明,懇請您稍安勿躁,必有真相呈現。”言畢,她緊緊握住付佳藝的手,二人攜手退出大堂。沙老爺見付綾致言辭篤定,舉止從容,一時竟默然無語,隻冷哼一聲,獨自品味杯中茶水。
春三娘辦事的效率如同疾風過境,僅僅一夜之間,便已將名單上所列的各家青樓主事逐一聯絡妥當。由於林小風借李白詩篇之光,令芳香園名聲大噪,雖則青樓這門營生不登大雅之堂,卻也因文人墨客紛紛踏足而平添了幾分書卷與風雅的氣息。各處青樓聽聞林小風的大名,無不渴望能得其青睞,甚至隻是得到他一筆題字,也都視作對自家生意的巨大助力和榮耀。
而後,他轉向秋菊,仔細詢問付家目前的情況:“詳細情形如何,細細道來。”
一天之內,林小風精挑細選了幾家頗具影響力的青樓,並委托春三娘負責聯絡安排具體事項,確定了會麵地點。待到黃昏時刻,林小風帶領二十多名幫手浩浩蕩蕩地奔赴丐幫總部。他在內心深處暗自感歎,儘管自己抄襲了李白的詩句,無意間損害了這位詩仙的清譽,但又不得不借助李白之名作為自己事業起步的墊腳石,實屬無奈之舉。林小風苦笑不已,深知如果李白在天有靈,必定對此深感憤慨。然而,現實逼迫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被命運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緊緊束縛其中。在這張網中,他既是一名冒險者,也是個追逐名利的逐夢人,一步步踏上了這條充滿變數與挑戰的道路。
項協宏趨近耳語:“老爺,召集兩千多人聚集一處,隊伍成分複雜,恐難以形成有效戰鬥力,且如此大規模的行動極易引起官府關注,一旦涉及漢江王的權勢範圍,暴露我們的身份將會帶來嚴重後果。”
曲恒豐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是一片混亂。他深知朝廷局勢將變,自己身處其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他勉強穩住心神,答應周公公會增派人手在城中搜尋林小風的下落。
林小風接過銀兩,陷入深深的思考,繼而猛一拍案,豁然開朗――因那晚懲戒沙晨錄之後,竟疏忽了徹底清理後患,如今招致如此大的麻煩,不僅沒能徹底解決問題,反而無辜牽連了付家!
“你哪一點都比不上他!”李涵淼沉重地歎息一聲。
曲恒豐聞言,心中一緊,臉上卻露出苦笑。他暗忖,何家勾結漢江王之事已經敗露,自己也被牽連其中。而且,那四名何家人在逃,他實在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歎了口氣,說道:“公公明鑒,下官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隻是……”
秋菊與狗尾巴草兒守候在閨房門前,眼見林小風歸來,兩人疾步上前追問詳情。秋菊引領他們步入閨房,小心翼翼地將付佳藝安置在床上,探問事情始末。林小風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是由於飲下過多酒水,打算明日為她在書院請一天假。此刻的付佳藝口中囈語連連,抱怨著燥熱難耐,嚷嚷著要開窗透氣,林小風擔心她受涼,迅速命令秋菊去取黃瓜、茄子等果蔬以解酒之用。秋菊聞令即刻離去。
孟智通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知道曲恒豐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燒身。
曲恒豐發泄了一通後,漸漸冷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加派人手,繼續搜捕何家逃犯。記住,一定要活捉他們,我要親自審問他們!”
筆墨備齊,林小風借口酒醉手抖,命項協宏代筆。項協宏滿腹狐疑地上前詢問林小風是否有把握。林小風解開頭上束縛的頭巾,整理了一下發絲,一手握著酒壇,在台上搖搖晃晃,展現出一副灑脫放浪的形象。
“既然林錦江親自護送你回家,為何當時不將實情告知?”付綾致追問。付佳藝麵頰泛起紅暈,低低回答:“的確是由林錦江送我回來,但我並未告訴他全部經過,也許是林錦江主動選擇了沉默……”
“這些瑣碎的事先放一邊,快再給他準備些醒酒湯來!”昏睡中的林小風還不忘嚷嚷。
春三娘尷尬一笑,解釋道:“已經喝了好幾碗了,不能再過量了,醒酒湯雖是解酒良藥,但如果喝得太多,反而會提早醒來頭疼欲裂。現在可以為他輕輕灑些水洗臉,以助清醒。”
李德賢冷漠地丟下一句話:“他已經離開了!”這句話如同雷霆轟頂,令李涵淼臉色蒼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旋轉,胸中湧動著無法排遣的苦悶。
聽到“林總”這個稱呼,林小風瞬間清醒了幾分,渾身冷汗直冒,驚訝地問:“剛才你叫我什麼名字?為何如此稱呼我?”
李涵淼聽後大感驚訝:“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寧可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填補,怎能動用女工們的收入?”
項協宏聞訊立刻上樓,引領韓桂良覲見林小風,韓桂良恭謹地詢問:“老爺,沙公子已被妥當關押,是否出了什麼差錯?”
提及那件失蹤的家丁服,江建濤的怒氣開始攀升。然而林小風依舊泰然處之,微微一笑,隨手拋給江建濤二百兩紋銀,解釋這是贈予他的心意。江建濤接過銀兩,確認無誤之後,再次追問林小風此行的真實目的。林小風坦誠相對,直言自己為了接近大小姐付綾致,不惜購買衣物喬裝打扮混入付家,意欲緊隨其左右,借此機會尋求富貴之路,還特彆提到了將衣物賣給他的人――王景文。
於是,曲恒豐表麵上加強了對林小風的搜尋力度,實則暗中加大了對何家逃犯的追捕力度。他命令孟智通等人密切關注城中富戶的動態,以防何家以財帛收買富戶藏匿。
“忙碌可以暫時遺忘煩惱。”她在心底低語,手中的梭子在經緯之間穿梭飛舞,每一根絲線都承載著她的決心與思緒,編織出一幅幅蘊含生活哲理的畫卷。
話音剛落,林小風便歪頭陷入沉睡之中。
一場動亂的風暴席卷而過後,京都又重新裹挾進了它那份獨有的靜謐常態之中,仿佛所有的洶湧波濤都在此刻化作了無聲的漣漪,歸於湖麵之下。李德賢的生活亦隨之複原到曾經那種忙而不亂的節奏,他那堅韌且決然的身影,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往來,就像一座永恒轉動的古老鐘表,永不停歇,刻畫著歲月的痕跡。
“四壇?”春三娘掩口驚歎,“這酒勁可真夠大的,一般人喝一壇就足矣倒下,林公子真是海量無比!”
林小風淡然回應:“我在此修身養性,不曾想你尋至此處,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的?”
秋菊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始料未及林公子及其下屬非同小可。待林小風再次發問時,她方回過神來,答道:“沙老爺糾集了一百多名豪奴和農夫,個個手持利器,將付家圍得水泄不通,老爺和大小姐正在奮力抵抗,沙老爺發誓要捉拿您過去!據說沙家與官府有著緊密的關係,林大哥恐怕很難抵擋,務必儘快逃走才是上策!”
沙晨錄進而提出要求,讓林小風以“芳香”為題作詩一首。林小風聞言,在心中暗自腹誹不已。台下的觀眾開始起哄催促,更有好事者表示,如果林小風果真能即興賦詩,沙晨錄就必須偃旗息鼓,不能再行刁難。
林小風滿意地點點頭,進一步部署後續工作:明日將首月會費交付給春三娘管理,定期更新並提供最新的青樓發展規劃書,並承諾親自到場支持以及免費進行公告宣傳。此外,他還托付在座眾人密切關注官府通緝的四名嫌犯的動向,一旦有任何線索務必及時告知,屆時必將給予重謝。隨著會議的圓滿結束,眾人各自散去,心中各有盤算,而由林小風主導的新一輪變革正悄無聲息地拉開序幕,預示著歌峰灣青樓界的嶄新篇章即將開啟。
項協宏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忍直視,閉目長歎,深知老爺林小風此刻麵臨的是尊嚴的重大打擊,想要挽回局麵實屬不易。而林小風本人對這一切卻渾然不以為意,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繼續念出了後續的詞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話音甫落,他的神情突變,仿佛回想起了全詞的內容,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付綾致聽後,深知此事愈發錯綜複雜:“如此看來,局麵已然十分微妙!原本以為沙公子品質尚可,若你能與其聯姻,不失為一門好親事,而現在如果處理不當,或將給咱們付家帶來滅頂之災!林錦江膽識過人,竟敢公開對抗沙公子。”
林小風揮手示意安靜,眼神看向春三娘,說道:“這酒非佳釀也,頭疼得厲害,賜我一碗醒酒湯,夜已深,我必須得回去,明日還有大事需處理。”
李德賢尷尬地回應:“這是老林過去常說的啊!”他憶起老林生前時常提及女工薪酬過高的言論。
就在此時,付綾致匆匆從商鋪趕來,額頭上沁著汗珠,然而她仍保持著鎮定,果斷站出來調解:“沙老爺何須出言中傷,尤其是對待一位弱女子?”沙老爺瞥見付綾致舉止端莊,氣質出眾,頗為驚訝,隨即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原來你就是付綾致,久聞才女大名。”
周公公輕輕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神情。他質詢曲恒豐關於林小風失蹤的事情,聲音中帶著幾分嚴厲:“曲大人,長江以南已發急報,巡檢司、衛所皆遍尋不獲林小風,為何歌峰灣卻無半點動靜?”
“正是書院裡的那位姑娘,付佳藝小姐。”
更讓他頭疼的是,尋找失蹤的何家人一直未果,動員兩千丐幫弟子全城地毯式搜尋,如同海底撈針一般困難重重,何家人猶如狡兔三窟,至今仍未現蹤影。加之官府緝拿力度逐漸減弱,種種跡象令林小風心中的疑惑猶如烏雲密布。
然而,當他注意到李德賢臉上的表情,李涵淼這才明白自己被戲謔了,不禁淚水漣漣,含淚責備:“哥!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視你為摯友,你卻如此對待他,莫非連做人的基本良知都喪失了嗎?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項協宏聽聞此言,苦笑連連,他捧著一碗醒酒湯,謹慎地想要給林小風灌下去。林小風在半夢半醒之間微微睜開眼,目光淩厲如劍,厲聲道:“我早讓?多練話術,今天客戶一問三不知,貨物賣不出去,你媽要是能再買兩套自己去推銷就好了!”話語擲地有聲,宛如石破天驚。
梁煥坤和駱華俊在一旁圍觀,滿臉困惑。駱華俊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都說酒後吐真言,今晚老爺的話我們實在難以參透其中深意。”
移步至外院,付綾致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地向付佳藝詢問:“夠了,不要再哭,現在告訴我林錦江具體做了何事?”付佳藝滿麵淚痕,聽聞姐姐厲聲詢問,忙拭去淚水,抽泣著講述:“前些日子,在那紙醉金迷的芳香園,沙晨錄對我心存歹念,幸得林錦江率眾出手,狠揍了沙晨錄一頓,救下了我。”
“讓其餘人都散去,讓她進來。”不久,秋菊滿臉焦急地步入屋內,見林小風安然無恙,心下稍安,疾步上前,喘息未定便急切道:“林大哥,原來您在這裡!您在這兒做什麼呢?”
周公公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咱家受乾爹所托,親率人馬查訪此事。咱家得到消息,歌峰灣周邊山中有可疑痕跡,林小風或許就在此處。陛下和太子都嚴令搜尋,咱家身負重任,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而,在這場看似公平對決的過程中,當盧極義走出廟門之際,林小風卻以巧妙的手法將其瞬間擊暈。其手下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接住倒下的盧極義,將其輕輕拋擲至廟外的安全地帶。在一旁觀戰的狗尾巴草兒目睹此情此景,心驚膽寒,滿心疑惑而不知所措。林小風見狀,示意人手立即搬來燒雞和銀兩,以此彰顯誠意,許諾隻要稱其為幫主的乞丐都能獲得美食和金錢的獎賞,否則日後的生活必將遭受阻礙。
一聽“王景文”這個名字,江建濤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內心的恨意猶如暗潮湧動。林小風接著承諾,一旦事成,還將另外支付三百兩銀子作為酬謝。江建濤雖心動,但仍繼續追根究底地詢問林小風的真實背景。林小風含蓄推諉,隻透露家中為官之人,若父親得知他去做家丁必會嚴厲懲罰。江建濤聽聞這番話,腦海中閃現出各種可能性,猜測林小風可能是某位大官之子,再看他出手如此闊綽,不由得聯想他或是城中名聲赫赫的孟智通公子。
身邊的宮女疼惜地勸說:“殿下,不宜過度勞作,否則手上會長出厚厚的繭子。”
李德賢訕訕地說:“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晚上我會派人送來兩千兩銀子。妹子無需過於擔憂老林,他可是個狡猾的家夥,想必此刻必定安然無恙,說不定正在哪個煙花柳巷逍遙快活呢!我這就走!”言罷,他轉身欲離去。
歌峰灣官衙內,曲恒豐麵對著周公公,他的臉色像是一池被秋風吹皺的湖水,波瀾起伏,難以平靜。他眼角的皺紋像是被歲月雕刻出來的溝壑,充滿了滄桑與疲憊。待得下人獻茶,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周公,請飲茶。”
付佳藝忍受著煎熬,捂住腹部蜷伏在案頭,口中不斷地呼喚林錦江的名字,那聲音飽含著深深的依賴與急切的期盼。此舉觸怒了沙晨錄,他猛地抓住付佳藝的手腕,質問她與林錦江之間的真實關係。付佳藝儘管身體虛弱不堪,仍拚儘全力掙脫開來,大聲嗬斥沙晨錄滾開,並持續高喊林錦江的名字,懇求他前來送自己回家。
李涵淼聽到聲響,猛一回頭,見是李德賢,頓時鬆了一口氣:“皇兄,你怎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他坦誠相告,“這台紡織機是昨晚我請王公公搬進來的,我想要親自體驗一下,深刻感受一下女工們每日辛勤勞作的不易。”
林小風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酒意,疑惑地問:“是哪位姑娘?”
付佳藝激動反駁:“我寧死也不願嫁給那種畜生!林錦江是為了救我才動手,我感覺他並非池中之物。”
“四壇!”旁邊的人應聲答道。
“二小姐推測您可能躲在這裡,特意派我火速前來通知您,讓您儘快離開,這是她為您預備的路途費用。”
“那已是兩天前的事了?!你們這麼做豈不是置他於死地?”
春三娘在妥善安置沙晨錄之後走到林小風身邊,見他癱坐於椅子中,不禁驚歎:“哎呀!林公子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待秋菊走後,林小風定睛凝視著床上的付佳藝。隻見她的儒雅長衫已滑落至地,露出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清麗脫俗;然而,看到她衣衫之內層層疊疊的包裹,不禁令林小風心生疑竇。他迅疾將她重新裹得嚴實妥帖,並悄無聲息地將散落在床下的衣物收起藏匿。不一會兒,秋菊捧著醃漬的蘿卜歸來,林小風無奈之下隻得讓她準備一杯溫茶,讓付佳藝自飲解渴。
在這緊張時刻,林小風攜五名剽悍的幫手以及項協宏悄然潛入付家,借助賄賂門衛成功混入。付佳藝仍立於庭院之中,突見林小風現身,她驚惶失措地上前,急促推搡,心急如焚地道:“你怎麼來了?快走!沙晨錄帶人來尋仇了!”
正當林小風即將離去之時,付家的大公子爛醉如泥地闖入庭院,揚言要邀請酒神降臨府中顯靈。最終,在眾人勸說下,這位大公子才被攙扶回房安歇。林小風暗自嘲笑這位大少的荒誕行為,而當付綾致調整情緒前來開門時,初次看見林小風換裝後的形象,不由得心中疑惑頓生。林小風耐心細致地講述了先前發生的一切,付綾致聽後點頭表示感謝,並答應賠償其衣物損失。此外,她還提及江管事已經康複歸家。對此,林小風心中早有預料,平靜接受謝意後,悄然離開了付家大宅。
林小風泰然處之,溫和安慰她:“無需恐懼,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解決這一切。凡是對付佳藝不利之人,我必將替你討回公道。你先回屋安心歇息,過了今晚,一切都將安穩如初。來,我陪你進去。”不待付佳藝有所反應,林小風便引領一行人徑直向大堂方向行去。付佳藝始料未及,見林小風頗有擔當,愈走愈遠,她跺了跺腳,緊跟其後。
大堂之內,沙老爺早已品茗多時,因久等林錦江未來,心中的焦躁如同滾燙的茶水一般沸騰不止。“付雲?,你莫非在捉弄老夫?再給你一杯茶的時間,倘若不見林錦江蹤影,你付家上下都要為此擔責!”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小風適時出現,帶著一絲戲謔的微笑直視沙老爺,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