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然而,他剛騎馬進城門,城樓上的弓箭手便突然發動攻擊。箭矢如雨點般射下,慘叫聲此起彼伏。已進城的烏日格聽到身後的異響,急忙回頭望去。隻見城門仍在緩緩關閉,他透過門縫往外看,頓時嚇得肝膽俱裂。他當場怒吼:“塔爾達利,你瘋了嗎?”

塔爾達利從城牆後緩緩走出:“國師,我建議您冷靜下來再與我交談。”林小風不停地對他眨眼睛,示意他回頭看。烏日格不自覺地轉過身去,一看之下差點魂飛魄散。百姓們都用忿怒的眼神盯著他,仿佛要將他撕碎一般。“國師,此處不便交談,我們還是去宮中詳談吧。”塔爾達利說道。烏日格艱難地應了一聲:“好。”“還請六王子為我解惑。”烏日格戰戰兢兢地說道。

在回宮的路上,他已經感受到了薩爾朗城內的巨大變化。大街小巷都張貼著精致的塔爾達利畫像,而更令他心驚的是周圍百姓那種狂熱的崇拜眼神。他隱約感覺自己仿佛踏入了一個邪教的世界。

塔爾達利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父皇在外麵的戰況如何?”烏日格不自覺地冒出冷汗,他沉吟了一會兒才痛苦地說道:“情況很糟糕,我們剛進入靖江國就遭遇了大敗。他們使用了一種威力驚人的奇怪武器。如果不是意外的話,父皇可能還在三商關堅守。”“如果我們不了解他們使用的武器,這場戰爭就很難繼續下去。我這次回來是想找林小風詢問你的情況。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父皇還在苦戰中,我們西夏籌備了這麼多年,決不能功虧一簣!”

“我知道了。”塔爾達利神色淡漠地轉向林小風問道:“老師,你有什麼問題要問他嗎?”老師?!烏日格的臉色瞬間變幻莫測,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

林小風說:“我想和國師私下談談。我們剛才射殺了一波西夏軍,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守軍和百姓肯定會有猜疑,這可能會損害你的影響力。”塔爾達利的目光在林小風和烏日格之間遊移。林小風又說:“現在全城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難道還擔心我能惹出什麼事來嗎?何況我和你在一起,你不用擔心太多。”“嗯,我對老師當然放心,你們可以繼續談了。”塔爾達利想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大殿裡隻剩下了烏日格和林小風兩個人。烏日格非常戒備,雙拳緊握,青筋都暴露出來了。這個該死的家夥!現在竟然還能惹出這麼多事端來。我已經無法離開薩爾朗城了。當初真應該早點殺了他!烏日格越想越恨,咬牙切齒地說道:“林兄,你可真是???”

話未說完,林小風突然發難,一記掃堂腿把烏日格掃倒在地。烏日格的老臉杵在地上,兩道鼻血飛濺而出。他想要迅速站起來,卻突然感覺有重物壓在身上,雙手也被按住了。林小風急促地說道:“我們靖江國使用的武器叫做炸藥,城裡的高官都已經死了。現在塔爾達利一家獨大,我也被他威脅了。如果你不打我,我就放你起來,我們慢慢說。”

烏日格被按在地上,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被一個年輕人如此羞辱。他的鼻血還在不停地流,身心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強忍住心中的殺意,怒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你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竟然偷襲我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林小風,你真是無恥至極!”然而,林小風並沒有回應他的怒罵,隻是默默地抬起右腿,一記膝撞狠狠地撞向了烏日格的臀部。

“呃!”烏日格哀嚎了一聲,“我…我不打你???你快放開我!”聽到他的求饒,林小風才迅速起身與他保持距離,並擺出了一個拳擊的架勢,上下跳動著朝烏日格揮了兩拳以示威脅。然而烏日格已經沒有了反擊的力氣和勇氣,他隻能恨聲說道:“城裡的高官是怎麼死的?”林小風依然保持警惕邊移動邊說道:“你就當作是被類似炸藥的東西一起炸死的吧。”

烏日格的眼角抽搐著大吼道:“你能彆動了嗎!我已經說了不打你了!快停下來!”看到林小風似乎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他這才放下架勢保持距離問道:“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塔爾達利現在是什麼情況?”烏日格氣喘籲籲地回答道:“城裡的高官都已經死了。我幫助他樹立了威信並掌控了整個城市。但是我知道這場戰爭我們西夏一定會勝利,隻是需要有人來幫助守城。”“讓你當皇帝對他有什麼好處呢?”林小風疑惑地問道。烏日格冷哼一聲說道:“他想要把我當作傀儡皇帝來挑撥離間朝廷和我之間的關係。這樣等到我被朝廷冷落的時候他就可以招安我。”

“你就彆多打聽我的事兒了。”林小風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的身份,真是個招人麻煩的根源。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或許能自保,但家人的安全就懸了。所以啊,他隻能選擇妥協。

烏日格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爽快地說:“行,那我不問了。”

林小風好奇地問:“你怎麼就確定靖江國會來救我?”

烏日格反問道:“你怎麼問出這種傻問題?使團裡有一百多靖江人,他們肯定會派人來救我。我隻要守住城就行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林小風得意地笑道:“你可彆小看我和太子的關係!”

烏日格鄙視地吐了口唾沫,“惡心!我們的軍隊還在前線拚殺,勝負未定,到時候就是你和塔爾達利的末日!”

“彆傻了,我猜三商關已經被我們攻下了。你忘了我們還有熱氣球和炸藥這些厲害武器?關城裡的人就像被圍的野獸,西夏軍就像等宰的羔羊,巴特爾可能已經沒命了。”

“什麼!?”烏日格如遭雷擊。那種恐怖的武器真能從天而降?如果真如林小風所說,那關城裡的人豈不是都要遭殃,陛下…

烏日格的臉色越來越白。林小風安慰道:“彆想太多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哼,誰和你是我們?你想說啥?”烏日格彆過頭去,顯然沒興趣。

林小風說:“如果西夏國戰敗,我們靖江得選個對我們友好的新皇帝。”

“西夏的重要政治家和皇子都差不多死了,其他人都在戰場上,現在隻有塔爾達利可選。”

“他以前幫我們靖江立過大功,保護過使團。我和他有私下約定,他應該不會反對。你們這些敗軍之將,說話也沒啥分量。”

烏日格心驚地問:“等等,皇子都死了,這是啥意思??”

“就是塔爾達利殺了他的兄弟們,永絕後患。”

烏日格聽完腿都軟了,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敢這麼做,他怎麼敢?!”

林小風歎了口氣:“是啊,我也沒想到他這麼敢。我第一次見他時,覺得他挺老實的,沒想到他能做出這種事。”

“這難道不是你的錯?一定是你,害了他!”烏日格情緒失控地大叫。

林小風生氣地說:“怎麼是我的錯?我一直在幫他掌權。他剛掌權就變得囂張,一定是你們教育的問題。”

“我問你,巴特爾是不是經常打罵他,又排擠他,讓他心理變態?”

“??????”烏日格沉默了。因為林小風說的沒錯,巴特爾陛下確實這樣對待塔爾達利。久而久之,塔爾達利就成了一個被忽視的老實人。但現在,他的變化太大了。

林小風看著他的反應,心裡有數了,嘲諷道:“你看,就是你們的錯!”烏日格氣得牙根癢癢的。這種情況下,林小風還想推卸責任?

“好了,彆老打斷我。”林小風繼續說,“塔爾達利現在已經失控了。他被權力蒙蔽了雙眼,沒什麼真本事,隻能利用聲望來控製下屬。很多小家族和官員已經歸附了他。”

“他真登上皇位,隻會給西夏帶來災難。”

烏日格冷哼道:“這不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嗎?”林小風搖頭否認。如果塔爾達利繼續這樣下去,西夏的朝堂將會充斥小人。而他本身能力不足,被小人吹捧,再加上民間的狂熱支持,不知道會狂妄到什麼程度。一個混亂的西夏,絕不是靖江想看到的。

“西夏的混亂對我們靖江有啥好處?我們需要穩定的貿易夥伴。合作共贏才是目標。你們亂成一團對我們有啥好處?”

“我關心的是全人類的福祉。他禍害西夏百姓,我絕不答應!”

“嘁!”烏日格斜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帶他先禍害的?”

“我是為了增強西夏百姓的凝聚力才這麼做的。是他自己走上了錯誤的道路。”林小風淡定地說。

烏日格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罵人的衝動:“你到底想乾什麼?”

林小風提出疑問:“除了巴特爾的子嗣,皇室中還有誰能鎮得住場麵?”

烏日格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城裡的情況我一無所知。就算有合適的人選,又怎麼樣?塔爾達利有如此強大的民意支持,前所未有。你有什麼辦法能扳倒他?”

林小風忽然嘻皮笑臉地說:“國師,你現在看起來像個乞丐和尚。我覺得你挺適合當皇帝的。”

烏日格臉色大變:“你在說什麼!我烏日格對西夏忠心耿耿,絕不會做不仁不義的事!”

“開個玩笑,彆生氣。”林小風趕忙安慰,“人選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有個想法,你願意配合我嗎?”

“說吧。”

“在我們靖江人來之前,你去輔佐塔爾達利,儘快贏得他的信任。要儘心儘力地輔佐,最好讓他把你當作左膀右臂。”

“什麼意思?我沒聽懂。你到底希望他好還是不好?”烏日格疑惑不已。

“我當然希望他下台,否則我何必跟你說這麼多?後續的安排你以後會明白的。你覺得怎麼樣?”

烏日格緊鎖眉頭,陷入了沉思。進城後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了,真相太驚人了,他還沒有完全消化。但有一點林小風說對了,塔爾達利絕對不能在西夏興風作浪。又瞥見林小風一身龍袍,想必這將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似乎兩人現在站在了統一戰線上。過了很久,烏日格最終慎重地點了點頭:“好,我暫且試一試。但如果你敢耍花招,彆怪我不客氣。”

“哇塞,我們真的到了薩爾朗城?”李德賢趴在地上,手裡抓著望遠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滿臉的不敢相信。

梁煥坤拿著地圖,反複對照了好幾遍,肯定地說:“對,這就是薩爾朗城,沒錯的,殿下。您還有啥好疑惑的?”

李德賢撓撓頭:“可是城門關得緊緊的,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又一圈,咋就看不到一個牧民呢?來的時候,明明看到有煙火氣,人都哪去了?”

他們剛踏進薩爾朗的地界,還沒來得及商量個計劃,就覺得城外四周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觀察了好一會兒,感覺這裡像是要守城,又像是要清場。

薩爾朗這是要乾啥?

難道是前線的偵察兵傳回了什麼消息,所以他們才這樣嚴陣以待?

不過,城頭上站崗的士兵並不多,而且看起來並無惡意,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隻可惜他們不能靠近,隻能在老遠的地方用望遠鏡瞅瞅。

梁煥坤問:“殿下,那我們接下來咋整?”

李德賢皺著眉說:“彆急,這事可不是鬨著玩的,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先派幾個人去附近摸摸情況。”

梁煥坤點點頭,然後轉身小聲地給手下吩咐了幾句。

幾個趴在地上的士兵立馬站起來,分頭行動去了。

夜幕降臨,探子們陸續回來了。

“殿下,周圍確實有人住過的痕跡,但現在一個人影都沒了。就剩下些鍋碗瓢盆和空房子,糧食和牲口都不見了。”

梁煥坤也納悶了:“難道都被拉去當兵了,牲口也都被征用了?”

“不應該啊,巴特爾沒必要這麼搞。再說,就算征兵,女人總得留家裡吧。又是守城又是清場的,看來人都被叫到城裡去了。”

夜色越來越濃,薩爾朗的情況越來越看不清。李德賢沉吟了一會兒,問:“炸藥包還在嗎?”

“在呢,殿下有啥打算?”

李德賢點了點頭。

他們出發的時候,除了帶了些手榴彈啥的,還背了幾包炸藥。

雖然背著怪沉的,但炸開城門綽綽有餘。

“不等了,咱攻城吧!”

“殿下,可我們的手榴彈都打光了,就憑咱們這幾個人,能攻下這座城?再說,咱們對使團在哪兒一無所知,要是被困住了,那豈不是全完了。”

李德賢解釋道:“不會的,他們住的地方肯定在皇宮外頭,跟那些辦事機構挨在一起。皇室安排外國使節,總得有個規矩。”

“咱們就順著大路殺進去,在皇宮周邊找找,肯定能有所收獲。隻要咱們動作快點,就不會有事。”

“而且城裡的守軍都是些蝦兵蟹將,咱們穿著重甲,拿著熱兵器,怕個啥。說不定還能抓幾個高官顯貴啥的。”

“找到人後,立馬撤!”

梁煥坤重重地點了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咱們晚上…”

李德賢伸手一擋:“慢著,誰說讓你晚上行動了?咱們明天中午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中午天氣熱,街上人多,咱們正好趁火打劫,這樣更方便。”

“先派人去撿些樹枝啥的,晚上帶著炸藥包摸到城牆下放好。城牆上站崗的稀稀拉拉的,想必他們也不會往下看。你有懷表,跟他配合好時間。”

“城門一破,咱們就衝進去!”

第二天一大早,薩爾朗城的大街上就人山人海的,林小風都驚呆了。

塔爾達利的名聲越來越大,就這麼吆喝了幾聲,全城的人幾乎都跑出來了,都來看他們的偶像。

現在大街上擠得滿滿當當的,人挨著人,一眼都望不到頭。

老百姓們都伸長了脖子,快擠到城門邊上了。

林小風好久沒陪塔爾達利演講了,雖然他偶爾會幫他改改稿子啥的。

今天的場麵確實讓他大吃一驚。

這陣仗比傑倫的演唱會還熱鬨,而且這還隻是上午就這麼多人。

塔爾達利還在那個新搭的台子上講得唾沫橫飛。

前麵的老百姓們嗷嗷叫著,林小風和烏日格在旁邊嘀嘀咕咕的。

聽著旁邊人群嚷嚷嚷嚷的,烏日格感歎道:“真是匪夷所思,這種法子竟然能讓人如此瘋狂。林兄,你咋想出這種絕招的?”

雖然他不是頭一回看塔爾達利演講了,但每次都有新發現。

就連塔爾達利自己有點飄飄然也完全可以理解。

人山人海的感染力確實很強,他心底也隱隱有些激動。

“嗬嗬,這都是些小把戲,我肚子裡還有的是法寶。”林小風得意地笑道。

而這時候,在在薩爾朗城外,李德賢和梁煥坤正帶著人馬,做好了攻城的準備。他們能不能成功救出使團並順利脫身,就得看他們的勇氣和智慧了。

城門下,火藥堆積成山,那引火線像一條狡猾的蛇,蜿蜒穿越甬道,徑直延伸到城門洞口。而城內的百姓們卻還在載歌載舞,對即將到來的大難渾然不知。塔爾達利得意地向歡騰的民眾揮手,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

突然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城門在巨響聲中瞬間崩潰,大地都為之震動。炸藥的力量將城門從中間撕裂,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城門隻剩上半部分懸在城牆上。沒過多久,那殘破的城門轟然墜落。原本歡聲笑語的民眾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紛紛回首驚呼。塔爾達利的腦海一片空白,城門炸得粉碎,碎屑四濺,硝煙滾滾,塵土飛揚,入眼處隻有黑褐色霧靄在翻騰。黑霧漸漸散去,城內卻依然彌漫著煙塵。民眾驚慌失措地四處奔逃,塔爾達利的侍衛也急忙護送他到街邊躲避。

眾人都手足無措,唯獨林小風鎮定地笑著說:“國師,我們來了。”烏日格捂著口鼻,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問道:“你說什麼?”顯然,他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煙塵中,鐵甲重騎兵的影子若隱若現,而群馬踐踏的聲音卻清晰可聞。民眾意識到有人攻城,更加混亂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李德賢騎馬狂奔,看著塵土中紛亂的人影感歎道。“為什麼會來這麼多人?”梁煥坤也疑惑地問道。林小風笑容滿麵,不顧塵土揮舞著雙手。但是,隨著大軍漸漸靠近,林小風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來的並不是靖江國的軍隊,而是西夏的重甲騎兵。林小風想要躲避,但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像拎布袋一樣將他拎走。他驚恐地大喊:“比芭拉林小風!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他的聲音被萬馬奔騰的蹄聲淹沒了。

英勇無比的梁煥坤一馬當先,衝進城內就捕獲了一個大獵物。當他看到金光閃閃的身影時,覺得這次行動似乎更加順利了。“殿下!我把西夏皇上擒住了。”“臥槽,太牛逼了!”李德賢激動地說道,“但是西夏皇上為什麼會在大白天溜達呢?”“不知道,但是他穿著龍袍,肯定沒錯!”李德賢勒住馬仔細觀察了一下,疑惑地說道:“巴特爾已經被斬首了,西夏哪裡還有皇上?”“在這裡。”梁煥坤猛地扯過林小風將他放到馬背上,然後推開他的麵甲想要仔細看看。當梁煥坤推開麵甲時,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眼前,幽怨地盯著他看。“老??????老爺?!”梁煥坤愕然地說道。“咳咳!梁煥坤,你怎麼像拖死狗一樣拖著我!呸!”林小風乾咳著吐出嘴裡的沙子。李德賢也推開了自己的麵甲,驚駭地看著他。“老林?!”林小風尷尬地看向李德賢說道:“殿下,你好啊。”

李德賢看到他穿著一身龍袍,腦子一片混亂,“這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要穿我父皇的衣服?老林,你在城中稱帝了?我他媽自作多情了?”“啊,殿下,你先放我下來吧。城中很安全,我慢慢跟你解釋。”梁煥坤緩緩地放下了林小風。許多錦衣衛激動地看著他,這次行動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最終還是救出了林大人,看到他依然胖乎乎的身材,想必其他人也沒事,所有的冒險都是值得的。

林小風剛站穩想要解釋,卻發現士兵們已經從兩旁包抄了過來。塔爾達利和烏日格也結伴走了過來,路邊有一些膽大的民眾偷偷地窺視著他們。錦衣衛們立刻緊張起來,而李德賢環顧四周,發現隻是一些普通的步兵,於是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這些步兵根本攔不住他們,如果想要逃跑的話,一輪衝鋒就可以衝出城去。

塔爾達利看到李德賢騎馬而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他來幫助林小風掩飾的話,那豈不是節外生枝了嗎?塔爾達利的思緒一片混亂,感覺腦袋裡的CPU都已經滿負荷運轉了。

然而,林小風並沒有急於跟李德賢說話,反而轉身對塔爾達利說:“六王子,我靖江的太子已經到了,還請讓你的士兵散開。我有話想要單獨跟他說,可以嗎?”塔爾達利皺著眉頭,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散兵沒關係,你們一起進宮去談吧。”林小風剛想拒絕,烏日格卻突然俯身到塔爾達利耳邊低聲說道:“六王子,就讓他們單獨聊聊吧。林小風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們之間的恩怨,他也已經穿上了黃袍,無法挽回了。如果太子幫助他掩飾的話,隻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麻煩。”“更何況,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現在還需要六王子來安撫百姓,這才是正事啊!”

塔爾達利詫異地看著烏日格,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對林小風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你先去吧。我晚點會過去找你的。”林小風微笑著說道:“我們隻是敘敘舊而已,該說什麼我心裡有數。六王子,請放心。”

話音剛落,林小風就大步流星地走到李德賢的身邊。李德賢身穿龍袍,顯得有些拘謹不安,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林小風看著他這副模樣,開口問道:“殿下,前線戰事現在怎麼樣了?”

李德賢和烏日格對視一眼,回應道:“西夏兵敗了,巴特爾已經死了。”聽到這話,烏日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雖然他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還是難免悲傷。他親眼見證了巴特爾的崛起,現在又親眼見證了他的隕落,這種感受隻有他自己能深切體會。塔爾達利的臉上也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臣已經了解了大概的情況,請殿下隨臣入宮詳細商談。”林小風說著,就帶領著三千錦衣衛進入了皇宮,一直把李德賢帶到了主殿。李德賢環顧四周,撇了撇嘴說:“這裡可不如靖江王府舒服。”“宮裡怎麼這麼冷清?大殿裡也應該有侍從才對。”

林小風解釋道:“塔爾達利已經把所有人都遣散了,現在皇宮就像一個空殼。朝臣們大都聚集在塔爾達利的府上議事,我身上這件龍袍也是他強迫我穿上的。”接著,林小風詳細地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李德賢聽得時而皺眉,時而搖頭。

聽完林小風的敘述後,李德賢感歎道:“老林啊,我真是佩服你!這個策略豈不是跟京都的孔愛國用過的故技重施嗎?”林小風咧嘴笑了笑說:“差不多吧,不過咱們這個是進階版的。”

李德賢憤怒地說:“塔爾達利竟然如此野心勃勃,殘害兄弟,還想陷害你,真是個小人!”林小風點了點頭:“這個人看起來很狡猾,但實際上外強中乾,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奸計。”

“你沒事就好,我不遠萬裡趕來也不算白來一趟。”李德賢歎息道,“不過他占據全城,如果你拒絕黃袍加身,他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怕事情敗露吧?”

林小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順從他也是無奈之舉。”“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有軟肋。”“什麼軟肋?”“殿下你信任我嗎?”“那我不問了。”多年的相交讓他們的信任變得深厚,李德賢從不對林小風設防。

李德賢繼續說:“如果傳到朝堂上去,必然會成為問題。要不我現在就幫你解決這個煩惱?”林小風心中暗想,太子現在越來越聰明了。他問:“殿下你有什麼解決辦法?”李德賢回答說:“很簡單,除掉塔爾達利就行了。薩爾朗城裡有多少守兵?”

“巴特爾抽調了大軍,現在隻剩下三萬多人。”林小風無奈地說,“但是殿下,你這個方法絕對不行。”“才三萬?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帶領三千人就能打敗他們。”李德賢傲慢地說,“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我現在就出發。”林小風歎息道:“殿下,你先聽我說。塔爾達利現在權勢滔天,薩爾朗的軍民都聽他的。如果你輕舉妄動,我們都會很危險。”

李德賢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領兵,並且大獲全勝,也算是實現了他的夢想。“我率軍趕來救你,日夜兼程,所以速度很快。大部隊可能還在戰鬥中。”說完李德賢得意地笑:“我和巴特爾正麵交鋒,以三千人大敗兩萬多敵人,親手斬下了巴特爾的頭顱!”看著李德賢得意地大笑,林小風的嘴角也逐漸上揚。

他順手脫下龍袍,披在了李德賢的身上。李德賢的笑聲戛然而止,朝林小風眨了眨迷惑的眼睛。林小風嚴肅地說:“請陛下登基。”李德賢竟然顯得有些靦腆,但在林小風的穩穩引導下,他還是大方地坐上了龍椅。

他的目光掃視著左右兩側,裝模作樣地抬手說:“眾愛卿平身。”折騰了一會兒,李德賢拍了拍龍椅的一側對林小風說:“老林,站著太累了,來,坐,我們近點說話。”

幽暗的大殿裡,隻有門口透進一束光線映照在磚石上。龍椅上,兩個年輕人並肩而坐,目光都注視著前方。李德賢興奮過後顯得格外疲憊,他向後一靠,有氣無力地說:“真沒想到我這次來能看到這麼多事情,人生的際遇真是太神奇了。”

“我這次來真的很怕你會死在西夏國,我也能理解塔爾達利。你不在身邊,我心裡就沒底,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林小風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殿下,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以三千人打敗西夏最精銳的兩萬士兵,這樣的戰績真是讓人仰望。殿下,你是怎麼做到的?”李德賢得意地說:“這也不難,用手榴彈炸他們幾次就行了。”“你從哪裡弄來的手榴彈?”“胡一默告訴我的,你們縣裡的存貨都被我拿來了。”“媽的!這小子太機靈了,回去就把他閹了送給皇孫當公公!”林小風咬牙切齒地說,“嘻嘻,巧了,我也有這個想法。”

在薩爾朗城的街頭巷尾,紛擾依舊沒有平息,百姓在混亂中受傷倒地,騎兵的衝撞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塔爾達利急需整頓這個混亂的局麵,然而太子的突然出現帶來了新的變數。塔爾達利的智囊團,那位詭計多端的老師,也讓他倍感壓力,擔心又會惹出什麼新的麻煩。

“國師,你先回宮吧。”塔爾達利在混亂的街頭發表演講,烏日格在旁邊提醒,這讓他稍微感到一絲寬慰。

烏日格沉吟片刻,鄭重建議:“六王子,最近城內活動頻繁,我建議暫停演講,撤下告示和畫作,以免引發不必要的猜疑和野心,反而招致不良後果。”塔爾達利聽後如夢初醒:“國師說得對啊,我這就去辦。”看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烏日格隻能在心中歎息,對塔爾達利的愚蠢感到無奈,同時也對林小風被他所控製感到不解。

在皇宮的龍椅上,林小風和李德賢海闊天空地暢談著他們在薩爾朗的所見所聞。李德賢突然好奇地問道:“老林,你在京都以孔愛國的名義進行宣傳,沒惹出什麼亂子,但為何對塔爾達利如此警惕,甚至鄙視他呢?”林小風解釋道:“他們兩者看似相似,實則大相徑庭。孔愛國以身作則,引導百姓,不乾涉內政,也不攬權。而塔爾達利卻把百姓當作工具,利用他們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排除異己,甚至發動戰爭,他的每一次行動都在消耗百姓的力量。”

李德賢感歎道:“但是,百姓的需求和索取似乎永無止境,生活難以為繼啊。”

“然而,如果上下一心,集中力量,豈不是更能順利應對困難嗎?”林小風反問。

“確實如此,但失敗的事情總是比成功的多啊。”李德賢歎息道。

林小風進一步解釋道:“短期內,上下一心或許能形成堅不可摧的力量。但一旦策略失誤,百姓生活陷入困境,人群就會被撕裂。那些未受困境影響或從中獲利的人,會極端支持;而那些陷入困境或被蒙蔽的人,則會迅速轉向另一個極端。”

“一旦形成兩個極端,就會陷入立場之爭。人一旦站定立場,就會無視現實,互相攻擊。這時,那些實事求是的人也會被卷入其中,無法動彈。”

“到了這一步,就沒有了中間道路可走。如果情況繼續惡化,恐怕就離國家撕裂不遠了。”

李德賢急切地問道:“那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林小風聳了聳肩膀,坦言道:“隻要是人造成的問題,人就一定能解決。隻不過有些問題,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再加上集思廣益才有可能解決。我可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殿下你必須記住薩爾朗的教訓。掌權者隻有克製自己才能掌控權勢。古往今來,有多少強人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甚至改變現實,但沒有一個成功的。隻有順應規律的人才能取得成功。”

看著李德賢陷入沉思,氣氛變得凝重,林小風笑著轉移話題:“殿下,說說你的事情吧,這一路上打了幾場仗?”提起這件事,李德賢立刻精神一振,興致勃勃地開始講述他的戰爭經曆。他口若懸河地分析著每一場戰爭,詳細到每一個細節和局部的改進。儘管林小風對此並不太感興趣,但一直默默地點頭表示讚同。當談到與巴特爾一戰時,他忍不住插口問道:“錦衣衛的兄弟們死傷了多少?”李德賢也立刻沉默了下來:“戰爭傷亡在所難免,死了幾十個兄弟,還有二百多人受傷。”

這樣的戰績幾乎已經無可挑剔,但想到那些犧牲的兄弟,林小風還是感到心痛。他站起身來說道:“殿下,我想去看看現在出事的都是些什麼人。”“錦衣衛本不該卷入這場戰爭,但是卻因我而亡,回去之後我要一一進行補償。”“好的,那我們走吧。”

當他們走出主殿,近三千名錦衣衛整齊地列隊,一動不動地騎在馬上等候著他們檢閱。這些錦衣衛雖然算不上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兵,但他們的表現已經足以讓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兵也感到敬畏。他們整齊而肅穆地站在原地,滿身臟汙,身上的鎧甲散發著一股殺氣,讓人感到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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