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湯興家,身形魁梧,麵容卻顯得陰鷙,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他身旁的一夥黨羽,個個麵帶狡黠,嘴角掛著冷笑,那笑容裡藏著無儘的嘲諷與不屑。其中一位,麵容略顯圓潤,情商頗高,他假意地揚起嘴角,用一種虛偽至極的語調說道:“這可是捐資升爵的大好機會啊!”言罷,還故作姿態地搖了搖頭,似乎在為那些不懂此“良機”的人感到惋惜。而那些情商較低的黨羽,則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直接嘲諷道:“這不就是明碼標價賣官嘛!”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對李邦華的蔑視與不屑。
李邦華,這位二品大員,身加少傅頭銜,本應威風凜凜,卻在這一刻成為了眾人嘲笑的對象。他們說他癡迷於權勢,無知到了極點。畢竟,他的地位已經如此崇高,再升可就是三公正一品的大官了。然而,在這群人的眼中,他卻如同一個跳梁小醜,為了權勢不惜一切。
想當年,捐資買官這事兒或許還能說得過去,那時候大明王朝雖然搖搖欲墜,但至少還有一口氣在。可如今,大明王朝就像是一座即將崩塌的大廈,危險得就像是一堆疊起來的蛋,隨時都可能倒塌。就算你籌集了百萬兩銀子,也擋不住它滅亡的命運。何必去做這種無用功呢?還不如留著這些錢,早點為改朝換代做準備呢。
林小風,這位皇帝,他的話語如同空洞的承諾,隻說“大大有賞”,卻未言明具體賞什麼。這讓眾臣更是心生鄙夷,覺得他的話不過是空話連篇,毫無實際意義。
在這群人中,東廠提督顧朝生卻是一個例外。他身形瘦削,麵容狡滑,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他跪倒在地,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說道:“我屢次受到皇上的恩寵,願意捐出半數家產,幫助剿滅賊寇!”然而,林小風見狀,嘴角卻微微抽動,心裡暗罵:這家夥真是個財迷心竅的家夥,被我敲打了一番之後,還敢留著一半的家產,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典範啊!不過,他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誇讚道:“顧朝生真是忠心耿耿,我升你三品官!”
郭天陽,這位曾經的富商,如今卻囊中羞澀。他身材瘦弱,麵容憔悴,眼中閃爍著無奈與焦慮。他隻剩下十兩銀子,連出手都覺得丟人。然而,為了迎合皇帝並保全自己,他隻好硬著頭皮說:“我願意捐出一千兩銀子!”林小風一聽,頓時大喜過望,立刻就升了他的官一級。
郎繼武,這位臣子,身材魁梧,麵容堅毅。他回想起朝會前林小風的話,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也隻好表示願意捐資。他硬著頭皮說:“我也願意捐出五百兩銀子!”他的聲音雖然堅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與不甘。
在李邦華的倡議下,四十多位朝臣紛紛捐出了自己的家產。然而,林小風算了算,捐出的銀子從幾十兩到上千兩不等,總數竟然隻有五萬兩!他皺了皺眉頭,又問了一遍:“還有沒有人願意捐資的?”百官們都沉默不語。那些想捐的已經捐了,剩下的就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林小風頓了頓,又說:“既然沒有人願意捐資了,那我就隻好借款了。有沒有人願意借錢給我呢?”聽到“借款”兩個字,內閣首輔湯興家差點笑出聲來。他心想:林小風貴為天子,竟然要向臣子借款,真是不顧顏麵啊!現在的局勢,借錢和捐錢有什麼區彆呢?募捐沒有結果,借款又怎麼會有人響應呢?真是愚不可及!
然而,其他人卻有不同的想法。他們知道,如果林小風要借款,他們能不借嗎?顯然不能。眾臣和勳貴們都低著頭,苦苦思考著應對之策。郭天陽見沒有人回應,擔心皇上的顏麵受損,急忙向顧朝生使眼色。顧朝生無奈之下,隻好再次跪倒在地,說:“陛下,我願意借五百兩銀子給朝廷剿賊。”他的聲音雖然堅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與不甘。林小風一聽,頓時大喜過望,誇讚他孺子可教。
又過了一會兒,見眾人還是不說話,林小風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他直接點名戶部左侍郎王正治。王正治這個人,身材肥胖,麵容猥瑣,眼中閃爍著淫蕩的光芒。他先是投降了李自成,後來又投降了建奴,表麵上看起來忠貞不渝,實際上卻是個淫蕩之徒。林小風想先拿他開刀。王正治暗暗撇嘴,規矩地站出來拱手施禮。林小風問他家裡有多少現銀,王正治猶豫了一下,說家裡隻有一百兩現銀,剩下的都是財物而不是現銀。林小風眯著眼睛說:“既然你的資產不多,那我就少借一點,借一半怎麼樣?”王正治愕然不已,心想:林小風竟然窮瘋了嗎?連一百兩銀子都不放過?他想要拒絕,但是懾於皇上的威嚴又不敢開口。如果借出去的話,這筆錢肯定是有去無回了。他僵持了很久,才磕磕巴巴地說自己家裡有老有小,五十兩銀子根本沒法過日子。林小風安慰他說:“王侍郎放心好了,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讓你們全家餓肚子。”王正治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了。
接著,林小風又問工部尚書成慶華在哪裡。成慶華身形高大,麵容威嚴,他躬身施禮後說:“我家裡現銀不足五十兩。”林小風一聽這話就說:“既然這麼少的話那我就不借了。”其他人都抓住了重點,明白了如果裝窮裝可憐的話就可以躲過一劫了。
隨後,林小風又問兵部尚書張縉彥在哪裡。張縉彥身形消瘦,麵容憔悴,他為難地跪倒在地說他為官清廉,家裡已經沒有資產可以用了。王正治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感歎道:“真是個狠角色啊,一文錢都不想借出來。”林小風問他是不是說的實話,張縉彥發誓說不敢說謊。
最後,林小風問到了內閣首輔湯興家。在眾目睽睽之下,湯興家緩緩站出來,不緊不慢地說:“我願意借五百兩銀子給朝廷剿賊!”他的聲音雖然堅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狡黠。林小風的臉色愈發陰沉了,說他誤會了自己,其實是想問他家裡有多少現銀。湯興家心裡冷哼一聲,然後大聲說自己家境貧寒,沒有現銀,都是靠借款度日,剛才說的五百兩也是借來的。
郭天陽站在一旁,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些人。他們貪汙的資產比國庫還要多,在朝廷危難之際,不但不慷慨解囊,反而吝嗇至極,實在是可恨至極。他望著林小風皇帝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怒。他恨自己不是魏忠賢,無法震懾朝堂,不能為皇帝分憂解難。
“成國公?”林小風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隨即把目光轉向了這位一等公身上。成國公身形魁梧,麵容威嚴,他是朝廷的柱石之一。然而,在這一刻,他卻也麵臨著同樣的困境。他家裡雖然富裕,但在這個動蕩的時局下,他也不敢輕易拿出銀子來。他望著林小風,眼中閃爍著猶豫與無奈。他知道,無論他捐出多少銀子,都無法改變這個朝廷的頹勢。而他,作為一位忠臣,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朝廷一步步走向滅亡。
在那座古老而莊嚴的皇極殿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光潔的地磚上,卻似乎無法驅散殿內彌漫的沉重氣氛。成國公朱純臣,這位祖上曾隨燕王朱棣征戰四方,立下赫赫戰功的貴族,此刻卻跪伏於地,麵容懇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的身形雖顯老態,但眉宇間仍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傲氣,那是世代承襲的爵位賦予他的尊貴與榮耀。
“臣的先祖,皆是皇恩浩蕩之下,得以封為一等公。家中雖有些許資產,但麵對流賊逼近,臣已將家財分散予仆役,令他們逃生去了。如今府中,所剩銀兩不足五百,實在是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朱純臣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哀愁,仿佛能窺見他內心深處對於家族命運的憂慮。
此言一出,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變得異常冰冷。朝臣們的麵色各異,有的驚愕,有的竊喜,更多的則是如死灰般的絕望。他們深知,朱純臣此舉,實則是明哲保身,不願將財富貢獻於國難之時。
林小風,這位年輕的帝王,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的群臣。他的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他深知,這不僅僅是關於錢財的問題,更是關乎人心、關乎國運的考驗。
“諸位所說,都是真的嗎?”林小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個人的心房。
湯興家,這位老練的朝臣,熟練地磕頭回應,言辭中帶著幾分淒苦:“京師三大營的士卒還欠著八個月的軍餉,朝臣們所缺的俸祿也相差無幾。”
“籌餉之事,請陛下另謀良策!”眾臣紛紛附和,聲音中卻難掩慌亂與自私。
林小風的目光轉向苗仁建,見其點頭示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著刺骨的寒意。“如果諸位說謊,那豈不是欺君之罪嗎?”他的話語如同冬日寒風,讓人心生畏懼。
然而,朝臣們卻竊笑不已。欺君又如何?在這大廈將傾之際,林小風難道敢輕易動他們嗎?
“陛下!”湯興家再次磕頭,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臣等為國為民操勞半生,不敢有絲毫欺瞞。望陛下體恤臣等的一片忠心。”
“首輔大人說得有理。”林小風鼓掌讚同,那掌聲在空曠的大殿內回響,顯得格外諷刺。
眾臣本以為已逃過一劫,卻見崇禎帝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中藏著未知的風暴。
“好!好!”林小風猛然拍打著龍書案,聲音震耳欲聾,“諸位既然都說的是實話,那如果朕發現有人在說謊,休怪朕不客氣。”
數人一愣,隨即又陷入了沉默。放狠話而已,誰都能做到。
“苗仁建!”林小風的臉色冰冷至極,仿佛能凍結一切。
“臣…在!”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郎繼武,儘管膽大包天,但在林小風那如寒冰般的眼神和言辭下,也不禁感到後背發涼。
“朕之前的話你都記下了嗎?”林小風的聲音冷得讓人心寒。
“記…記下了!”郎繼武顫抖著回答,額頭已滲出汗珠。
“你親自率軍前往戶部王正治的府邸進行搜查。如果搜出的現銀超過一百兩,無需稟報朕,直接籍沒他的家產。財產清點後送往戶部,家眷則押至鎮撫司聽候發落。”林小風的命令如同寒冰刺骨,讓在場眾人無不心驚膽戰。
前一刻還得意洋洋的大臣們,此刻麵色如土,尤其是王正治,他心中慌亂不已。身為戶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員,家中怎麼可能不超過一百兩銀子呢?他之前的話,不過是為了賣慘而已。
然而,朝堂上那麼多人賣慘,為何隻搜他的家?王正治看向湯興家,見其沒有反應,心中更是焦急,開始思索對策。
片刻後,他冷靜下來,磕頭施禮道:“陛下,臣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竟要被抄家。”
“請陛下明示!”王正治心知肚明,如果林小風沒有罪名就抄家拿人,那麼朝堂上的眾臣就可以用唾沫淹死他。
要治罪也可以,但理由必須充分。這是政治遊戲的基本規則,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違反。
林小風冷冷一笑,未待其言,左都禦史李邦華便出列,聲音鏗鏘有力:“陛下,臣要彈劾戶部左侍郎王正治,其罪有二。”
“一是貪腐之罪。王正治祖上家境貧寒,為官十七年,家產卻超過十萬,那些錢必定是貪腐所得。”
“二是結黨之罪。他與內閣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妖言亂政。”
“請陛下治其罪!”李邦華的話語擲地有聲。
“臣附議!”
“臣亦附議!”
在李邦華的帶領下,都察院的人們紛紛跪倒一片,要求懲治王正治。王正治的臉色極其難看,他沒有料到李邦華竟會主動發起攻擊。眾人都知道李邦華是內閣首輔湯興家的心腹,此時彈劾他的意圖已經不言而喻。
未等他反駁,卻見林小風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李禦史言重了。”
王正治與李邦華同時一愣,王正治被林小風的態度整得不知所措,前一刻還要治他的罪,後一刻就變卦了?李邦華更是懵然不解,陛下親口說要抄沒王正治的家產,怎麼又改口說言重了?難道說給王正治所安的罪名不合理嗎?
林小風麵帶微笑地說道:“王侍郎說他府上的現銀不超過百兩,如果這是真的,那就說明他是一個大大的清官、忠臣。”
王正治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林小風繼續說道:“如果搜出的現銀超過一百兩,那就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那些錢並非王侍郎的財產。可能是偷來的,也可能是搶來的,無論來源如何,都必定是不義之財。”
“二是王侍郎故意欺瞞朕,犯下欺君之罪。”
“王正治,你自己說,是哪一種可能呢?”林小風的話語中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王正治,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二…臣的意思是…不不不…臣…”王正治整個人都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林小風竟然有如此大的腦回路。如果他回答一,按照大明律他必死無疑;如果回答二,淩遲處死都算開恩了。這可怎麼辦?這是一個死局啊!
見事態已經無法挽回,王正治決定使用陽謀。你林小風不是想用大臣的家產來充作軍餉嗎?那就挑明了說吧!
他跪在地上乞求道:“臣冤枉啊!如果陛下缺錢,臣願意捐出全部家產來做軍餉!請陛下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臣為大明操勞半生的份上,饒了臣的家人吧!”
說著的同時,王正治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給人一種非常淒慘的感覺。然而,滿朝文武卻嫌棄地看了一眼王正治,然後同時看向林小風,眼神裡寫滿了詢問。
林小風可以搞錢,但不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搞錢。這是原則性的問題。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是下一個王正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