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馬車的上麵掛著“林”字,是不認識的稀客,於是歉然一笑。
“貴客們,真不好意思,我家酒坊上個月底關門了,家裡隻剩下一百壇十年陳釀,沒得選了,你們還要不?”
坐在車廂裡的陳光兒,聽到少年的聲音,急忙挑簾下車,動作一氣嗬成。
站定到少年的麵前,他紅著眼眶說道:“玉兄,是我。”
“陳兄?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多日來重複說著一套話的玉複醉,終於來了精神。
“陳兄你不是在東湖灣養病,你爺奶肯放你出來了?”
自從革除功名,陳光兒歸家以後,玉複醉去探訪,被陳老太打秋風不成,趕出家門。
兩人除了書信往來,和送酒送土特產外,沒再見過麵。
林羽原以為兩人隻是普通的同窗,待看到玉複醉拉著陳光兒的袖口,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
便知兩人的關係一定很鐵。
“玉兄,說來慚愧,我今日不是特地來看你的,是我姐夫,想問令堂一些事。”
陳光兒比劃著踩著馬凳走下來的林羽。
四目相對,玉複醉手指著林羽,“哦”了老半天,才道。
“你是前朝最後一批的童生林羽吧?”
“正是在下。”
林羽還好奇對方怎麼認識自己。
陳光兒在旁邊介紹:“那年玉兄突然癡迷習武,考童生沒考過,可能在考場見過你。”
“見過,他寫的字好看,監考官看完還想引薦他鑽研此道,可惜監考官後來被……”
涉及到朝代更迭的事,玉複醉諱莫如深,沒再往下多說。
但有過一麵之緣,一些事便好開口往下聊。
仗著有小舅子這份人情在,再加上玉複醉方才說,酒坊已關門,林羽開門見山的說出他想買釀酒槽子的事。
玉複醉神色古怪地打量著他,不解的問:“林兄家境很闊綽嗎?”
“一般一般。”
站在玉複醉旁邊的陳光兒,想到姐夫家坐擁萬畝荒山,日進鬥金,撫額捂住亂跳的眼皮。
哪怕對比玉氏酒坊,姐夫的家境也不算一般了。
麵對如此謙虛的說法,玉複醉又問。
“林兄有三品大員或同等級的貴人當靠山?”
“這個沒有。”
三品大員一般不會出現在旌陽這種小縣城,哪怕是郡府,也很少見。
同等品級的隻有皇室子弟,還要當令陛下嫡親的孫子孫女,策封的郡主世子。
擁有金印和食邑的,才能和三品朝官相提並論。
或是國公爺和大將軍這種擁有實權的大人物。
總之,林羽和這些人沒有任何的交集。
自家還未成型的酒坊,也拉攏不到這些人當自己的靠山。
“玉兄,我是來買釀酒槽子的,你問這些做什麼?”
林羽言歸正傳。
玉複醉卻失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