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看在陳兄的麵子上,你聽我一句勸。”
“釀酒雖然賺錢,但旌陽的人如今隻想喝吳伶醉,便宜的酒水全靠老熟客才能賣得動。”
說著,玉複醉抬頭望天,還有些稚嫩的臉上浮現出和他年紀不符的滄桑。
“這行水太深,你家境不闊綽,又沒有大靠山,會淹死的。”
傳承五百年的玉氏酒坊,淪落到關門封窖的地步。
擁有這種發言權。
林羽沒有直接反駁玉複醉的話,更沒提五糧配方製酒一事。
等玉複醉拉著陳光兒,訴說了一番吳家對玉氏酒坊的各種打壓,情緒平靜下來,不再怨天尤人。
他才接著問:“既然玉氏酒坊關門了,釀酒槽子賣嗎?”
假如來之前他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
當聽說玉家釀的酒與吳伶醉白風味相似時,他如今是誌在必得。
勸了好半天沒勸動的玉複醉,隻能放棄拯救林羽敗家的想法,指了指門內。
“我娘買菜去了不在家,進屋等等吧。”
從陳光兒問令堂不問令尊時,林羽就想問玉氏酒坊的主人是男是女。
等進了門,看到屋簷廊下掛的紅綢粉布,矮幾坐凳偏低的細節,便知道了答案。
玉家是三進的院子,前兩進的房間裡,家具已搬空了許多,可能是釀酒多年的緣故,走在院子裡,能聞到磚木裡浸出的酒香。
可以想見,假如是釀酒槽子,那會有多香了。
雙方落座上了茶,玉複醉好似許久沒與人聊天似的,再次拉著兩人擺起了龍門陣。
“我家祖上是滇南那邊的母係氏族搬來的,釀酒手法是傳女不傳男。”
“正好到了我這一代,家裡隻有一個男丁,我還正愁如何讓娘親再生個妹妹,如今關門了,倒也不用愁了。”
除去玉複醉說話時笑容苦澀,林羽倒也能把它當成一個笑話聽。
剛想在這位話癆少東家口中打聽一下,釀酒槽子有具體數量。
才好計算第一批需要多少糧食,釀多少酒。
他剛開口,外麵“喵喵”幾聲,蓋住了他的聲音。
循聲望去。
一隻狸花母貓帶著三隻圓滾滾、毛茸茸、顏色不一的貓崽子,輕車熟路地走到玉複醉的坐凳旁,趴在他腳下咬著矮幾腿和灰襪子。
玉複醉用槍頭的紅纓,逗弄著母子四貓。
陳光兒充當主人似的介紹道:“姐夫,這是守酒坊糧倉的大咪。”
“守糧倉……”
林羽想起陳方菊讓石青柱用老鼠放火的事,目光定格在三隻巴掌大的貓崽子身上。
說起來,家裡確實也該養隻貓了。
三隻小貓,一隻是長得潦草的三花,一隻是小橘,還有一隻是完美複刻了母貓模樣的小狸花。
它們被主人養得很好,渾身毛發錚亮。
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虎虎生威。
貓雖小但能抓老鼠,應該是斷奶了,可以聘了。
“玉兄,我想……”
“醉兒,家裡來客人了嗎?”
一個穿著鮮豔紅色長裙的婦人走了進來。
她的五官與玉複醉有三分相似,但眉眼比較剛毅,因保養得宜,看上去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
“這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