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林羽想法思考問題的杜慎行,直接愣住。
“此事我交給了阿若,我這就派杜夏去問問她,請柬還沒發放,就算定了也能更改,先生有何想法?”
“舉辦詩會的地點我來定。”
杜慎行微微頷首。
他本身就是為了給先生揚名才舉辦的這個詩會。
大家作詩向來是觸景生情、臨場發揮居多,由先生來定地點,等到有文人才子挑戰時,有地利之便。
“另外,我還想請一些不擅長吟詩賦詞的朋友來參加,比如汪家主、薄家主……我記得薄兄有功名,不如也來湊個熱鬨?”
“先生不嫌棄我才疏學淺,我願意跟著先生還有郡丞大人學習。”
誰不知道杜慎行手裡還有兩個官吏的舉薦名額。
薄家主就算對修路掏銀子排斥,不想當冤大頭,可想到拿數千兩銀子,說不定能換來一個改變全族命運的機會。
他當即一拍桌子。
“林先生,我願意再掏一千兩銀子,修一截斷路的官道!”
原以為林羽會興高采烈地接受。
誰知。
林羽把桌子上攤開的圖紙折好揣回懷裡,對著薄家主似笑非笑地婉言謝絕道。
“薄兄已經出了銀子,就不勞薄伯父破費了。”
“……”
薄家主明明是掏銀子的那一個,此時卻莫名感覺不掏這筆銀子,好像錯失了什麼機會似的。
在場的其他三人,也不明白,林羽為何要將到手的銀子往回推拒。
然而,林羽也沒打算向他們解釋。
隔牆有耳、人多口雜。
還是等到時機合適,再向大家揭秘吧。
對了,詩會定在十日後,正好也可以帶著光兒漲漲見識。
徽之說印刷使用的紙張用完了,光兒應該快來益州了。
他得給光兒留一個掏銀子的機會。
……
吱嘎吱嘎~~
一輛簡樸的馬車自北向南,像泥鰍一樣,碾壓著剛下過雨的泥濘官道,曲折向前。
第一次離開旌陽縣,一路上滿懷期許,想要見識益州繁華景象的陳光兒,在距離益州僅剩二十裡路的時候,期待就落空了。
在車廂裡坐了一路欣賞風景的陳光兒,此時正挽著褲腿與袖口,跟車夫還有護衛小廝元宵他們,一起推動著陷入泥潭裡的馬車。
泥點濺得滿天飛,好不容易越過一個坑,前方還有一個坑。
“這裡已經是益州府衙直轄的地界了,怎麼官道的路況,比起我們旌陽縣城還不如?”
元一抹了把鼻子上的泥點子,滿臉嫌棄之色。
光看這條破官道,就知道這益州,也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好。
可能連石林村都比不上。
“公子,這路太難走了,要不還是給林老爺寫封信,讓他找個當地人,幫我們找一條能過馬車的小路,否則,彆說天黑到益州,我們不僅要自己走路還要推著馬車走,明天天黑能到益州城,都是我們運氣好,掉進坑裡的次數少。”
幾乎是元一話音剛落。
咚!
又一隻車輪,落進了路麵的一個小水坑裡,硬生生碾壓出比小水坑麵積大十倍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