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輕輕拍了拍腦殼。
“瞧我這記性,光顧著忙活,忘記和徽之你說了,其實印刷用的紙張,我已經有眉目了,並且早在多日前,已將造紙的料子準備妥當,就等著你來問我這件事,拿了紙料去造紙呢。”
“……”
宋徽之嚴重懷疑,林兄不是忙忘了,是覺得他光忙活彆的事,沒有在造紙坊裡挑選到合適的紙,於是擱置了此事,故意沒有說。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準備好了紙料這件事,對他來講,還是頗為驚喜的。
“林兄真的找到了物美價廉的紙料?”
宣紙用料考究,產量低迷,用來印刷確實考究,但造價太高,過於浪費。
草紙用料簡單,產量大印刷起來卻過於粗糙。
他倒是取中挑選過幾種紙張,卻一直不儘如人意。
林羽帶著人往南,走到他新買的竹海山地前,隨手一比劃。
“看吧,這裡到處都是造紙的料子。”
“林兄是指木料?”
隻要能夠使用木料造出來的紙,自家作坊都有。
區彆它們的是木材的質量與價格罷了。
要是使用眼前這些中等木料,造出來的紙根本不符合光兒的要求。
宋徽之不想打擊林羽,隻能委婉的問:“林兄對造紙也有研究?”
“略懂。”
林羽再次比劃著眼前的這片竹海。
“數日前,旌陽傳來家書,說買了一些竹林,但由於無人打理,有不少漚爛了,想扔了吧又可惜,我前往這裡一看,也是同樣的情況,我就想著,把這些漚爛的竹子,該怎樣變廢為寶。”
“然後我突然想起,竹子能造紙,而像益州境內許多特產的竹子,它內裡纖細的線條很多,對比著木頭來講,既豐富還具有一定的韌性,我乾脆劈開鮮竹,往上麵染了一些墨汗。”
說話間。
林羽來到了一個新蓋的倉庫。
它從外麵看,是一個占地百丈的大倉庫,外麵堆放著的竹子,像是要燒製炭粉似的。
可實際上,它內裡大有乾坤。
宋徽之與執筆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有些酸澀的氣味。
隻見裡麵修建了許多半丈見方的池子,池子裡用灰白的水,泡著劈成條狀的竹子。
有幾個工人戴著防疫時用的係於耳朵後的口罩,不時地用棒棍,挑起泡在水池裡的竹條看一眼,又放回去。
泡得合格的,則被工人從水池裡移到了另一個乾燥的池子裡,由一個經過製糖榨汁用的機械,不停地敲擊著泡到快要鬆散開來的竹條。
“公子,這和咱家造紙坊選料時一模一樣。”
執筆心直口快地驚呼一聲。
不同的是,林侯家砸的是爛竹子,宋家造紙坊的紙料,幾乎是木頭或木屑草料等物,鮮少看到使用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