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鳴跟前台打了招呼,醫院的院長立馬來到門口親自招待這三個人,看到院長的一刹那,那些人這才反應過來醫院裡好像是進了什麼不得了的人了。
給江遲寒他們安排的是一個非常安靜的vip病房,周圍根本沒有人走動,江遲寒站在病房門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心情燥的不行。
慰鳴不是不知道江遲寒在燥什麼,以前的事情給自家少爺造成的心靈創傷即便到現在都還沒有愈合,這就像長在身上的濃瘡,擠了留疤,碰了痛。
江遲寒身上血的甜膩味跟煙草的味道交雜在一起,他眉毛緊皺,活生生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樣。
“少爺,醫生說無大礙了,現在等程然少爺醒來就好,我送您先回去吧。”
慰鳴看著江遲寒身上的血,生怕他獨自回去的路上就被警察給抓起來了。
“不用。”江遲寒把最後一根煙抽完之後站了起來,“他醒了給我打電話。”
慰鳴低聲應了一聲。
江遲寒對於程然的在意程度已經超過了慰鳴心裡估測的程度,也許這是件好事,江遲寒早該從當年的陰影裡走出來了,人不能一直被回憶困住停滯不前,不僅僅是江遲寒,他們都應該往前走了。
回到酒店的江遲寒把衣服脫了下來,他背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背後那一道長長的傷疤,眼裡多了許多複雜的神色。
他已經被困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記憶裡的那個人的臉已經有些模糊了。
“對不起。”江遲寒蹲下身子抱緊了自己輕聲說道,“對不起……”
她當年到底對他說了什麼,感覺是很重要的話,卻死活記不清到底是什麼,那種挖空了腦袋想不清的東西,就跟貓爪子在心口撓一樣,可勁兒難受。
江遲寒最終還是沒有等到慰鳴給他打電話,他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之後,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然後就匆匆忙忙趕到了醫院。
理好情緒的江遲寒,這依舊是他,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他。
江遲寒無論在哪裡都會穿著西裝,即便這樣與醫院的感覺有些格格不入,但還是能恰到好處的吸引一群人的目光。
周正的襯衫領帶,外麵套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外套,高挑的身材,兩條大長腿包裹在意大利手工製作的西裝褲子裡,整個人走過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絲好聞的古龍香水的味道。
那些小護士們被這個路過的帥哥迷得有些神魂顛倒,紛紛猜測這位是哪個病房的家屬,卻沒有一個發現這個與之前渾身都是血的那個不良少年是同一個人。
程然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頭頂包著厚厚的一層紗布,頭痛欲裂。
安靜寬敞的病房裡隻有他一個人躺在這裡,身旁的窗子敞開在那裡,風一吹,就把半合著的窗簾給吹了起來,陽光照在乾淨的瓷磚上顯出了彩虹的光澤,窗外的小鳥站在不停掉葉子的樹杈上直叫。
原來沒死啊。
程然心裡還尋思著讓江遲寒白白欠他一條人命,然後愧疚的過一輩子,可是現在看樣子是不行了。
即便程然再怎麼小心地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頭部的眩暈感還是讓他沒撐穩往地上摔了過去。
江遲寒本來站在病房外一邊抽煙一邊跟什麼人打電話來著,一聽到屋裡的動靜,連煙都沒掐,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看見坐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的程然,江遲寒有些失神,他都忘了自己的電話都還沒有來的及掛。
“江總?江總……”
“嗯。”電話那頭的人叫了很多遍,這才把江遲寒喊回了神,“我有點事,之後跟你聯係。”
掛了電話的江遲寒把煙頭掐滅了扔到了病房的垃圾桶裡,他走上前把程然又抱回到了床上,有些猶豫的問道:“頭……還疼麼。”
很難得看到江遲寒這副擔心人的模樣,程然以為江遲寒又會像之前一樣,一掌把他劈昏過去。
程然看著江遲寒這副表情,心裡不由的多了些想逗他的壞心思。
“你是誰?”
程然眨著那無辜的雙眼看著江遲寒,看著江遲寒整個人一怔的模樣,心裡突然多了一絲捉弄麵前這人的心思。
江遲寒盯著程然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傾身上前直接吻上了程然的嘴唇,僅僅是兩片冰涼的嘴唇輕輕一碰,已經嚇得程然大叫起來:“遲遲遲遲……遲寒……你你你你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