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鳴身子一怔,然後過了良久來了一句:“警局呢。”
昨晚那副血腥的場景,慰鳴想想都心顫,等他過去的時候已經一地都是屍體,江遲寒很少親自動手去殺人,就連慰鳴自己都很少去做,一來怕給自己惹事,二來怕臟了自己的手。
所以這種事一向是由彆人來做的,可是這次江遲寒卻開了先例。
程然重新躺回床上,然後憋了半天才憋了一句:“那些人,死了才好。”
嗯,死了才好。
留在這世界上,臟了空氣,占了資源,威脅社會,何必留著這種垃圾在世上?
慰鳴沒有回他,隻是把桌上的保溫桶還有小碗什麼都收拾起來,等他再側過頭看程然的時候,程然已經睡熟了。
等慰鳴拿著保溫桶出門的時候,江遲寒已經靠在牆旁邊抽了三四根煙了。
“睡了?”
“嗯,睡了。”慰鳴看著江遲寒那副煩躁的樣子,儘量小心翼翼地說道,“估計要去警局一趟。”
江遲寒把手裡的煙頭往垃圾桶上麵一摁,直接掐滅了煙頭說道:“不是說已經處理好了麼?”
“還是得走個過場,大使館那邊派人過去了,估計就過去做個記錄,然後很快就能完事。”
江遲寒“哦”了一聲,然後習慣性的又準備掏出一根煙出來,慰鳴冒著被罵的風險說道:“少爺,您今天抽的煙太多了。”
從昨天把程然送到醫院開始,江遲寒幾乎是一逮到空隙就抽煙,就像現在,還沒過一會兒,江遲寒已經抽完了半盒煙了。
“他也知道了?”江遲寒沒理會慰鳴的話,繼續自顧自地又點上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暫時還沒有。”慰鳴輕聲說道,“但估計是快了,大使館那邊有熟人,到時候這股風聲肯定還是要傳過去的。”
江遲寒的表情有些陰沉,他看了看手裡的半截煙,也沒有多大心情抽下去了,他看著慰鳴說道:“你跟著我去趟警局。”
“可是……”
慰鳴生怕他們一走,程然就逃跑了。
“他即使跑也跑不了多遠,一個病號能跑哪裡去。”江遲寒打開房門看著睡熟的程然,不知道哪裡來的信任讓他對程然異常的放心。
慰鳴雖點了點頭沒提出異議,但還是發了條信息讓人看管著醫院裡的程然,如果這人丟了,估計自己三四個人頭都不夠向江遲寒謝罪的。
江遲寒到了警局的時候,穿著西裝的男子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看上去那麼溫文儒雅。
江遲寒帶著一絲玩味地看著他說道:“沈助理怎麼有空特地來國外出差了。”
那個儒雅的男士微微一笑,藏在鏡片下的眼鏡閃過一道戾色,一拳打在江遲寒的臉上把江遲寒的臉打的偏到了一邊。
也隻有一拳。
但唯獨這一拳,用力迅猛,讓人都產生自己看錯了的錯覺。
沈段看著江遲寒,聲音低沉地說道:“對不起少爺,我是奉老爺指令做的。”
江遲寒用手揉了揉剛才被沈段打的地方,冷眼看著沈段說道:“何必解釋,誰不知道江城身邊養了一隻狗,除了江城外,見人就咬。”
沈段倒是毫不在意江遲寒罵他是“狗”,他打了江遲寒一拳,江遲寒回罵了他一聲,也算是兩清。
而且江遲寒心知肚明沈段也應該是下手算清了,要是真按江城的說法做,估計他現在可以去見閻王了。
沈段把懷裡的一堆文件遞給江遲寒說道:“家屬那邊該賠償的已經賠償好了,應該不會起訴,警官那邊也打好招呼了,現在隻是去走個過場而已。”
“既然是過場,沈助理代勞不就行了麼?”江遲寒玩味地看著麵前這個文雅的男人說道,“特地飛到這裡來,就幫忙走個過場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吧?”
“少爺。”
沈段認真的表情讓江遲寒感覺格外的刺眼:“沈段,如果這次做這事的不是我,你們還會救嗎?”
沈段沉默了良久,然後說道:“不會。”
江遲寒從沈段身邊走過的時候,用著冰冷的言語對著沈段說:“是啊,在你們麵前,其他人都不算是人。”
當年要不是那件事,也許江遲寒跟沈段的關係沒有鬨得這麼僵。
現在江遲寒就是恨他,他恨沈段,恨他的虛偽,恨他那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假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