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寒打聽到江城禮拜日要出差開會,所以他才約了安靜周日晚上出來見麵,隻有那一天,江遲寒逃出去的時候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江遲寒帶著兩張之前用電話訂的車票,仔仔細細地把它們塞到了自己口袋裡確認再三,然後背著書包,頭也不回地逃出了江家。
那時候,大抵是抱著一種這輩子不回江家的心態逃了出去,江城有的是錢,每年給江遲寒的壓歲錢和零花錢,江遲寒攢到現在也夠他出去好好的活大半輩子了。
他逃出江家的時候,心中的那把枷鎖仿佛被人解開了一般,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人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
可江遲寒不知道,前麵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是他親手把安靜一把推到了這個深淵裡,他才是這場罪孽裡的一個施暴者。
“安靜,我們走吧,一起遠離這個城市,永遠不要回來了。”
“安靜,我養你,我會努力地保護你。”
那時候的安靜,連答複都沒有來得及給江遲寒,就被突然冒出來的沈段一行人,抓到了車裡。
一個人,覺得自己最沒用的時候,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喜歡的人被人傷害,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城把他關在了房間裡不讓他出去,他讓慰鳴看著他,不許他離開房間一步。
江遲寒把房間裡能砸的都給砸了,可江城就冷眼看著這一切,什麼都不說,任由著江遲寒在房裡發他的脾氣。
“慰鳴,求求你了,讓我出去吧,我爸真的會殺了她的!”
江城已經發了那麼大的火了,慰鳴不敢放他出去,這時候放他出去隻會傷及更多無辜的人。
“少爺,老爺不會殺了她的,他不會的。”慰鳴現在除了這麼安慰他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江遲寒跪在地上,他就這麼紅著眼眶地看著慰鳴,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慰鳴,一直以來,你就像我親生父親一樣待我,這一次,求求你了,求求你縱容一下我的任性吧,我不能沒有安靜,我不能沒有她。”
那一晚,天陰沉沉的還在下著小雨,雨點“滴滴答答”地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紮耳,慰鳴心疼江遲寒,整個江家隻有慰鳴一個人,覺得這孩子可憐,所以相比於江處崖而言,他更加關心江遲寒,這孩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背負著一種莫須有的罪名,慰鳴就是可憐他。
他放走了江遲寒,他冒著被江城殺了的危險,任由江遲寒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那晚,江家小少爺瘋了,他拿著刀指著每一個靠近他的下人威脅道:“如果你們過來,我就去死,安靜如果不在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範晴的性子也爆,江城的性子更爆,兩個人性子就這麼遺傳給了江遲寒。
相比於江遲寒,江處崖一部分的性格遺傳了他抑鬱症的母親,整個人內心懦弱的可憐,所以這也成了江城一直瞧不上江處崖的原因,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大兒子接手他們江家,一心隻想讓江遲寒來接手,是因為打一開始的時候,江城就把這兩個兒子摸得透透的,就是摸得太清楚了,利益得失一眼就能看穿。
“江城,你他媽放了安靜!”
“事情是我做的,是我纏著她的,你他媽憑什麼抓了她還讓她退學!”
“江城你說話啊!啊?!”
江遲寒在房間門口大喊大叫,幾個保鏢站在門口把江遲寒擋在那裡不讓江遲寒進去,生怕江遲寒衝進去鬨出什麼事情來。
江遲寒的話,江城在裡麵聽得清清楚楚,他冷眼看著沈段說:“你讓他進來。”
如果說江遲寒人生中度過的最恐怖的時光,不是江處崖處處跟他作對,想把他殺了,而是安靜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他卻連救都救不了她。
江遲寒赤紅著眼睛看著門口的沈段,就如同看見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沈段,我恨你。”
江遲寒很少跟人表現出喜怒哀樂,可是涉及到安靜的事情,就像觸碰了他的逆鱗一樣,一碰就炸:“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沈段!”
如同被人惹怒的獅子,殘暴的一麵被人激發出來了,江遲寒握著手裡的刀直直地朝著沈段刺過去,沈段一把抓住江遲寒的手腕,繞到他身後胳膊一懟,就這麼把江遲寒打趴在了地上,幾個人把江遲寒手裡的刀給搶走了,江城就如同掌握世界的天神,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看見了?看見了就給我滾回房間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