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賈雨村補授了大司馬,協理軍機參讚朝政,這個職位其實就是兵部尚書。
況且前兒個才出那麼一檔子事兒,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小心謹慎的很哩,哪裡有功夫理會我。”
瞧著賈雨村淡然自若的,水溶心下暗自點頭,旁的不說,這賈雨村的養氣功夫確實不錯,極為適合官場。
沉吟一聲,賈璉為難道:“父親,她素來掐尖要強的,孩兒哪裡管得了她,沒在老太太跟前告我的狀,我就燒高香去了。
“老爺,孩兒這會子又要忙著遼東的事,又要管著皇陵那兒,著實是有些分身乏術,以後孩兒會注意一些。”
雖心中激蕩,然賈雨村依舊保持從容,道:“下官聽從王爺的差遣。”
水溶瞧著賈雨村欣喜的麵容,當下也不戳破,“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他可是知道賈雨村是個官迷,為人貪心不足蛇吞象,怎會因為一個兵部侍郎而滿足。
這邊,水溶打發完賈雨村,閒來無事,便來到瀟湘館瞧瞧林妹妹,剛踏進院落,隻見身披青緞背心,穿著水紅綾子襖,腰係著白縐綢汗巾子的襲人迎了上來,恭敬行禮道:“王爺來了。”
武勳集團在文官層麵上安插人手,這是一件正常之事,於永康帝而言,隻要不突破底線,文武相爭,反而是永康帝樂意看見的場麵。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時候先順著賈赦,私下裡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他的思思可少不得寬慰。
黛玉察覺到了少年的失神,芳心嬌羞之際,又湧上幾許欣喜、得意,微微偏過螓首,羞道:“哥哥看什麼呢。”
水溶問道:“顰兒可在?”
黛玉聞言,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羞意,皙白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藏在衣袖下的手輕輕絞動著手帕,低聲啐道:“哥哥這話說的,倒是顯的我的不是了,可不要在心上給我畫上一筆,不然我這心窩子可要難受了。”
思來想去,賈雨村決定還是去一趟榮國公府。
對於襲人,其工作能力水溶還是認可的,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多此一舉。
巨大的心裡落差,更是需要主子的認可。
雖有些失望,但賈雨村也不會因此而表露出不滿的情緒,畢竟於他而言,確實是升官,且邁入了廟堂。
聽見少年的關心之語,少女芳心溫暖,眉眼彎彎的看著少年,璀璨的柳眸熠熠閃爍,倒也沒說什麼。
反觀兵部侍郎,其雖然在兵部權力不小,但頭上有人壓著,掌控不了兵部。
黛玉聞言,芳心悸動,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緊了手帕,玉頰上的胭脂漸顯,抬著那雙晶瑩剔透的明眸,眼波流轉,嗔道:“哥哥說的這些可莫要忘了,若是今日尋我開心,他日便忘了去,可真真的使我平白傷心了。”
默然幾許,水溶才說道:“兵部右侍郎近有空缺,本王會向陛下舉薦於你,至於能不能成,全看陛下的旨意。”
想他出身書香門第、官宦之家,又是兩榜進士,才乾優長,怎得王爺就對他視而不見的,著實令人想不通。
拿起茶盅,賈赦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賈璉,若有所指道:“璉兒,你和鳳丫頭到底是夫妻,咱們一家子人的,關起門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得閒也要多關心關心鳳丫頭。”
榮國公府,黑油門的大宅院中。
水溶凝眸看著少女婉約的倩影,心中頗感無奈,以前的黛玉還對他有敬重之情,可也不知怎得,現下是愈發的不拿他當回事了,他這個兄長做的,是愈發的沒有威嚴可言?
不過不要緊,他不是原著中作死的賈家,賈雨村乖乖的當一條狗也就罷了,敢有異心,區區一個賈雨村,隻要水溶有心,能把他打壓的死死的。
兵部與都督府是互相轄製的關係,故而水溶需要在兵部安插人手,於己身而言,無疑是利大於弊。
賈家三大巨頭丫鬟,鴛鴦、平兒、襲人,你以為是吃乾飯的?
“嗯,賈府尹且回去等候消息吧。”
畢竟這些年的遭遇讓賈雨村明白,若想在朝廷立足,必須要有靠山,如若不然,仕途難進。
進得裡屋,黛玉已然褪去了大紅鬥篷,穿著淺紫繡折枝梅花無袖上襦,外披白色交領襖子,柔美之中藏著幾分靈動。
襲人輕聲回道:“林姑娘去寶姑娘那兒了,其他幾位姑娘好像也在,聽說是做什麼詩會,王爺可要去湊湊熱鬨?”
抿了抿粉唇,轉而問道:“哥哥先前與襲人說什麼哩?”
而且賈赦素來不理會家裡這些事兒,隻顧自個高樂,此時關心起來,非奸即盜。
賈璉聞言心下一怔,頓時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待賈璉離去後,賈赦緩了緩心神,吩咐道:“來者是客,去把那孫紹祖帶上來.”
瞧見少年嘴角微微的抽動,黛玉不由的“噗呲”一笑,暗啐了一聲“呆子”,便自顧自地朝廂房裡走去,扔下水溶不管不顧。
“什麼孫紹祖,老爺我聽都沒聽過,讓他滾。”賈赦沉著臉嗬斥道。
他與鳳姐兒似是形成了一種默契,互不乾涉,也是賈璉近幾年日子過的最舒適的時候,這時候做父親的賈赦讓他去關心鳳姐兒,簡直就是壞人心情。
原本發著火的賈赦一聽“厚禮”,心下頓了頓,渾濁的眼珠子轉轉,凝眸看向堂下的賈璉,冷聲道:“好了,你先下去,以後若是再成天見的往外跑,非打斷你的腿去。”
賈雨村聞言,心下略有些失望,雖說兵部右侍郎是正三品的官職,於他的金陵府尹而言是官升一級,但他攀附上了北靜王府,因不該如此。
正此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恍若金珠落玉盤似的落在水溶的心裡。
賈璉悻悻然的應下,旋即轉身告退,心下卻是啐罵起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好一派做爹的模樣。
想來是因為鳳姐兒重掌府內大權,惦記上了那一筆銀子。
襲人聞言,芳心微微一動,揚著螓首,凝眸看向水溶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水溶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那一抹悸動,湛然道:“沒什麼,就是想到將至年關,顰兒是打算在王府裡過還是回國公府。”
以往哥哥說這些的時候,黛玉隻當是兄長的關懷,可眼下卻.宛若甜言蜜語一般,讓人羞澀不已。
黛玉斜睨了紫鵑一眼,兩彎?煙眉挑了挑,清聲道:“哎有你這般好丫頭,倒是顯得我多餘了去。”
賈赦冷哼一聲,倒也沒好多言,畢竟賈璉所言非虛,遼東和皇陵這塊賺了些銀子,自個也得了些孝敬,也算是聊以欣慰了。
寶玉終究是沒膽子向王夫人“抗爭”,自然而然,襲人隻能退而求其次的來往王府,在黛玉身邊伺候。
水溶笑了笑,打趣道:“顰兒可是哥哥的掌上寶,哥哥哪裡舍得給顰兒畫上一筆。”
其實在少女心中,自是想留在王府,可若不回國公府去,也不大合時宜。
自見麵始,黛玉便是陰陽怪氣的,真就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不得不說,林懟懟兩極化的口碑,著實不冤。
難不成是因為“兄妹情深”,再也不會收斂脾性了?
原是不打算收襲人的,隻是襲人都被趕出了寶玉屋裡,她若是不收,襲人豈不是沒個去處。
隻是王爺都下逐客令了,賈雨村也不好多待,起身恭敬道:“是。”
水溶笑了笑,說道:“過來看看顰兒,聽顰兒你不在,還打算去寶丫頭那兒尋你哩,這會子正好巧了去。”
抿了抿粉唇,襲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王爺信得過奴婢,奴婢自是會儘心儘力。”
“天氣漸寒,顰兒穿著還是仔細些,切莫著涼了。”水溶落座下來後,開口說道。
漫步在回廊之上,水溶心中頗為悵然,心中那股子悸動漸顯強烈起來。
猶記得黛玉哭著與他說跟寶玉是兄妹之情,既然這兩人有緣無分的,那是不是.許是黛玉尚顯稚嫩,分不清情感。
哎.都有妻子了,自個還見異思遷的,著實不該,先去“鳳儀庭”,安慰一番元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