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軒敞的演武場內。
李紈佇立在一側,柳葉細眉下的美眸凝視著那彎弓射箭的少年,眉眼間溫情洋溢,泛著晶瑩的明眸,明亮湛然。
麗人容色妍麗,微微踮起的腳尖,讓那鵝黃色襦裙包裹的嬌軀更顯得玲瓏曼妙,額間的幾縷青絲垂落在耳後,晶瑩的耳垂上掛著那紅色而耳垂,輕輕搖曳。
“蘭哥兒這般模樣,倒是有幾分英武之氣。”甄畫瞧著李紈那怔怔出神的模樣,心下微微一動,笑著打趣起來。
甄畫與李紈暫住王府,李紈大多時候都是在一側靜靜的看著賈蘭,也不打擾他習武念書,而甄畫也經常陪著李紈,兩人的關係親密,儼然是一對好閨蜜兒。
李紈聞言,美眸微微閃動,凝視著賈蘭那身著勁服的英武樣兒,妍麗的臉蛋兒浮上一抹淺笑,說道:“什麼英武氣的,也就是精氣神強了幾許而已。”
其實瞧著賈蘭的模樣,的確是有幾許英武氣兒,做母親的雖然喜歡彆人誇讚自家兒子,但也不能沾沾自喜,謙虛客套還是要有的。
甄畫:“.”
她怎麼好似覺得這珠大嬸子是在炫耀。
話雖如此,但甄畫也沒脾氣,畢竟她也知道賈蘭穩重懂事,書念得好不說,這氣質也甚是不凡,有這個炫耀的資本。
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她生了兒子,不比彆人差,到時候讓表哥精心培養一番,定然是京城裡獨一份的公子哥兒。
抿了抿粉唇,甄畫意有所指的說道:“瞧蘭哥兒這模樣,看樣子王爺沒少花精力培養,蘭哥兒這是好福氣啊!”
實話實說,賈蘭小小年紀便是王爺身邊的侍讀,前程無限,更是得王爺的培養,可不就是好福氣,旁人想得還得不到。
旁的不說,國公府裡那銜玉而生的寶二爺就沒這份際遇。
李紈聞言玉容微微一怔,旋即輕點頷首道:“畫兒說的極是,我還要多謝王爺哩。”
這話的確不假,且不說她知曉王爺為賈蘭、賈環兩人請了名師,光從賈蘭那精神樣貌而言,就知道是花了心血培養的。
對此,麗人芳心之中,自是感激不儘。
甄畫偏著螓首,眉眼彎彎的說道:“我的好嬸子,你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奶奶,焉能不知感謝不光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李紈心下了然,甄畫這是在提醒自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意,王爺這邊如此培養他的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總要有所表示才是。
隻是她一個婦道人家的,在國公府裡雖是個大奶奶,可卻是邊緣人物,又能有什麼表示。
總不能拿出一些體己銀子吧,人家王府家大業大的,也不缺她這些,拿出來了反倒是對王爺的羞辱了。
默然幾許,李紈凝眸看向甄畫,問道:“依你所見,我該如何酬謝王爺。”
寧國公府沒了,但甄畫仍就是府裡的大奶奶,雖然沒有爵位繼承,然而那一大片的家產,卻是掌握在甄畫手中,對於一些人情世故,想來有她自己的見解,故而便詢問起來。
畢竟原本就是甄畫提醒的她。
甄畫美眸微微眯了起來,說道:“依我看,你乾脆就擺個東道宴請王爺,表示表示心意,起碼讓王爺知曉嬸子的感激之情,總好過視若無睹的。”
李紈聞言,柳葉細眉下的明眸微微一亮,不得不說,甄畫這個意見倒是極佳,心意再小也是心意。
將一切都當做理所應當的,反而會遭人嫌棄。
抿了抿粉唇,李紈低聲道:“這倒是個好法子,哪日等王爺有空,我便請王爺一個東道,以表感激之情。”
甄畫聞言,那水嫩的唇角微微上揚,柳葉細眉下,那雙明眸閃過一抹精芒,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幫嬸子邀請王爺,看哪日適宜。”
李紈也不做他想,她與王爺之間接觸的甚少,讓她前去相邀,一來自個有些難為情,二來也是怕王爺那邊婉拒,若是讓甄畫前去,倒是免卻了諸多麻煩。
最好甄畫也在旁陪同,這樣才不至於那般的尷尬。
念及此處,李紈抬眸看著眼前這個熱情的侄兒媳婦,眉眼舒緩,芳心湧上一抹暖意,輕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這侄兒媳婦做的,真真是為她著想,既提點了她,又不遺餘力的幫襯,都不知道讓麗人說些什麼好了。
甄畫聞言一臉的無所謂的,大包大攬的說道:“不麻煩,到時嬸子就看好吧。”
麻煩,有什麼可麻煩的,不讓她參與其中才麻煩哩。
沒一會兒,賈蘭一席勁服的走了過來,舉手投足間,洋溢著青春少年的朝氣,一板一眼的行了一禮,道:“母親。”
李紈美眸盈盈的看著少年,眉眼間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捏著手中攥著的帕子幫擦了擦少年額間的細汗,溫聲細語道:“辛苦了,都出汗了。”
即便是涼秋,然而賈蘭一番練習弓箭之後,也免不了出些細汗,這讓李紈心兒還是有幾許疼惜。
賈蘭目光微微閃動,心裡頗為享受來自母親的關愛,不過夙來穩重的他也沒有過於顯露出來,清聲道:“不辛苦,姑丈說了,男兒出些汗水正常的很,孩兒覺得這會兒神清氣爽。”
其實一開始練習弓箭的時候,賈蘭是極為的不習慣,甚是乏累,可日積月累下倒是習以為常,甚至於自個的精神氣更足了些,一日不練習,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李紈瞧著賈蘭這活潑勁兒,心裡也知曉少年並非是哄她的話兒,瞧著少年與以前一個勁念書的暮氣沉沉完全不同,愈發的精神起來,心中對於王爺曾經提及過的君子六藝頗為讚同。
哎,終究是個婦道人家,若是那人還在.罷了,他若是明白這些,也不至於早早就
思及此處,李紈輕撫著賈蘭的腦袋,眉眼舒緩,聲音中帶著幾許柔情,輕聲道:“嗯,既是如此,那你就聽王爺的話兒。”
她算是明白了,賈蘭跟著王爺身邊,成長性才高。
賈蘭聞言揚著小臉,清秀的眉宇下,那雙明眸湛然有神,似是帶著幾許崇拜的意味,說道:“母親,孩兒知道了。”
其實不需要李紈叮囑,他也會聽姑丈的話。
李紈抿嘴笑了笑,輕撫著少年的腦袋,妍麗的臉蛋兒洋溢著流光,唇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透著濃濃的寵溺。
一側,甄畫凝眸看著賈蘭那發著亮光的眼睛,芳心微微一動,少年這崇拜的眼神,怎得就有一種莫名的味道,似是.似是自個小時候看向父親那般。
思及此處,甄畫美眸閃了閃,她可是知道這蘭哥兒是李紈的命根子,為了賈蘭,怕是李紈什麼都願意做。
既然賈蘭很喜歡表哥,這倒是便宜不少,想來珠大嬸子那兒,以後也能更好的接受才是,拿捏起來也便宜。
哎,為了表哥,她這惡人做的,都熟稔起來了。
在演武場待了一會兒,甄畫見李紈與賈蘭母子兩人敘體己話兒,識趣的沒有打擾,轉而便打算去寧安堂。
畢竟在王府裡,她討好的不僅僅隻有表哥,還有熟知她與表哥一二事的北靜太妃。
寧安堂,暖閣之內。
北靜太妃坐在軟塌上,懷中抱著著賈淼,柳葉細眉下,那雙瑩潤的明眸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嬌媚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心兒有些發虛道:“溶哥兒,我還要帶著淼兒哩,不大方便,你且先回去。”
能在王府裡待的少年,自然就是水溶。
水溶日常在都督府處理完政務之後,便徑直來到寧安堂,見北靜太妃言語中趕人的意味,不由的挑了挑眉,居高臨下的凝眸看著北靜太妃,帶著幾許壓迫的氣息,聲音莫名道:“莞兒,君子一言九鼎,你這可就不厚道了。”
北靜太妃聞言,那雪膩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嫣紅,芳心處帶著幾許尷尬之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為好。
說起這事來,其實就是上回水溶“逼迫”她做下的那個交易,讓她主動勾人這種羞臊的事兒,她真真是太難為情,就沒見過世上有這荒唐事兒。
故而這兩日水溶來要求她履行承諾的時候,她都是避而不見,要不然就是拿淼兒當擋箭牌敷衍水溶,誰承想這混不吝的猴兒,居然來堵她的門,強勢要說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