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前妻難撩 紅箋小筆 9950 字 5個月前

秦陌悶頭走入了耳房。

將一身的粘膩徹底清洗完畢,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臥房,天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

以往這個時辰,女兒家已經起床備起了早膳。

這會,屏風外,長椅上,沒有絲毫的動靜。

秦陌走前兩步,迎上她老老實實靠在椅上的纖細背影,裹在被褥內,腰窩一處,深深凹陷。

少年乾咳了聲,“崔蘭殊,我餓了。”

沒人回應。

秦陌走了過去,隻見她臉朝裡,背對著他,闔著蝶翼般的長睫,睡得無比香甜。

在他夢裡折磨了他一晚上,自個倒是睡得舒坦。

少年左思右想,橫豎咽不下這口氣,一把將她的被褥掀起。

一道涼風灌入襟口,女兒家迷迷瞪瞪翻了個身,眼睛睜出一條縫,眯了他一眼,膽大妄為地將被褥抓了回去,又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氣得抬腿半跪到椅子前,伸手將她掰了過來,抓著她一隻手臂,非得把她從床褥上拖出來。

女兒家的身子骨軟綿綿的,昏睡著,也不反抗,一半被他拽著懸在半空,一半渴望著往被褥裡滾。

就這麼一來一回,蘭殊身上的素紗單衣被他扯鬆了領口,露出了小半截雪白的肩頭,和一根胭脂色的肚兜吊帶。

那若隱若現的帶子不及少年半個指甲寬,卻將蘭殊襯成了一條吐著信子的美人蛇,叫他避之若浼,一把甩開了她。

蘭殊如願滾回到了被褥內,一腳搭上了被單,夾著被子,繼續安睡。

秦陌徹底拿她沒了辦法,怒不可遏地想,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對藥物的抗性還那麼差!

叫她這種人給他做接應,敵人一道蒙汗藥下來,他被人大卸八塊了,她估計都還在夢裡香著呢。

秦陌無可奈何地給了她一記眼刀子,甩袖而去。視線飄離前,無意間掠過床尾,看到了她搭在被子上,那雙似若無骨的玉足。

纖細,如雪,和夢境裡他握著的,一模一樣。

屋中,檀香餘煙繚繞,女兒家袖口泄漏的清香,隻微微露出了一點端倪。

少年的鼻尖,儘數撲捉了去。

秦陌心頭猛地一緊,一捂鼻頭,推開房門,飛快逃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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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殊知曉秦陌向來喜愛乾淨,隻是未料這一世更甚。

她驚詫地發現,現在的他不僅在忙碌了一天後會沐浴,近日,清晨沐浴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她盯著耳房裡用了近半的香皂怔怔出神,也不知,他是想把自己洗下幾層皮。

蘭殊不解,也不敢多問。

她睡到了幾近中午才醒,默默為他備下午膳後,往酒窖裡探勘了會新釀的酒,繼而便逃出了門。

蘭殊自知自己睡過了頭,清晨少年橫眉厲色喊她起床的畫麵,也愈發在她腦海中清晰起來。

以她對秦陌的了解,他若心情好也罷,倘若一不小心觸到他黴頭上,必然就要因她膽敢對他不理不睬,儲著法子罰她的。

事實證明,蘭殊完全料準了自己的命運。

這日下午,她剛從外頭采買回來,一入大堂門,便先在心裡啐了一聲,眉心緊皺。

少年安坐在桌前,旁邊,站了兩名衣袍樸舊的僧人。

蘭殊不喜醜物,也不喜僧人。

並非以為他們醜,這世上恍若天人的禿驢多了去了,她不是沒見過。

可恨的是他們長著一副慈悲為懷的嘴臉,卻不積口德,非說她是個消夫家氣運的禍水克夫命,兼紅顏薄命。

聯想到自己的淒慘下場,蘭殊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克死的無辜小可憐。

卻因為這幫禿驢喪心病狂的指責與預言,讓她度過了一整個憋屈的童年。

最後還是落了個英年早逝。

這真的很難不遷怒。

而那兩和尚似是對後背這道憤恨的目光若有所感,紛紛回過頭來,迎接上蘭殊的視線,甚至雙手合十,遙遙給她稽首行禮,說不出的和顏悅色。

蘭殊眼底對他們藏匿的厭惡,就這麼落到了秦陌眼中。

秦陌眼裡一抹譏誚之色閃過,就像一汪深邃無瀾的夜湖,倒映了一道掃把星。

這段日子,秦陌漸漸同趙桓晉在隴川安插的暗樁取得了聯係。

趙桓晉為了協助他,在隴川放置了兩條暗線,一條在勾欄,一條在寺廟。

這兩僧人,正是城東觀音廟裡的線人。

開酒坊的益處,就在於不論是勾欄瓦舍的人來買酒,還是寺廟裡的和尚來化緣,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可是最近城裡在查一些命案,最新的線索,疑犯似是一個光頭。

這兩和尚急匆匆趕來酒坊,便是要提前告知秦陌,近日觀音廟成為了嫌疑點,受到了官府的牽製,他們遭了禁足,往後不能再隨意出入。

秦陌本還有些犯愁,轉眼見蘭殊不喜和尚,腦海中忽而靈光一閃。

他冷冷一笑,要求她即日起,每逢一五十前往觀音廟裡上香,做他與觀音廟之間傳話的線人。

秦陌唇角微勾,一張俊俏的少年臉,說不出的討人厭,“你一個私奔來的小丫頭,到觀音廟求姻緣庇護,最是尋常不過。”

蘭殊唇角狠狠抽了抽。

他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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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的春天,風中尚攜著幾縷涼意,野草與樹椏已經蔓延瘋長。

籬落飄香,疏林如畫,胡楊巷尾的爆竹聲乍然響起,開張大吉。

葛風與徐氏為了慶祝他們開業,一大清晨,特地送來了兩紮鮮豔明媚的花束,擺在了大門口。

蘭殊不好意思道:“叔叔嬸嬸破費了。”

徐氏笑吟吟擺了擺手:“不破費,都是我自己采的,我們這兒一到春天最不缺的就是花了!”

秦陌請他們進大堂喝茶,徐氏跟著葛風從善如流地邁進門,努了努嘴道:“不喝茶,喝酒,第一天開業,當然要捧場!”

可這會才清晨不過。秦陌覺得飲酒不妥,張口阻擾,奈何葛風與徐氏竟是鐵了心要買這開業的第一壺酒。

蘭殊見他倆執拗,不好掃人興致,輕推了推秦陌的胳膊,勞煩他將小爐上溫著的江米酒拿來。

“在江南華亭那帶,曾也興過早酒的文化。江米酒度數低不易醉,入口溫和清香,早上小酌一口暖暖身子,最適合不過。”

待秦陌將酒壺拿來,蘭殊接過酒壺,以指腹試了試壺肚的溫度,對他溫言解釋道。

今日一大早,秦陌起床晨練,早早就看見她在廚房裡各種折騰。

他當時還不懂她為何在廊下生了好幾個紅泥小爐,如今看來,是為了應對早客,早有準備。

那江米酒壺一開,酒香便在廳裡散了開來。

淡淡的香甜氣味彌漫到了街上,不一會,便吸引了好些個早起做活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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