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沒有腳的飛鳥(2 / 2)

琴酒言簡意賅的評價道:“你的手不像。”

那是一雙隻適合陽春白雪,不適合舞刀弄棒的手,他從中看不出來半點的裡世界第一殺手的影子。

——遊戲又不可能每個細節都處理那麼好,真有玩家會連手部都要注意去捏一下嗎?

女人唔了一聲,笑眯眯的伸出手,將胳膊肘放在桌子上。

“這樣吧,你和我掰個手腕,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琴酒看了一眼雖然算不上瘦弱,但絕對也沒多少肌肉的胳膊,覺得這或許是躲在幕後的K所作出的考察,於是回道:“可以。”

然後他就輸了。

對方像是磕了大力士水手菠菜一樣,用一種*這是人嗎?*的力量,壓倒性的獲得了勝利。

她對著微微睜大了眼睛的他笑,指了指中心的舞池,“你得陪我上去跳一段。”

人都是慕強的,在對方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後,琴酒自然而然的也收起了自己的輕視。

他瞥了一眼舞池,那裡空空如也,上去了就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丟人,“我不會跳舞。”

她看了一眼他的數值表,“不,你會。”

琴酒冷靜道:“我隻會芭蕾。”

“那就上去跳芭蕾。”

“忘了怎麼跳了。”

她歪了歪頭,“你這人都已經輸給我了,還敢這麼囂張?你是要賴賬嘍?”

在對方的地盤和人打起來,天然就不占優勢,並且,也沒必要為這麼點小事翻臉。

琴酒站起身來,“最多在那站個樁,你願跳什麼就扶著我跳。”

她笑了一下,“其實我也不會跳舞,我隻會扭扭。”

——主要是,雖然屢戰屢敗,但她還是想挑戰一下音遊。

然後她一個拍都沒聽明白,完全就是瞎跳。

琴酒也無語,“不會跳為什麼要上來?”

然而女人非常的理直氣壯,“隻是想玩啊。”

——玩家玩遊戲,有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啊!

之後的招攬很順利,但琴酒覺得,這個新人實在是太過隨心所欲,萬一再拉他去跳舞,他真的會忍不住給她一個子彈,所以就直接丟給了馬天尼,讓他去帶。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是他把人招募進來,但卻並不是人的指導者。

並不是因為勞模太忙,完完全全是因為氣場不和不想帶人。

後來,再聽到她的時候,是她取得了代號【血腥凱撒】,然後腳踏十八條船,船之間打起來了。

她當時在和伏特加說話,滿臉的無辜,“我冤枉啊,我大好青年,從來不乾這種壞事,一定是有人汙蔑我,你們可不能聽信了謠言!”

琴酒對不影響任務的事情都毫無興趣,沒聽她說完,就直接走了。

他在對麵的大樓上,搭好狙擊/槍,通過狙擊鏡瞄準目標。

然後,便在狙擊鏡中,看到了先一步殺了目標的血腥凱撒。

她好像看到了瞄準自己的狙擊鏡一樣,歪了歪頭,抬起臉來,對著他笑。

琴酒當時就直接收槍走人了。

而等到上了車,伏特加在前麵安靜開車,他則是在那閉目養神,她突然開口說道:

“據說狙擊手在冬天的時候,會在嘴裡麵含一塊冰,這樣子就不會因為呼出來的熱氣暴露了。”

她轉頭看向他,閃爍著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你含了嗎?”

琴酒懶得理她,隻是冷冷的說道:“與你無關。”

雖然順利完成了任務,但是被人搶了人頭,這使得他非常之不爽,總有一種力氣使了一半就散了的感覺,總之不爽。

血腥凱撒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用手撐在他身旁,翻身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取得了代號之後就是平級哦,琴酒。”

琴酒的頭頂冒出了一個井號。

他對於成為這人的獵物毫無興趣,更不想在某天成為她緋聞中十八條船中的一條,直接用左手掏槍指向她,“下去!”

但該怎麼說呢,嗯,血腥凱撒在被招募之前能成為美國裡世界第一殺手,這並不是個虛名。

她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直接就把那把伯萊/塔給繳械了,然後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臉頰,微微一使勁——

然後親了上去。

琴酒狠狠地合上自己的牙齒,要給這個隨心所欲冒犯彆人私人空間的家夥一點顏色看看。

然而對方好像真的隻是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含著冰塊,用舌尖碰了一下他的口腔內壁,又點了一下他的舌尖,就離開了。

自然也沒有被咬到。

“哇,真是涼的,你還真含冰塊了啊!”

如此感歎道。

伏特加頭都不敢回,更加不敢通過後視鏡吃瓜,默默開車,隻是踩油門的腳微微用了些力。

“滾下去,血腥凱撒!”

琴酒狠狠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直接一個肘擊。

然後被對方用他自己的槍給抵住了。

“下次也一起出任務吧,琴醬~”

這人笑得一臉欠揍。

“滾!”

這一刻,從來不關注周圍八卦的琴酒,突然理解那些怒罵血腥凱撒混蛋的人的心理了。

沒錯,此人確實混蛋!

但……能力還行。

雖然並不是很想承認,但琴酒想,在他曆任搭檔之中,還真沒有像血腥凱撒這種出手利落,且效率極高的人了。

即使有點小毛病,也還在忍受……不行,這個他不能忍!

第已經忘了第幾次任務,琴酒看著臉上還帶著任務目標血的血腥凱撒,也不管地上還躺著的任務目標的屍體,突然就衝過去喂狗,一臉冷漠。

習慣了。

這人總是神來一筆的突發各種奇想,要是不習慣,那他應該會被活活氣死。

“好乖好乖~”

她蹲在那隻金毛的旁邊,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對方的頭。

直到匆忙趕來的主人,看到他們兩個不法分子,差點嚇暈過去,強撐著膽子把自家瘋狂搖尾巴的狗牽走。

“真要那麼喜歡,就自己養一隻。”

他站在旁邊難得沒有嘲諷,而是提了個建議。

貝爾摩德不就養了一隻嗎,反正有錢讓管家喂養就好,或者直接寄養到貝爾摩德那裡,那女人又不會拒絕她。

“還是不要了吧。”

她一直站在那裡,直到那隻金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轉過頭來。

然後對著他笑了一下,“我也沒有那麼喜歡狗啦。”

琴酒:“。”

那每次隻要看到狗,都要上去摸兩把的人是誰?

“不管是人也好,還是狗也好,一旦養出感情了,很難再丟掉啊。”

她說道。

“你還有感情?”

他嗤之以鼻。

“當然有啊!我就對琴醬你很有感情啊!”

她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然後拉著他背後用來裝狙擊/槍的盒子往前走,“走,請你吃飯去。”

狗*的很有感情。

琴酒隻覺得這人怕不是麵具戴了太久,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麼摘下來了。

如果這人也有名為感情的這種東西,他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寫。

像這樣天生就適合黑暗,骨頭裡麵都浸滿了罪惡的血的家夥,真有感情這玩意兒嗎?

但很奇怪的,他們之間的關係,莫名其妙的,從那天開始變好了。

不過,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莫名其妙。

某人沒有,不代表他沒有。

-

就像現在。

如果換成兩年前的他,是絕對不可能跟腦子被啃了一樣,和她一起無視彆人的目光,在這裡像兩個僵屍一樣的在跳舞。

他大概率隻會站在旁邊,滿臉冷漠的當樁子,試圖撇清關係。

音樂愈演愈烈,逐漸到達了整部歌曲的高潮部分,女聲聲嘶力竭的往上飆高音。

而如月楓突然說道:“我殺了馬天尼,按你的話來說,應該稱他為老鼠吧。”

聽到這句話,琴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哦,這就是你說的要告訴我的好事嗎?我是不是應該誇誇你。”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馬天尼,應該就是她的指導者吧。

對待堪稱半個師父的指導者都能這麼無情,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人會對什麼人動真感情。

她就像沒有腳的鳥,一生隻會落下一次,那便是死亡。

所以,縱使中間過客無數,他也不覺得,她會為了誰而停留。

覺得得到這人一時的興趣,便認為自己是真愛的人,都是傻缺,他隻覺得他們可憐。

就像那個黑麥威士忌。

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時間總會證明一切的。

“你想誇就誇嘍。”

她聳了聳肩,停下了舞步,終於看上去不像舞蹈僵屍了。

——真遺憾,這次還是沒法征服音遊這個小玩意兒呢。

如月楓看向也跟著停下的琴酒,他似乎下意識的想扶一下帽子,然後才發現自己沒戴帽子。

“下次任務和我搭檔吧,咱們去意大利。”

他抬眼看她,像是在觀察,又像隻是單純的看她,“為什麼。”

“我要去跳比薩斜塔!”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