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否(2 / 2)

裡德 天龍李建 4255 字 5個月前

他的老婆佐知子當初是一個隻有書本知識的首都小姑娘,她覺得真正的生活,在那遙遠的地方,那裡的男人個個身強體壯,那裡的女人個個如花似玉,那裡有種種意想不到的奇遇、驚喜刺激不斷的生活。當時,佐知子一心想衝出習慣了的簡單、平淡、枯燥的生活圈。經過2個不眠的夜晚,她到了居延。海關人員還以為她是吸毒者,因為她迷迷糊糊的。佐知子還記得,當時她含著眼淚向一個海關解釋:“領導,您好!我不是吸毒的,我就是想睡覺。”佐知子拖著一口沉甸甸的皮箱,裡麵裝著媽媽煮的蘋果醬、烤的餅乾,沒有一個男人肯幫忙搭把手。而且,他們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軍官,年輕力壯且帥氣。佐知子實在覺得奇怪,心想:“誰能幫我一把?”他們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她在轉運站又待了兩個晚上,在軍需轉運站招待所,有個少尉走過來說:“如果你想留在城市的部隊醫院當護士,夜裡來找我……”這是一個吃得渾身冒油的胖子,他離開後,有人悄悄告訴佐知子,他的外號叫“揩油碩鼠”。佐知子被分配在偏遠山區的白帝城戰地醫院當了一名外科護士,那時,梅麗爾還沒來。佐知子的手指在頭兩個禮拜裡就磨出血來了,後來指甲脫落了,她就纏著紗布繼續工作。過了一個月,有個老兵半夜來敲門:“佐知子,長官叫你去。”“我不去!”“擺什麼臭架子?難道你來的時候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翌早,長官威脅她說,要把她派到更偏遠的地方去。那幾天,佐知子總擔心半夜熟睡時會被掐死,總害怕背後挨一槍。她隔壁宿舍裡住著兩個小姑娘:一個負責電氣,大夥叫她“電小姐”;另一個負責飲水化學處理,外號“白粉妹”。她倆把一切都解釋為:“這就是命……”恰好在那時,萬相台的主流媒體《終南山報》登出了一篇特寫——《居延的聖女們》。同學從國內來信說:“那篇文章如此受歡迎,得到領導肯定批示,以至於有的大學畢業女生不愛紅裝愛武裝,姑娘們到軍委會去報名申請到居延奉獻青春……”

佐知子和其他護士每次從士兵身邊走過時,都心驚肉跳。他們嬉皮笑臉地喊著:“‘方艙女郎’,你們原來都是巾幗啊!你們就在床上執行任務吧……”什麼是“方艙女郎”?“方艙”是一種車廂式的活動房屋,住在那裡的都是肩上扛著“大星星”的官兒,他們的軍銜都不低於少校。和他們“那個那個“的女人被叫做“方艙女郎”。在居延服役的士兵們直言不諱地說:“如果我聽說哪個姑娘到過居延,那麼這個人對我來說已經完蛋了……”佐知子們和姑娘們都得過肝炎、瘧疾,也同樣遭過槍擊。“小妞,跟誰睡覺?跟自動步槍睡覺……”甚至有人當麵奚落她們,在她們生病時。在這之後,佐知子不知道還能對誰微笑?幸好後來梅麗爾來到醫院當領導,因為佐知子也是孤兒,從小也是在公辦的兒童福利院長大,父母也是在戰爭中雙亡,所以,梅麗爾把佐知子當作朋友,佐知子的微笑才又重現。

米哈烏受傷住院期間看上了佐知子,倆人是乾柴遇到烈火,服役十多年的米哈烏傷愈出院後不久,他就申請退伍轉業回國,佐知子也申請辦理了回國手續。回到萬相台一個多月後,米哈烏和肚子已經出懷的佐知子舉行了婚禮,裡德和梅麗爾趕回國內參加了婚禮,順便探親看望了讀大學的三個孩子和父母。幾個月後,米哈烏當上了爸爸。

飛鳥儘、良弓藏。有人上演了一出張飛戰關公------不念舊情。裡德的高中同班同學優素福副旅長揣摩領導心思,把米哈烏和佐知子在居延戀愛的事,說成是裡德和梅麗爾兩口子故意慫恿自己的手下違反部隊禁令、談戀愛。他還反映說裡德教唆米哈烏回國後妄言戰爭、給領導潑臟水,裡德和梅麗爾當初在部隊也是偷偷談戀愛,裡德每周兩次的政治學習也時斷時續、可有可無,裡德酒後胡言政府、妄議總統,藐視軍法軍紀……優素福不僅向部隊首長打小報告,還私自寫信給弗萊普總統反映。不久,弗萊普叫秘書把這封信轉給駐居延部隊司令員閱處。

裡德被上邊猜忌,上邊派人組成調查工作組,經查證,米哈烏在部隊私自談戀愛一事屬實,違反軍規當處。而當事人早已退伍回國結婚,調查工作組認為,裡德作為當事人的直接領導,負有直接領導責任,結果,裡德“背鍋”,被降級降職為中校營長,梅麗爾也被上邊認定負有直接領導責任,被降為副院長。幾天後,優素福接替裡德升任大校旅長。工作交接時,裡德咬牙怒問同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優素福旅長對著眼前的中校營長,表情冷漠、淡淡地說:“忘掉以前吧,因為你和昨日的我,活到今天,變化很多……”裡德一聽,真個是冬天吃冰塊------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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