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插下杏黃旗,收妖為徒歸西岐,自此青龍得了位,一旦謀望百事宜。有錢能使鬼推磨,裡德走私軍火有了錢,他重金賄賂部隊領導艾利克,領導有意先把他調離優素福旅長管轄的部隊,再安排他帶隊執行一個任務,艾利克告訴他回來後想辦法因功擢升上校團長!裡德帶隊到了緱山腳下,路旁站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她的一條胳膊被打斷了,像被弄壞了的布娃娃。她的兩隻眼睛像兩個油橄欖,直勾勾地盯著裡德。裡德從汽車上跳下來,想把她抱到衛生員那裡去。她嚇壞了,像一隻發了瘋的小動物,從他身邊跳開,同時大喊大叫,她一邊跑一邊叫,小胳膊擺來擺去,看樣子馬上就要掉下來。裡德也在跑、也在喊,追上她、抱住她、安撫她。她咬裡德,撓他,她全身在顫抖。她好像是被一隻野獸,而不是被人抓住了。此刻,裡德的腦子裡閃現出一個念頭,如同晴天霹靂,這是讓他大為震驚的念頭------她不相信裡德是想救她,她以為裡德要殺死她!這時,小女孩已掙脫裡德,瘋狂地跑了……
頭幾公裡有些老兵坐在裝甲車上,緱山的道路塵土飛揚,像雪一般,容易辨彆足跡,鳥兒落下也會留下爪印。倘若昨天坦克經過此處,就要特彆小心,坦克履帶留下的痕跡裡可能埋了地雷。士兵們圍著一個死寂的村子打轉,村裡已經沒有人,隻剩下一片焦土,絕好的掩體。過了村莊,老兵們從裝甲車上爬下來。軍犬在前邊跑,東鑽西竄,工兵手持探雷器尾隨軍犬前進,他們一邊走一邊觸探地層。這時,全靠個人的直覺、經驗和敏感度了。這邊有一根折斷的樹枝,那邊地上扔著一塊鐵片,昨天還沒有,那邊有塊石頭……老兵們也為自己留下了標記,免得踩上地雷。
一塊鐵片,又一塊,還有一個螺栓,好像是被隨手扔在塵土中,其實底下埋著電池,反坦克地雷感受不到人走路的動靜,隻有壓力達到三百公斤時才起作用。“轟……”第一次爆炸後,坦克上隻剩下一個士兵,他當時坐在炮筒旁,炮塔起了保護作用,坦克裡的人都被炸死了。他馬上摸了摸自己,檢查一下腦袋是否在原處,胳膊大腿是否在原處,全在原處,繼續前進。“轟……”前邊又是一次爆炸,一輛輕便裝甲牽引車撞在威力巨大的“渭川地雷”上了,牽引車炸成了兩半,地上炸出來的坑有三米多寬、一人多深。牽引車是給火箭炮運炮彈的,裝載量約有150顆。部分炮彈落在路邊和草叢裡,散成扇麵的樣子,車上有四個士兵和一個中尉。裡德和那位中尉之前在一起度過了幾個夜晚,一起吸煙、聊天。他們5人一個完整的也沒剩下。士兵們一邊走,一邊收集屍塊,有的腦袋上沾滿塵土,乾癟得就像是沒有骨頭,收集了7箱子,分開裝著,以便給每個人的家裡都能分彆運送回去一些。
戰場上有一條糟糕的規律:出征前拍過照的準被打死,出征前刮了臉的也會被打死。凡是有黑眼珠,到居延來想表現一下氣概的人,會率先送命。已經犧牲的牽引車裡的那位中尉,他就是黑眼珠。裡德的經驗是作戰時躺在哪兒,就得在哪兒拉屎撒尿,寧可在自己的屎堆裡待著,也不在地雷上“開花”。緱山圍剿戰打響後,裡德嘴裡叼著雪茄,坐在死人身上,打開一聽燜肉罐頭。一會,開始炮火轟擊,電線杆子炸得滿天亂飛,居延當地的遊擊隊員們真想變成蚯蚓鑽進地下去,遊擊隊用的是馬克沁機關槍、毒刺式導彈、鹿門無坐力炮。裡德派出坦克、一組工兵,帶著掃雷工具,用於搜索地雷的軍犬和三輛步兵戰車作為戰鬥掩護體。軍犬幫了大忙,它們和人一樣,有的聰明,有的傻,有的有直覺,有的沒有。哨兵能睡著,軍犬卻不會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