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犬距離地雷幾步遠,就能嗅探出來。它們把鼻子貼在地上,尾巴翹得像根煙囪------禁止靠近!有各種各樣的地雷陷阱,最可怕的是自製的地雷,它們不重樣,無法掌握它們的規律。工兵前方擺著一個生鏽的茶壺,炸彈就在裡麵。炸彈在收音機裡,在鐘表裡,在罐頭盒裡。有的士兵不和工兵一起走,成了“送命鬼”。大路上埋著地雷,山路上埋著地雷,房子裡埋著地雷。工兵們在一個小小的戰壕裡踩來踩去,這裡已經爆炸過一次,他們已經四處搜尋了。一個工兵從上邊跳下去,“轟隆……”一聲,他還沒有昏過去,望了望天空,天空晴朗。爆炸時,工兵的第一個反應是看看天空,檢查自己的眼睛是否完整。自動步槍的槍托上總是綁著止血帶,軍醫用這個止血帶給這名工兵包紮,包紮在膝蓋以上的部位。這個工兵早就知道,止血帶包紮在什麼地方,將來就要從那個部分以上3至5厘米處截肢。
兩個多小時後,戰鬥結束,押來的居延俘虜枯瘦如柴、疲憊不堪,長著一雙農民的大手。裡德得勝班師返回,率隊經過遺棄的村莊時,煙火還在繚繞,可以聞到食物的氣味、肉被燒焦的味道。一隻駱駝在行走,拖著自己的腸子,好像它在為自己的駝峰鬆綁。有個老兵端起槍來就朝駱駝射擊,隨便打著玩,也許是為了取樂,也許是一時犯渾。
領導有意安排的慶功宴會上,艾利克出席了,有個姑娘向裡德提問:“請您講一講,在居延部隊中的羅曼蒂克。”“您親手殺過人嗎?”姑娘們特彆愛提一些血淋淋的問題。裡德早已聽膩了這些問題,不過,他還得裝著滿臉笑容。翌日,裡德接到通知,組織談話,他升任上校團長。梅麗爾也就地恢複了院長職務,萬裡子的“後台”垮了,她被調離了白帝城戰地醫院。裡德的三個孩子在萬相台國家科學院本科畢業後繼續考研在鹿門大學深造,現在全部進入了鹿門太陽能芯片博士站工作。裡德現在是人財兩發,財神爺戴烏紗帽------財也有、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