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太太露比,她之前是通訊員。當年帶著自己的狗“琳達”到了居延。隻要她喊一聲“裝死”,琳達就倒在地上。她喊“閉上眼睛”,它就用兩隻爪子捂住嘴臉。當21歲的露比情緒不佳的時候,當她痛苦難熬的時候,琳達就會依偎在她身邊流淚。露比到了居延以後,頭幾天高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她從小就有病,她6歲就患了淋巴炎,部隊不要弱不禁風的她。可她又覺得:這怎麼能行?來了居延,卻沒有在部隊裡服過役?丟人,回去遭人嘲笑。宣傳標語說:部隊是生活的學校,能把你培養成戰地之花。露比一次又一次打報告,請求留在居延。露比瞞著雙親,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在哪裡服役。
露比隻把軍用信箱號碼告訴了雙親,說她所在的是保密部隊,不能說出城市的名稱、地址。她探親回家,拖著一個粉色的大行李箱爬上6樓,她住的這幢20年老樓沒有電梯。媽媽像照顧孩子似的脫了她的大衣,渾身摸了一遍,“完整無缺,我的寶貝女兒。”表麵上露比是完整無缺,可是心裡黑洞洞的,在冒火。她看什麼都不順:明亮的太陽——不順眼;愉快的歌曲——不順耳;有人在歡笑——不順心。她的房間裡仍然擺著原來的那些書,原來的那些照片,原來的那台錄音機,原來的那把吉他,可露比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回家後的翌晨,陽關灑在露比的臥室窗台上,“轟轟轟……”一陣又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本想回家好好睡個懶覺的露比被吵醒,她眯著眼瞅了瞅梳妝桌上的電子鐘------6:30,她爬起來推開紗窗,探頭看了看樓下,清潔工正在拿著幾百斤衝力的高壓水槍衝洗街麵,原來“轟轟轟......”的噪音是高壓洗水車的柴油發動機發出來的,“考,這噪音起碼有二百多分貝,雖然清潔了街麵,但噪音卻擾民啊,怎麼會乾這種蠢事?考。”露比邊自語邊關上窗戶,然後“撲通”倒在床上,雖然噪音依然很大,但她還想睡。
幾分鐘後,一陣陣“磕磕磕……”的聲音加入到一陣陣“轟轟轟......”之中,夾雜的噪音更大、更煩人。這下,露比的瞌睡完全被吵醒了,她爬起來推開窗子,看到樓下鄰街有一輛挖掘機、一台鑽機正在施工鑽挖水泥路麵、鋪裝80公分直徑的下水管道。露比搖搖頭說了聲:“考……”她乾脆出門到家附近的定水公園逛逛,她穿行於公園,總要回頭窺望。午休補瞌睡,露比剛躺下,“冰粉、涼粉、涼糕……”一陣過後,“包穀粑、渾水粑、桐子葉粑粑......”又傳來,原來是樓下推車攤販的叫賣錄音喇叭正在大音量地循環播放,露比的午覺也“黃”了。她起床到樓下的茶餐廳,服務生站在她的背後說:“請您點菜。”她幾乎跳起來,想要拔腿跑開,有人站在她的背後,她就受不了。見到街上的二流子,她隻有一個念頭:“應當把他斃了。”
探親假結束後,露比回到居延,她在軍官交誼舞會上邂逅了裡德團長,裡德被嬌嫩、青春、活力的露比吸引,他花了一個禮拜把她追到了手。一年之內娶了三個年輕貌美的嬌妻,四位老婆共伺一夫,相處倒也相安無事,可見裡德的組織、協調、溝通能力極強,現在的裡德是九月的甘蔗------甜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