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還真不少。”紅蘿皺眉道。
桀風卻不發一言。
祁利叉王哼了一聲,帶著幾個鬼卒轉身消失而去。
滿天烏雲散開,碧空如洗,白雲閒遊。
“通陽令是我拿的,你何必橫插一腳,惹禍上身。”紅蘿向桀風道。
“把口訣記熟。”桀風隻道。
喚了奇虎出來,騎上虎背,自走了。
“嘖嘖,一點兒都沒變,多說一句話會死嗎?”紅蘿在後道。
五日後,桀風帶了紅蘿,又捕了些小鹿、熊之類。
紅蘿漸漸悟出了關鍵之所,幾乎未失過手。
所得之獸,皆收入一條紅綾之中。
紅綾兩端,各繡著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
“怎麼樣?”紅蘿站在高處得意地望著桀風道。
“還行。”桀風道。
“什麼時候可以抓仙音、青焰那樣的異獸?”紅蘿躍至他身前,興奮地道。
“還早。”桀風道。
“什麼還早,你一次多教我一點,好不好?”紅蘿道。
“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桀風道。
“你是、你是。”紅蘿忙笑道。
桀風騎了奇虎,轉身走了。
“還是柳默可愛得多。”紅蘿在後搖頭道。
抖開紅綾,將那些小鹿、熊、狼皆放了去。
左右也無事,便往清漪、柳默的小木屋走去。
來至院中,柳默正在拔花盆中的雜草。
“清漪呢?”紅蘿道。
“在屋裡描些新鮮花樣。”柳默見是她來,望了望屋內道。
紅蘿便走進屋中,清漪果然坐在桌旁,正在低頭描畫。
“你描這個做什麼呢?”紅蘿坐於桌角向清漪道,低頭看她紙上,描的是院中那種深紫花朵。
“也沒什麼事做,若描了好的,給他繡在衣襟上。”清漪笑道。
“繡?”紅蘿口中說了一字,望著清漪桌上的花樣發呆。
“我也不太會繡,他不嫌難看就是了。”清漪笑道。
紅蘿卻未答言。
“紅蘿?”清漪喚她道。
“哦,什麼事?”紅蘿醒過來,望向她道。
“你喜歡什麼,要不我給你繡一個?”清漪道。
“不用了,你還是給他繡吧。”紅蘿點了點門外笑道。
“是嫌我繡得不好了?”清漪笑道。
“沒有人能繡得比她好……”紅蘿小聲道,臉色驟然黯淡下來。
“她?誰?”清漪奇道。
“紅芙。”紅蘿道。
清漪亦聽榆兒、桀風說起過,知道紅芙於她而言,是不可替代的、最重要的人。
“是嗎,那她一定繡得很好了。”清漪輕聲道。
“當然……”紅蘿道。
“紅蘿,你……”清漪頓道。
紅蘿卻已跳下桌來,走到牆邊,望著牆上的兩幅畫,一幅墨梅、一幅是兩人依偎與明月之下、小院之中。
“這畫也有幾百年了吧?竟然還像新的一樣。”紅蘿道。
“多虧了蓮姨教授的保存之法,所以還能保存至今。”清漪道。
“對了,榆兒呢?”紅蘿回身望向他道。
“她去找尋解封印之法了。”清漪道。
“解封印?”紅蘿道,“連桀風都說無解,這丫頭也夠倔的。”
“是啊,”清漪歎道,“情之一字,最難割舍……”
“情?”紅蘿道,“清漪……”
她忽然又頓住,沒有再說什麼。
這情形,清漪倒想起一事來。
“紅蘿,”清漪起身走至紅蘿身側道,“上次、就是桀風服下冰芝之後的那天,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紅蘿轉眼望著她道:“你該知道桀風他對你的心思吧?”
“桀風他、我隻待他是親人。”清漪道。
“既你隻能待他如親人,他每日看著你們,該作何感受?”紅蘿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離開青羅峰?”清漪道。
“我本欲勸你們離開,”紅蘿點頭道,“但是,若他心中放不下,縱然不見,又能如何?”
清漪聞言,沉吟不語。
“罷了,”紅蘿轉身向屋外走去道,“這事兒還是留給他自己操心吧。”
清漪隨她走出。
“我彆處逛逛,你們自便吧。”紅蘿笑道,出了院子,轉下山崖而去。
“她倒難得來一次,與你說了什麼?”柳默向清漪笑道。
“也沒什麼。”清漪搖搖頭道,“我來幫你吧。”
“也好。”柳默道。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把剪刀,將枝上枯枝剪了去。
又過得半月,紅蘿已能捕一些稍有靈力的異獸了。
紅蘿將一隻赤烏遞到桀風麵前,笑道:“不錯吧?”
“你本就有修為在身,自然沒什麼難的。”桀風淡然道。
“誇人一句會少塊肉嗎?”紅蘿白了他一眼道。
“明日便將最後的口訣授予你。”桀風卻已騎了奇虎縱出。
“你問一下奇虎哪裡有它的兄弟姐妹,我也要一隻!”紅蘿在後大聲道。
“沒有。”桀風隻在風裡丟了這麼一句,不一時便去得遠了。
“小氣!”紅蘿道。
忽見桀風騎了奇虎又回轉來。
“紅蘿,還不快交出通陽令、束手就擒!”
背後傳來一聲厲吼,紅蘿忙回頭看時,隻見一人黑袍束冠,麵如漢玉,一臉凶煞之氣,正瞪著一雙深如冥空的眼睛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