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雪地裡披著黑狐絨鬥篷,領口一圈細白絨毛襯得她明珠一般,牽著樹枝的手指一鬆,那樹枝就彈了回去,又抖落雪落款款。
陸遠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裡的那幅畫突然與她的臉完全契合……他呆了一下,轉瞬那畫麵又消失被否定,他一定是最近記憶逐漸恢複產生了錯亂……
“我倒是十分的好奇,陸大人到底為什麼對王佩茹如此的死心塌地?”小謝不知他在呆什麼,好奇的問他。
陸遠頭疼又開始犯了,疼的他有些發暈伸手扶住了身側的樹乾蹙眉道:“這與王夫人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小謝沒留意到他的異樣,上前伸手拿過了他手中的弓,那弓是張女人使得弓,精致又趁手,剛才她也看到是陸遠給王佩茹準備的,“我了解一下好跟王佩茹學習學習,讓陸大人也對我死心塌地一下。”
陸遠頭疼的眼前有些發黑,剛想不與她糾纏拿回弓來,抬頭就見她掂量著那張弓對準他,右手握弓,左手拉弦,微微眯上一隻眼睛瞄準了他……
他呆在原地,腦子隨著她鬆開弓弦的“嗡”一聲徹底亂了,她怎麼會左手弓……她的神態她的動作為什麼那麼像……
“你……”他張口剛要問她。
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了一聲,“郡主,圍獵馬上開始了,皇後娘娘差奴婢來請您呢。”
“來了。”小謝沒察覺他的不對勁將弓還給他,低聲道:“陸大人,我可要開始進攻了。”說完轉身就告辭離開。
陸遠伸手想拉住她,眼前卻全黑的跌靠在背後的大樹上,聽著她快步離開,沒有回頭來看他。
“大人!”疏風忙從暗處閃身過來扶住了他,“您宿疾又犯了,要不要請太醫來?”
陸遠一把抓住他的手吩咐道:“吩咐圍獵布置好的人,將謝婉儀也趕入林子,但不許傷她。”
“大人不是隻驗查佩茹小姐嗎?”疏風不解。
“不要多問。”陸遠眼前徹底發黑的被疏風先行扶回了帳篷內休息。
他腦子燙的厲害,閉著眼卻不敢睡覺,怕自己又像從前那樣病昏過去再醒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他好不容易才又記起來一些過去……
他緩了不到半刻就聽見有人輕步走了進來,坐在了他的身邊,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柔柔的落在了他的額頭之上,“又頭疼了嗎?”
他睜開眼在一片暈眩之中慢慢的看清眼前人,是王佩茹,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我來找你聽說你又犯了宿疾,怎麼不找大夫來?”王佩茹紅著眼柔柔的撫摸他滾燙的額頭,“是我當初沒有照顧好你,救下你卻沒有能力好好替你看病落下這宿疾……”
他望著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開口啞聲問道:“當初狐仙廟前救我的狐仙娘娘……是你嗎?”
王佩茹頓了一下,手指微微發僵,“你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是你嗎?”他又問。
王佩茹睫毛顫了顫斂下道:“若不是我還能有誰救你?”
陸遠看著她慢慢鬆開了手指,她坐在身邊輕輕哭了起來,“阿遠,我們曾經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阿遠你忘了你說過要永遠保護我的嗎?如今謝婉儀快要把我逼瘋了,你再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陸遠沒有開口說話,他難受的厲害,他如何不知王佩茹一直隻是在利用他,可他努力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就是為了保護和報答他的狐仙姐姐……
“你今日下場圍獵。”陸遠閉上了眼道:“我自有安排。”
陸遠休息了一會兒強撐著去了圍獵場,女眷圍獵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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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場的台子上眾人都落坐在暖棚下,翹首以盼的看著準備下場的貴女們。
小謝脫下了鬥篷一身猩紅胡服襯得她明豔奪目,她正在挑釁王佩茹,“去年比文采我輸給了佩茹妹妹,今年咱們比比騎射如何?看誰能獵到那頭鹿,我若是輸了……”她跳下台階走向坐在王瑞林旁邊的王佩茹,低頭俯在她耳邊語氣輕佻的道:“就把王夫人之位讓給你如何?”
“夫人!”王瑞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生怕被人聽到一般忙看了看四周的同僚。
旁邊的也沒聽清,隻是笑著道:“去年圍獵王小姐是不是就拿了個女眷第一?隻可惜王夫人去年身子不好沒有下場,往年婉儀郡主可都是騎射第一的,今年兩位可要下場給咱們開開眼。”
哪是謝婉儀身子不好啊,是嫁給王瑞林之後她就不敢參加這些,怕他覺得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