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真死在了那把弱水劍下?
謝丹夕後麵的記憶裡除了記得魔尊教謝丹華修了魔之外, 再沒有關於魔尊的記憶了,甚至那把弱水劍也早已滿是灰塵,沒有被再拔出過一次。
“我不信堂堂魔尊會被一把弱水劍殺死。”小謝不信,他可是魔尊啊,“這可是修仙世界啊, 就算他肉體掛了, 那他的元神呢?他的元神豈是這麼容易被滅掉的。”小謝掌心裡全是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係統:“宿主您彆激動,您現在情緒波動太大,身體會出現狀況的。”
小謝控製自己閉了閉眼,掌心裡冰冰涼涼的, 她覺得很奇怪,她快穿了那麼多的世界,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原主的記憶全部湧入腦內的狀況, 但是……幾乎從來沒有像在專職女配係統裡這麼的深刻,這麼的情緒難控,那些記憶仿佛是她原有的一般, 帶著巨大的情緒朝她湧來,山呼海嘯一般,那些情緒真的好像原本就該是她的。
她在那山洞裡,在那魔尊懷裡低低哭訴,小心翼翼的傾訴自己的委屈, 是真真切切的在哭在委屈, 那一刻她竟分不清那個哭的人是她還是謝丹夕……
“太奇怪了……”她將臉埋在手掌裡輕聲對係統道:“我為什麼會難過?我明明隻是個做任務的……這些記憶不是我的,我做了那麼多的任務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為這些任務目標動過情緒了, 為什麼我會在專職女配的任務裡覺得難過?”
係統沉默了一下才又一如往常的道:“可能是宿主您太入戲了。”
“是嗎?”小謝抬起臉看懷中的魂蛋,“或許是吧,或許是我一向戲精。”
係統想恭喜宿主對自己有了準確的認識,卻又不敢開口,有意無意的岔開話題道:“還要恭喜宿主,魂蛋孵化更新了,現在是百分之六十。”
小謝“恩”了一聲,平複的情緒和混亂的記憶抬起臉問道:“我要讀取魔尊的後續劇情資料,現在有嗎?”
係統:“隻有部分已解鎖。”
任務欄在她麵前打開,上麵很簡單的寫著——魔尊肉體死亡後,紅白二使趕來在葉玄寧與諸位仙師的手下將魔尊的肉體奪走,帶回了老巢,安放在了玄冰棺槨之內,之後魔尊再也沒有出現過。
玄冰棺槨?那不就是……紅白二使把陸遠搶走,放進去的那個棺槨嗎?果然很微妙啊……
“就沒了?”小謝點了點魔尊之子陸遠的信息欄,還是沒有解鎖,“她們肯定會想法子複活魔尊啊,到底怎麼複活,有沒有複活都沒解鎖?”
“是的宿主。”係統道:“很抱歉宿主。”
小謝已經對這個係統神使沒脾氣了,他似乎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宛如一個廢物,“那看來我問你陸遠是不是魔尊的複活體你也不知道了。”
“很抱歉宿主。”他又道歉。
“行了行了。”小謝覺得指靠專職女配的係統還不如指靠自己,她剛將魂蛋收入腹中,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窗外已經天光大亮,霧靄繞進小軒窗,她開門出去卻沒看見外麵有人,回廊下和院子裡鶴鳴陣陣,沒有一人。
奇怪?剛剛不是陸遠叫了她一聲“丹夕”把她驚醒的嗎?人怎麼不見了?
“阿遠?”她叫了一聲,抬步跨出房門,卻在落腳時踩到了一件東西,滑滑的咕嚕了一下,她忙抬腳,就看到她的正門口地上竟放著一支白色的枯骨笛……
她驚詫了一下,等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來時就更驚詫了,這居然是白男使的骨笛!那支召喚夢魘魔的骨笛!天上地下隻此一支,絕不會認錯。
怎麼會出現在她的門口???
“師父醒了啊?”陸遠從不遠處的正廳裡探腦袋出來,黑長的發束了一個馬尾,垂了一地,他衝她笑了笑招手道:“我做好了早飯,就等著師父了,師父快來。”
小謝看著他沒過去,“過來阿遠。”
他便從那房中出來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低頭問她,“怎麼了?昨晚又夢魘了沒睡好?”伸手要來摸她的額頭。
她抬起手中的骨笛一擋,擋住了他的手,抬頭瞧著他問道:“這骨笛怎麼會出現在為師的房門口?”
陸遠瞧住了那骨笛,驚訝無比的道:“呀!這不是那個白男使的骨笛嗎?師父居然已經將骨笛奪到手了!”他眉眼彎彎的又對她笑,“師父真厲害。”
“……”小謝瞧著他那滿臉浮誇的表情由衷的讚歎,他才是當之無愧的戲精吧,“不是為師奪來的,是我睡一覺就在門口撿到的,你說奇怪不奇怪?這麼重要的骨笛居然會出現在我門口,難道你是你放的?”
“怎會是我。”陸遠否認道:“我怎會有能力從魔道白男使的手中搶來這骨笛?之前我還被他和紅女使抓走了呢。若真有這種能力,我早就替師父搶來邀功了,怎麼可能隻是丟在你門前呢?”
他手指撥開骨笛笑著問她,“師父說是不是?”
“少嬉皮笑臉。”小謝仔細盯著他問道:“那若不是你,又會是誰?難不成還是白男使知道我要用骨笛好心給我送來的嗎?”
陸遠抿嘴一笑道:“說不準真是如此呢?魔道之徒詭詐多變,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不合情理的事呢?保不齊的他覺得與師父為敵委實麻煩,就想趕緊將葉玄寧給放了,免生事端。”
小謝望著他差點忍不住想鼓掌,厲害啊厲害,這都能強行說通。
“好了師父。”他伸手自然而然的來拉小謝的手,“你管這骨笛是如何來的,隻要你答道了目的不就好了嗎?快些來吃早飯,一會兒該涼了。”
小謝被他拉著竟也是自然而然的隨他走過回廊去了正廳,那正廳的飯菜正常,依舊是阿遠平日裡做的那種口味。
小謝邊吃邊偷偷瞟他,這疑心一起就很難平息,他真是魔尊之子?
陸遠被她瞟的低頭一笑,夾了一個肉包子放在她的碟子裡笑道:“師父再這樣偷瞧我,我可要吃不消了。”抬起眼笑意盈盈的盯住了小謝,“你是在引誘我?”
小謝臉就是一紅,怒道:“沒大沒小!怎麼與師父說話呢!”變了變了,她的甜心小可愛阿遠真的變了!
陸遠笑著沒說話。
飯還沒用完,賀桐與那些著急的仙師就又命弟子來請她過去。
小謝便帶著陸遠去了那正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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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師們已經全聚在了一起,見她進來便紛紛道,昨夜雲浮仙山出現了一股非常明顯的邪魔之氣就在謝丹夕的後山,但隻是片刻就消失了,詢問謝丹夕可有察覺到。
昨夜小謝在幻境之中對外界一無所知,但她差不多已經猜出了那邪魔之氣的來曆,她看了一眼坦然自若站在她身側的陸遠,開口道:“諸位仙師不必擔心,那股邪魔之氣是魔道白男使出現了。”她從袖子中拿出骨笛亮了亮,“我已拿到召喚夢魘魔的骨笛,口訣心法也已從白男使那裡威逼利誘了出來,隻等今夜天黑就可營救掌教。”
眾人瞧著她手中的骨笛驚歎不已,那白男使可是魔尊最得力的二使之一,這骨笛又是他最重要的法器,謝丹夕居然可以這麼快就奪到手了!還拿到了召喚夢魘魔的口訣心法!
仙師們驚奇不已的詢問她是如何奪到手的。
小謝望著陸遠欣慰的笑道:“多虧我收了一個好徒兒,若非阿遠協助,我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簡直太順利了,她睡一覺就有人把骨笛叼到了她門前。
眾人便有些恍然大悟,陸遠天縱奇才能一人之力抵抗紅白二使,助謝丹夕拿到骨笛想來不是難事。
陸遠望著她也笑道:“是多虧我有一個好師父,才能走到今日,替師父排憂艱難乃是我分內之事,師父開心就好。”
“開心,開心的很。”小謝對他慈愛的笑著。
師徒互吹,兩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看對方能演到幾時。
小謝與仙師們安排好今夜會將夢魘魔引去那雲浮山後山林中,到時候諸位仙師將它困在法陣之中,她與兩位仙師一同進入夢魘魔體內,將葉玄寧救出,再用骨笛命令夢魘魔將他們吐出體內。
她挑了兩位修為深厚不易被心魔所困的仙師,一位是葉玄寧的故友,一位是已經白發蒼蒼的老仙師。
又命賀桐將清心丹取出來,此丹有清心斷欲的功效,十分難練,是專門練來給渡心劫的仙師用來避免走火入魔用的,但藥效隻有一個時辰。
在小謝看來就是性冷淡藥丸。
賀桐取來一小瓶,總共就五枚。
小謝給兩位仙師一人一粒,又給自己留了一粒,本是打算其餘兩粒進入夢魘魔體內後給葉玄寧與謝丹華服用。
陸遠對她伸手道:“我陪師父一塊去,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小謝想了想勻給了他一粒,他一塊去也好,如今留他一人在雲浮山她也不放心。
她囑咐陸遠與兩位仙師道:“此藥藥效隻有一個時辰,且在夢魘魔體內時間越久越易陷入心魔難以脫身,所以咱們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營救掌教,就算沒有救出掌教也要原路返回,立即隨我退出夢魘魔體內。”
眾人點了點頭,洛仙師又對陸遠道:“陸弟子年紀輕修為淺,未曾勘破心魔,一定要分外小心,不可久留。”
陸遠瞧了一眼小謝沒說話,心魔?他不管那些欲念叫心魔,也從未想過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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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殿散了之後諸位仙師就開始商議布置法陣,如何困住夢魘魔。
小謝與陸遠在黃昏之時去了後山。
山中寂寂,落葉款款,小謝望著滿山枯黃才想起已是隆冬了,不知何時才會再下雪。
她立在那枯樹之頂,用一下沒一下的將骨笛敲在掌心裡,白衣黑發被風吹的飄飄揚揚如同一隻欲要乘風而去的仙鶴。
陸遠站在樹下仰頭一直望著她,說不清心中的萬般滋味,她變了不少,似乎比從前更堅韌自在了,也更漂亮了。
那斜陽慢慢從她身上落下,夜幕在她發端降臨,星辰滿天,孤月清冷。
她默想了一遍早之前記過的召喚夢魘魔的心法口訣,抬手將骨笛抵在唇邊,輕輕吹響——
那骨笛之聲淒婉又刺耳,劃破夜空,響徹整個雲浮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