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看關羽模樣:“雲長是指五鬥米道與大司馬之道不同?”
“是,弟以為張魯如今有心臣服關中,也會瞻前顧後,憂慮頗多。”
關羽說著垂頭去看地圖:“漢中險阻之地,以大司馬手段,不論張魯是何想法,對大司馬來說取漢中如探囊取物。此前放任,或許是不想多麵樹敵。今時淮南稱號在即,此事席卷天下,張魯也要表明立場。”
這時候徐庶開口:“雲長將軍是指張魯會遵奉淮南?”
“正是,漢中乃益州咽喉。”
關羽指了指益州:“益州戶口殷實,劉璋若能稱王益州,必然能整合如一,又怎麼可能放任張魯割裂漢中?”
劉備聽著抬手去摸自己髭須,眯著眼:“我聽聞漢中五鬥米道的道兵頗為勇悍,益州兵多不堪戰。劉璋稱王,整合益州,自然能從容編訓強軍。可張魯也會遵奉淮南……”
沒用,之前大家遵奉許都朝廷,大家還不是各打各的。
摸著自己髭須,劉備皺眉:“這麼說劉璋討伐漢中,張魯若不能抵擋,豈不是正好依附大司馬?”
“主公,不可小覷天下英傑。”
徐庶說完又對關羽拱手:“雲長將軍言下之意,可是指淮南有意調解漢中、益州之爭?”
“隻是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淮南能成功調解此事,那意義重大。”
關羽說著又覺得成功概率太小,搖頭說:“還是軍師說的有理,不能小覷天下英傑。漢中非張魯一人之漢中,他又與劉璋有破家殺母血仇。如今看來,淮南稱號,會促使漢中投入大司馬麾下。”
劉備聽了就說:“這麼說,淮南稱號與各方聯合興兵討伐大司馬之際,益州劉璋難有作為。”
徐庶開口:“主公,大司馬用兵迅捷。臣以為劉璋稱王整合巴蜀之際,大司馬必然授意張魯襲擾巴蜀。劉璋以東州兵治州,益州士民未曾歸心。若不能阻斷張魯攻勢,劉璋覆亡隻是早晚。這樣一來,大司馬將有強秦之勢。”
劉備去看關羽,關羽點頭:“大司馬絕不會放任劉璋整合益州士民。張魯與劉璋有破家殺母血仇,又新歸附在大司馬麾下,勢必渴望立功。此戰難以避免,劉璋危險了。”
劉備垂眉看地圖,斷定河北不會主動進攻關中,心中已有了定論:“我不知如今是該為天下大義而戰,還是為黎庶福祉而戰。”
徐庶低頭,若為天下大義,那就該繼續調兵,發動針對曹操的決戰。
不管淮南是否稱號,這一戰殲滅、重創曹操,許都朝廷殘存的框架自然會落在己方手中。
為黎民百姓的福祉而戰的話,那就更簡單了,遣使者去關中商議更深層次的合作即可。
關羽略感遺憾,如果張飛在這裡,自然不會讓劉備這樣為難。
張飛做事率性而為,往往順應本能而行,必能深深契合劉備的心思。
例如此刻,誰敢勸張飛停戰,張飛當麵就敢給你兩耳光,最後一腳踹翻。
隨即,劉備就說:“陳長文言語間暗示淮南無子,我雖心動,更感不喜。”
關羽立刻就說:“以弟觀之,淮南若是謹守江淮,未來尚有一爭之力。如今稱號,其基業、形體必然為蟊賊蠶食,何其愚也,大哥萬不可效仿。”
“是呀,如今劉馥稱號在即,或許非他本意,是群賊之意。”
劉備心思已定,就看徐庶:“軍師擬定文書,我會派遣憲和前往關中拜謁大司馬。”
已經把兩個女兒送到了關中去,又沒有其他子女。
劉馥被收編的江東軍裹挾,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樣的路,他可不想走。
即便稱號,也要親自打下來再稱號,否則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不可能達成他的理想。
徐庶心中略有些失望,又感到心安寧靜,很是踏實,拱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