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威瑪長劍折斷,就地翻滾,撿起地上的短矛,回身時猛然一戳,某個西境的小騎士頓時鮮血淋漓,倒地不起。
“符石城的威瑪·羅伊斯獲勝!”,裁判大喊。
威瑪得意地望向阿提斯這邊的看台,看到後者正與瑪格麗輕聲交談,笑容頓時一滯。
藍禮指著威瑪說,“這是與你一同打仗的騎士吧,真是勇猛!”
瑪格麗一旁接著說,“穀地雄鷹身邊的騎士都是勇敢的峽穀騎士。”
阿提斯很為威瑪高興,他微笑看著台下的威瑪,“威瑪是個勇猛的騎士,這毋庸置疑。”,直覺已經告訴他,藍禮與前來恭維自己的瑪格麗顯然是一夥的,抬頭時望見父親冷靜的眼神,他也正打量這位鹿老三究竟意圖何為。
藍禮一直與河灣地的提利爾家交好,尤其是玫瑰家的幼子洛拉斯·提利爾,二人可謂親密無間。拉攏穀地繼承人對於藍禮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阿提斯與藍禮以及瑪格麗有說有笑,直到團體比武決賽方才停止了交談。
威瑪的穀地騎士與加蘭的河灣地騎士照了麵,雙方擺好陣勢,裁判剛剛宣布開始兩隊便沒有象征性的試探,而是直接混戰在一起。
威瑪被盾牌夾擊到頭部,頓時腦袋一陣眩暈,加蘭往他板甲重重一劈,威瑪便被擊倒在地。穀地騎士零零落落被河灣地的騎士拆散開,隻能各自為戰,從開始不到幾分鐘,穀地騎便紛紛落敗。
藍禮用手搓了搓自己那一小撮胡子,微微張了張眼睛,神情有些尷尬,見阿提斯默默看著比賽,便沒有出聲。
瑪格麗在為自己的哥哥歡呼,河灣地團隊每一個騎士的名號在整個比武大會場地上響徹,甚至勞勃國王也親自下場,勉勵這群勇武的參賽者。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令兄如此勇猛,是否報名了長槍比武。”,阿提斯問身旁的瑪格麗。
瑪格麗的眼睛一閃一閃,依舊是貴族小姐的標準微笑,“加蘭不喜歡太多虛名加身,所以隻報名參加了團體比武。”
“這點就是比洛拉斯要好,這麼小的年紀就吵著要去參加比武大會,幸虧提利爾公爵與我好生勸阻。”,藍禮笑道。
阿提斯知道高庭的洛拉斯·提利爾是藍禮的侍從,他回應說:“提利爾家個個年輕有為。”
這個說法似乎讓藍禮和瑪格麗都很滿意,藍禮拍拍阿提斯的後背,說:“阿提斯,君臨不像風息堡,我來這裡整日都得麵對那群狡猾的政客和不近人情的史坦尼斯,更何況還有我的好大哥,真希望在這裡能得到穀地雄鷹的幫助。”
阿提斯先沒有回答,他摸了摸艾林家族的徽章,望著遠處被侍從拖走的穀地騎士,輕聲說,“紅堡裡有一頭鷹我想就足夠了,這裡充滿著陰謀與鬥爭,即便是父親也需要飛上天才能看清紅堡裡那捉摸不透的東西。”
瑪格麗很自覺地與一邊的女侍交談起來,有說有笑。
藍禮優雅地舉起酒杯,笑道:“我的大哥心裡怎麼想我並不清楚,可史坦尼斯,我那個二哥卻喜歡忽視許多東西。”
阿提斯靜靜地聽,視線望向漸漸離去的人群。
“史坦尼斯眼中隻有冷冰冰的王國規矩、律法等等,嚴苛到不近人情,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甚至大主教自從他出現在君臨都很少去逛妓院了哈哈,史坦尼斯越是這樣就越當不上法務大臣,我大哥那充滿著酒肉的腦袋也明白這一點。”,藍禮搖晃著酒杯,說。
“也許史坦尼斯重視榮譽。”,阿提斯敷衍地回應。
藍禮聞言大笑,笑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包括遠處的小指頭。
“得了吧,阿提斯,我不相信首相的長子會迷信這些。”,藍禮此時有些令人生厭,在陽光下華麗的禮服太過耀眼,阿提斯覺得這股感覺不是來自於他的言語。
藍禮輕聲說,甚至貼近了阿提斯的左耳,“勞勃的國家不是拜拉席恩一家打出來的,我比史坦尼斯強在哪裡,強在如果勞勃的朋友犯了死罪我會閉眼不看,史坦尼斯會追究到底。”
阿提斯笑了,他感覺年輕的藍禮似乎高估了自己,忽視了勞勃還有兩個兒子,十歲的喬佛裡,不到六歲的托曼王子。
可是他沒有怠慢藍禮,而是打了謎語,“為了榮耀,總要犧牲。”
藍禮皺了皺眉,他並不清楚阿提斯是什麼意思,是在誇讚史坦尼斯的冰冷嗎?但他臉上的笑容始終掛得住,“勞勃的朋友是艾林,史塔克,以及河間地的徒利,鹿鷹狼魚,這四家的聯盟才是王國的基石,阿提斯,這個道理,史坦尼斯就算明白他也不會照做。”
阿提斯一直很清楚這一點,他不會不明白艾林家族以及穀地在王國中究竟處於何種地位,不過他現在還看不出有什麼能夠動搖這個基石,然後他看向了藍禮,臉上笑容更為燦爛,心裡隱隱覺得動搖者似乎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我想我該去慰問穀地的騎士了,藍禮大人,您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阿提斯覺得該結束與藍禮的交談,他起身告辭,藍禮也微微致意。
走了幾步回過頭,藍禮正與瑪格麗親切地交談,仿佛一直如此。
阿提斯扶了扶禮服,他覺得盔甲更能使他安心,決定回去便換上。君臨城總讓他不由得心生一種無助感,一種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