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發出比提爾更洪亮，也更理直氣壯的聲音；
“圍繞‘未知’的一切事務，已經變成了眾神爭權奪利的戰場；而你們打算吃獨食的計劃讓北歐神係成為了眾神共同的敵人。所以，?們會竭儘全力去破壞你們的計劃，而我也是帶著這個任務來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來自北歐的戰神閣下沉著臉半天不說話，哪怕執筆人的唾沫差點就噴到?的臉上；似乎?也被對方聲色俱厲的態度所震懾。
沉默許久之後，提爾才緩緩開口，沉重的聲音說明把手臂送進魔狼口中都麵不改色的戰神，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艱難；“我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有原因的。如果沒有這麼明顯的動機，帕特裡克?摩根想出賣你們還得多費點周折呢！”林?的冷笑中不無嘲諷之意。
“我們幫助過你，奧丁幫助過你，執筆人。”提爾突然話鋒一轉；老實人說話就是這樣，討要人情都這麼直來直去，渾然不知這種態度很有可能導致雙方徹底反目。
不過提爾說的也是實話，北歐神係幫助過林?，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戰神》故事世界處理爛攤子的時候，奧丁親自出手維持了小世界的穩定。如果說那時奧丁自己也有保護北歐支係神的自身利益牽涉其中，對執筆人還隻是間接幫助；那麼後來眾神大會調解奧林匹斯與萬神殿糾紛時，?對林?的幫助就是實實在在不摻水分了。
那一次眾神大會，是執筆人提升自身地位的關鍵機會。
“奧丁確實幫助過我，但人情不是這麼討的。”林?依然冷著臉，“如果當初你們坦然向我提出要求，讓我尋求大世界意誌的幫助，用鵝毛筆改寫‘諸神黃昏’的結局，那我會很高興幫你們的忙――哪怕這麼做並不容易。可現在，你們希望在自行其是之後，用人情要挾我承認既成事實，甚至幫著你們與眾神為敵？那份人情不值這個價！”
戈夫伯爵向來行事謹慎，心裡自有一本賬，不會輕易被人情所綁架。奧丁的人情雖然大，但不論維持《戰神》小世界還是在眾神大會上提供支持，都是在合情合理基礎上做出的；既然如此，林?還人情的時候自然也要在合情合理的基礎上進行。
總不能說你替我頂個班、喝個彩，回頭我就應該幫你去殺人放火？
人情不是這麼論的。
“我們不需要你與眾神為敵，但我需要從你這裡得到一個消息。”提爾麵不改色，對林?的質疑聲無動於衷。
“什麼消息？”
“大世界意誌。”提爾看著執筆人的雙眼，目光堅定而專注，“我們不止一次嘗試與大世界意誌溝通，但都沒有得到有效回應；不論派去的使者是神鬥士還是支係神，乃至真神，每一次嘗試，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拒絕我們溝通。”
林?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大世界意誌不想與你們合作？”
“不，確切地說，我們很懷疑大世界意誌有沒有產生‘對外溝通’這種意識。”提爾的目光異常專注，甚至可以說在刻意觀察著執筆人，“?那些千篇一律的回應，就像是……怎麼說呢，非常地機械化。”
“我和大世界意誌溝通的時候，並未遇到這種情況；?雖然拒絕了我的合作建議，但至少給出了一個拒絕的理由。”林?大惑不解，“有趣的是，?拒絕的理由恰恰是你們。?發現了北歐神係與眾神的意見分歧，所以要求我們取得一致意見之後，再與?討論合作。”
“那為什麼?從未對我們正麵回應？”
“我怎麼知道？”
“有沒有可能，大世界意誌也有彆的打算？”提爾追問。
“我怎麼知道？”林?無奈地再次攤手。
“可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與?做過正常溝通的人。”提爾不依不饒。
林?生氣了，他不喜歡這種不依不饒的質問；對方的態度仿佛認定執筆人就應該無條件為眾神服務。
“?願意與我溝通，或許僅僅因為我是個人；我是以人類的身份與?溝通，而不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神？”
提爾不禁臉色一僵，?聽出了執筆人言辭中的諷刺之意。
現場的氣氛變得僵硬，好似被冬日的寒流凍結了所有的熱情。
又過了片刻，終究是有求於人的提爾先軟化了立場：“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與大世界意誌進行溝通――哪怕隻有一次，至少得有一次。”
“幫助你們和大世界意誌建立聯係，和幫助你們搶占‘未知’事件的先機有什麼區彆？”林?冷笑著拒絕了；還是那句話，奧丁的人情不值這個價。
“那至少……幫助我們找到大世界意誌拒絕對外溝通的原因。”提爾再次降低了要求底線，“這是我們最後的要求；隻要找到原因就行，至於接下來能不能解決問題建立與大世界意誌的聯係，我們自己負責。”
林?的目光落在提爾臉上；這次換成執筆人打量、觀察對方了。
“你不是提爾。”出乎預料的，林?並未直接回應對方的要求，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對麵換成了一頭霧水的表情：“什麼？”
“你不是提爾。”林?再次重申，而且語氣比之前更加篤定、嚴肅，“很難想象，一個能被野獸咬掉手腕的戰神，居然會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地從我這裡打探消息。以戰神閣下的作風，難道不該是一見麵就討人情、擺條件，直來直去麼？哪來這麼多談判的小花招？”
執筆人眼中的提爾突然愣了一下，隨後很快綻放笑容；那是一副與粗豪麵孔完全不搭調的詭笑，充滿了狡詐與陰謀的味道。
一轉眼，執筆人眼中的麵孔就換了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