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丘生決定將計就計。
“先慈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
杜丘生說出了十多年來他和杜長峰一致對外的說辭。
覃淵沒有意料到杜丘生會麵無表情地說出這麼個答案。
“啊……節哀……”覃淵道了一個歉,然後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問到:“那令堂也是土炁道人?”
“是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九州,不同道脈的人互相通婚很常見嗎?”
杜丘生決定開始一點點反向套話。
覃淵這種小菜鳥,在套彆人的話時心理壓力肯定會增大……這個時候隻要反過來向他們拋出問題,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自證自己的提問是有理有據的,並且為自己找補。
果然,他上套了。覃淵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那倒不是……
“九州不同道脈的道人互相通婚十分常見……我母親就是木炁道脈的,她也教會了我一些木炁法術。水木兩脈本就關係親近,雖然現在……”
他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是發現該是他問杜丘生問題。
覃淵繼續問杜丘生:“那這麼說……你完全不會其他道脈的道術?”
杜丘生:“我修習的道術都是父親教的……不過是一些基礎的土炁道術罷了。
“你呢?你的禦劍術,是水炁道術嗎?”
杜丘生旁敲側擊。果不其然,一談到心愛的禦劍術,對方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完全忘記了自己該乾什麼。
“那是自然,雖然各脈都有自己的劍法,但是隻有水炁一脈的劍法出類拔萃。
“天地間水汽最為充足,最適合水炁道術發揮,也隻有水炁劍法能夠在各種環境中施展威能。
“水炁道人也最好劍,昔日道首真人一手玉淵劍術,威力超絕。他的那柄‘玉君子’飛天遁地,無處不至,無所不斬,冠絕五大道首的殺伐之術。可惜……”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悲涼:“現在水炁一脈衰落至此……玉君子遺失不知何處,玉淵劍法……”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也已經失傳了。”
覃淵撫摸著自己懷中的寶劍:“北辰天廷已經擠滿了庸碌之輩和溜須拍馬的無恥之徒。
“說到底,潘錫恩聯盟若是五濁惡世,那道藏九州現在……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覃淵好像有事情不吐不快:“不知是否是我太心焦氣躁,水炁一脈越是這樣敗落,我越想要早日修得超絕劍法……我已經陷入瓶頸很久了。
“晉升羽道人之後,我對劍術的領悟沒有與日俱進,反而始終卡在某處,再無寸進。
“本來以為這次跟著父親出來見識世麵,沒想到這法師的國度也不過如此。”
杜丘生聽著覃淵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堆,獲得一些之前從未聽到過的情報。
看來九州五脈似乎並非如同傳說中那樣同氣連枝,至少目前水炁一脈的處境似乎非常不好……
覃淵沒有察覺到杜丘生在思索他的話,他問杜丘生:“但是即使如此,尚有能人誌士在和北辰天廷抗爭?多弗城呢?
“這裡的法師如此可惡,難道沒有人奮起反抗嗎?”
深紅顧問——杜丘生回答道:“……當然是有的。”
於是他用中立的語言給覃淵簡單介紹了一下多弗城最出名的反抗組織,深紅解放戰線。
本來他想寥寥幾句帶過,不想對方太過於牽扯到他的另外一個戰場。
沒想到覃淵這個直性子居然越聽,眼中越是異彩連連。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這多弗城還有如此一幫好漢,想必這深紅的首領也是個威風凜凜的真漢子吧。”
杜丘生:……
他又給對方解釋了一下,目前正在九塔懸賞令上掛著的劍蘭是一個女的。
覃淵好像越發起興致:“巾幗啊!若是有緣的見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