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聃,你喜歡詩是吧?”
兩人邊走邊聊著,已經是來到了西池院門之前。
徐齊聃點了點頭:“不僅是我,大唐沒有哪個讀書人不喜歡詩。”
“那我送你一句。”
李象腳步微駐,仰頭看了看天上飄曳的雪花。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言罷。
李象踏步進了院。
而徐齊聃則是怔在了原地,被這一行詩給驚住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何其磅礴,何其雄哉!”
徐齊聃望著入院的李象背影,眼神極為複雜,他以前素來是看不起李象,隻覺得這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皇三代,等太子倒了,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是這一刻,在這行詩從李象口中說出的刹那,他徹底服了。
唐初的詩,大多承繼於南北朝的宮體詩,比如唐初最為盛行的‘上官體’就是代表之一,缺乏氣象萬千、雄渾博大之感。
等初唐四傑出現之後,唐詩才從南北朝爭相纖構狹小的宮體詩中逐漸走了出來,開辟屬於大唐詩壇的全新大世界。
而李象這一首塞上行的出現,將這個時間,足足縮減了二十年。
………………
翌日。
貞觀十七年元月十二,風和日麗,巳時三刻(9:45)。
東宮,左春坊。
下朝之後,負責東宮全麵工作的太子詹事於誌寧,這會正在坊內檢查工作,作為左春坊的主官,張玄素自然是在旁作陪。
兩人關係本就很好,同在這東宮共事三五年之久,再加上彼此性情相投,表麵上是檢查工作,實際上就是聊天交代一些事情。
“玄素,宮中內侍省有信來,一會有詔書下達東宮,你……”
於誌寧剛開口,他這消息是下朝的時候,內侍監給他透的風。
“千錘萬鑿出深山。”
張玄素站直了身軀,一臉正氣。
“玄素你這是?”
“我方才跟你說的是內侍省有信……”
“烈火焚燒若等閒。”
張玄素的聲音,抑揚頓挫。
於誌寧懵逼了。
“張樸?”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於誌寧看著挺直了腰杆的張玄素,咬了咬牙,恨不得給張玄素一個大耳刮子。
再看這坊內的其他屬官,對這位左庶子的異常行為都是表現的一臉淡定,顯然大清早的都被張玄素逐一秀了一臉。
與此同時。
東宮長公子的馬車從皇城延喜門出,往平康坊方向駛去。
今天,有一場李象與李欣的馬球比賽,這件事李承乾和李泰大概率是不知曉的,屬於少年一代的私下較量。
當然,輸贏出來之後,李承乾和李泰都會知道。
準確來說,整個長安都會知道。
這不僅僅是李象和李欣之間的輸贏,更是東宮和魏王府之間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