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詳著洪範的臉,並無一絲階下囚的頹喪。
“因為我的所作所為沒有錯。”
“那金海人有錯,我有錯?”
洪範沒有發怒,隻平聲再問。
“爾等全為自救而已,亦無錯。”
蕭十二不假思索回道。
“我南華蕭氏子弟,為一大事來,做一大事去。”
“殺人放火、挑撥離間,都隻對事,不對人。”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兄弟二人事敗後,南華蕭氏不會有人找上金海、找上你複仇。”
他偏開目光,定定注視著石牆上跳動的火。
“我曉得了。”
洪範不再嘗試,揮手虛引,將滿室沙塵引入掌心。
他正欲出手,卻突然感應到身後風聲激越。
是時,一道青黑色掌勁穿空而來,印在蕭十二胸口。
洪範靈台風動,龍魂樹枝葉搖曳,其間一枚果子徹底成型。
這也說明蕭十二死了。
洪範驟然回首,看到牢門口站著一位渾身甲胄的魁梧將軍。
“廖守備?”
他驚問道。
對方沒有回話,大步走到蕭十二身前,伸手探其頸脈。
確認後者死透,廖正豪方才看向洪範。
“賢侄莫怪。”
“要扛這種事,也是要論資排輩的!”
他大笑說著,轉身便走。
兩人在田六、牢頭等人敬佩的目光中走出了牢門,打眼便見到公孫實與四位緹騎正迎麵過來。
廖正豪一身戎裝,必然是高級軍官。
洪範雖然身著便服,但姿容分外出色。
在大獄外看到這兩人,史元緯驀然覺得事情橫生了枝節。
“武監大人,這二位是?”
他沉聲對公孫實問道。
未等彆人回話,相向行來的廖正豪便搶先出言。
“某家廖正豪,金海城守備是也。”
他大步走到五人身前站定,目光掃過四位緹騎。
“正有一事要通報給公孫大人。”
“我剛剛查驗了翻天社人犯,發現他因傷勢惡化,已然喪命了。”
廖正豪昂然說道。
四位涼州緹騎麵色大變。
“守備大人莫要說笑,這不可能!”
史元緯厲聲回道。
他目光霎時銳利,若非思及城守備的從五品級彆,早就喝罵過去。
廖正豪沒有再多言。
他坦然受了四位緹騎的逼視,仔細整理了甲胄兜鍪,而後朝他們鄭重施了一禮,旋即領洪範離去。
“武監大人,這是搞得哪一出?”
史元緯目送兩人出了院子,朝公孫實問道。
“先進去看看人犯吧。”
後者回道,伸手一引。
此時牢門兩側打開,其內黑魆深邃。
在史元緯看來,好似一個捉鱉的大甕。
五人入內,一路下至儘頭。
甲字號牢房門開著,火把方才燒了小半。
蕭十二垂頭靠在牆邊,左胸口塌陷,口角還在滴血。
史元緯上前提起屍首腦後披發,查看了傷處。
殺人的手段他認得——這是大華軍中廣為流傳的摩崖掌力,而且未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好啊,好啊……”
他深深吸氣,轉首去瞪公孫實。
“看來這金海城我們是非守不可了?”
公孫實無言以對。
史元緯憤怒起身,沉肩將站在身後的武監撞開。
“待退了蛇人,史某若還有命在,公孫武監當知某家絕不是善罷甘休的人物!”
拋下這句話,他帶著三位兄弟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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