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沒錢(1 / 2)

上命昭唐 控製變量法 5874 字 1個月前

柏酒浮三酌,蔬盤薦五辛。幾杯藍尾酒,一碟膠牙餳。

庭燎後,屠蘇酒、五辛盤、爆竹等活動一一進行。拂曉,守歲熬得頭昏腦漲的聖人沒眯一會就又被抓起來洗漱更衣,準備參加旦日大朝。

唐之朝會,分大朝與常參。前者,元旦預其一,儀式隆重。昨天,宣徽院及尚舍司已設禦幄於年前簡單修繕了一番的含元殿——本該在太極殿,但它受損太嚴重了。

南衙任命迎賓使數人值守在東西朝堂,並備管樂,陳王座,設解劍席於丹鳳門外。

中外百官則在橫街集會。孔丘後裔褒聖侯位宰相背後,孔氏非衍聖公,李淵隻給了一個侯爵。前朝血統也在。唐冊封北魏、北周、隋三代皇室為韓公、介公、酅公。他們一年也就這麼一次機會,所以場麵上給予的禮節很體麵,和宰相站一排。

他們往後,三品已下六品已上按官排列。各郡縣、各藩國及諸鎮也要派使來賀的,位置也不錯,在京官左右兩側整隊。

唔,還有一批“工具人”,就是宗室諸王、王妃、公主、駙馬。地位難評——站在最後一排。其他人就沒進殿的資格了,門外廊下看熱鬨。

這會,橫街緋紫如雲。整個長安城的其他街道則被侍衛親軍司和皇城使的武士填滿,到處都是頂盔貫甲、呲牙咧嘴的武夫,市民無論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皆被禁止出門。沿街商鋪不準營業。內城各處製高點亦被占領。京師按下“暫停”鍵。

“當,當……”沉重而極具穿透力的巨大鐘聲自大明宮傳出,昭示著聖人已動身,丹鳳門外的竊竊私語立刻消失。

宰相李溪持竹版,率先入宮,請中嚴。

按程序,聖人不能大喇喇地直接抬到含元殿,中途得找個地方停下,等大臣來請…李某不是很欣賞得來這個禮節,你他娘嬌滴滴的羞怯琵琶婦呢,還得大夥“千呼萬喚始出來”求著你。

等了一會,差不多中嚴結束了,太尉在中官的引導下,終於在宣政門找到了睡眼惺忪萎靡不振的皇帝。

“請禦中朝。”綺蘭金翠的妃嬪環繞著聖人,齊齊行禮請道。

“太尉臣讓能謹奏曰:群臣就次,吏部兵部主客戶部讚群、迎賓使俱出廊廡,並通事舍人各引百僚就朝堂前位。請陛下南向坐。”

沒等聖人說話,南宮寵顏點頭:“製曰可。”

下麵的流程繁瑣而惱火。

詣閣奉迎後,等到前往檢查的內臣回稟情況,結束外辦,眾人這才擁著他,繼續出發。在含元殿落座後,符寶郎將傳國玉璽等天子信物放好,並伸手請大夥觀摩——看,這是真皇帝。聖人繃著臉,強忍著不笑出來聲。

“拜。”典儀司女禦宋雅的清音響起。

“拜!”外朝讚者複讀,於是殿內外所有人都拜。接著宰相劉崇望急趨到禦座前,北麵下跪稱賀:“平章事臣崇望言:元正首祚,景福惟新,伏惟皇帝陛下與天同休。”

於是在位者再拜,眾口一致:“元正首祚,景福惟新,伏惟皇帝與天同休。”

隨後又走出宰相鄭延昌,從樞密使趙如心手裡接過詔書,轉身到殿東北角,舉起詔書,喊:“有製。”這次,大夥又拜,但不吭聲。

鄭延昌大聲宣製:“履新之慶,與公等同之。改元乾寧,以期社稷安。”

於是男男女女又拜,拜完翩翩起舞,一邊舞一邊有規律有間隔的三呼萬歲,喊完又嘩啦啦下拜。

之後的程序是送禮。

“成德進奏院獻趙帥王鎔農具一千副、甲胄三千副、耕牛五百頭……”

“魏博進奏院獻魏帥田希德…”

“河東…”

“湖南觀察使…”

“金城太守…”

中書侍郎念著狀文。這就是各郡縣官員和諸鎮藩國給皇帝私人的新年紅包。聖人豎起耳朵,一個不漏過。狗日的,外舅就打發了五百匹馬,什麼意思?宇文柔站在他身邊,左手捧禮單,右手執筆,落紙如飛,記錄下外臣的“忠心”。

發完紅包,中書省又奏地方祥瑞,並派將中外賀表一封一封擺在李某麵前。草草掃了一眼,聖人神情不豫,問中書舍人劉明濟:“銀城尉的賀表呢?”

“稟陛下,沒收到武熊賀表。”劉明濟臉色難看,回道。

一時間大殿啞然。

這是還記恨著聖人把邠寧軍調到銀郡和蠻子鬥法呐!見他喉結湧動,樞密使俯身湊到耳邊喘著熱氣提醒:“大朝不宜申飭。”

哼!

接下來再是有司安排的各種活動,依然沒法回蓬萊殿睡覺。聖人強打起精神,被群臣拉著觀兵、饗太清宮、參玄元皇帝廟及開平神社、接見部分諸王、視學校…

整個走下來,已是下午。聖人忙得暈乎乎的,幾近虛脫,站著都能睡著。剛回宮換完衣服,還得攜家眷去麟德殿召開宴飲。這還沒完,有司眼沒瞎,初二、初三、初四、初五的行程也給他排滿了——謁昭陵、見民、校獵、講武、祠五疇、侍衛親軍大酺。

你彆說,除了李某一個人痛苦,其實還真挺有意思。看著國勢日益振作,往年籠罩長安的絕望、消沉陰影漸漸褪去,生機一天比一天濃鬱。大夥有了信心,乾活積極了。反正前兩年的元旦君臣聚個餐就算完了,這次這些活動有司提都不提。

不知不覺,走到這一步了。

而手下那幫人,業已不是吳下阿蒙。像常山侯、雲中子、五原子、趙服,無不是紫電青霜。如小王這種太想進步的,甚至還聘了李愚、韋莊、張品、陳摶幾名士人作為幕賓。再若沒藏乞祺、紮豬、康令忠、竇彪、符存審,發跡後,家鄉又有親戚來投奔。符某還把老婆孩子接來了長安,看樣子也是決定在這邊紮根了。其子符彥超被招入宮,為德王伴讀。

暮氣被新人掃除,這將是一群銳意持續奮發的時代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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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給汴梁暈上了層層七彩。俯瞰而下,車水馬龍的街市軟紅香土。

“犴!”興教樓上傳來幾聲撕人心魄的刺耳鷹唳。

鷹擊長空。

在空中遨遊幾個來回,忽地撲動雙翅,箭也似地斜竄興教樓。及近,許是察覺到氣場不對,蒼鷹收住速度,輕輕落在她肩上,一動不動。欲箋心事,獨憑斜闌。欄杆後,天後負手而立。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天後黯然,鬱鬱寡歡。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生悶氣的朱溫不敢對妻子發火,選擇冷暴力。年前匆匆親征山東,沒回汴梁過年。大臣去表勸說,不應,說軍事吃緊,脫不開身。於是今天舉行的大梁開國以來的萬眾矚目的第一場元旦大典,天後也就以“懿厥哲婦,為梟為鴟。”為由,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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