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波折不提,當他站在《恩賜》下方時,他幾乎一眼就確定了天使的原型是池然本人。
儘管上學時與池然朝夕相處,可奧利弗還是仿佛被深深震撼了——他對藝術一知半解,但與欣賞能力無關,這幅畫的美已經超越了人的喜惡,可以直擊靈魂,難怪它沒有任何一句不好的評價……
奧利弗也抹著眼淚從藝術宮出來了。
他在心裡埋怨池然不夠義氣,居然沒告訴他這麼重要的事情,難怪池然不和他一起來看畫展,肯定是受到西裡安閣下的邀請了,原型怎麼能不來看畫展。
同時奧利弗也非常自豪,這幅畫注定會被載入史冊,而畫中的原型居然是他的朋友,說出去多有麵子!
奧利弗又給池然發了長長的一串消息,依舊沒得到回複,他更擔心池然的身體狀況了。
池然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太好。
任誰在床上胡天胡地過了兩天,連飯都沒吃,就是靠著富有營養的液體緩解饑餓,除了睡覺——通常還是昏過去了——就是在毫無節製地做,都會被榨乾身體。
當他脫力地推開格爾維斯時,連手指的肌肉都酸痛地微微痙攣著,他推搡的力氣很弱,但格爾維斯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竟然很順從地讓開了。
池然拒絕了他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洗澡。
雖然中間洗過幾次,但他身上依舊完全不能看,濕漉漉的,還都是紅紫的痕跡,甚至手腕上還有一圈淤青——是他在試圖逃跑的時候激起了格爾維斯的控製欲,祂用觸手把他綁住了。
泡進熱水裡時,池然閉上雙眼,發出滿足的歎息,他終於得救了。
想到明天就是畫展的第三天、西裡安邀請他參觀畫展的日子,池然就很頭痛,他該怎麼穿衣服才能遮住這些痕跡,真要命,就連手背上都有……
“嘩……”
水花濺起的聲音讓池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格爾維斯的胸膛,以及有力的雙臂,將他帶入懷中抱了起來。
“放、放開……唔……”
池然嗓音沙啞地嗚咽,食髓知味的身體讓他隻要接觸到格爾維斯就會不自覺地輕顫。
“乖,我幫你恢複身體。”
格爾維斯摸摸他的頭發,溫柔地吻住他的雙唇,將冰冷的液體渡過去,幫助池然恢複,就像是池然受重傷的時候祂所做的一樣。
這種奇怪的液體真的很好用,池然迅速感覺到渾身的酸痛消失了,那些淤痕也被一並修複了,他想格爾維斯總算還有點良心,記得他明天還要出門。
然後池然就感覺到一條柔軟的觸手偷偷搭在了他的後腰上,格爾維斯漂亮深邃的雙眼也多出了很明顯的意味,直勾勾地看著他。
池然:“……”
“嘭!”
浴室裡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池然拉著淩亂的浴袍氣憤地衝了出來。
他真不該相信祂還會用理智思考!
畫展的第二日也成功落幕了,反響越來越大,但在第三日,西裡安關閉了藝術宮,這一天他隻會邀請少數的客人來欣賞畫展。
池然如約來到了藝術宮,西裡安親自迎接他,格爾維斯沒來——池然還在生氣是一個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格爾維斯在外出時需要戴上眼罩來遮住祂特彆的雙眼,一個什麼都看不到的盲人為什麼要來看畫展呢?這說不通。
後續還有全息畫展,到時再和格爾維斯一起去看也不遲——如果祂表現還可以的話。
西裡安帶著池然進入藝術宮,偌大的宮殿裡隻能聽到他們兩人的腳步聲,西裡安親自為池然講解這些畫作,語氣充滿自豪,池然頗有興趣地聽著。
走到裡麵,西裡安的終端接到了一條消息,他看後歉意地對池然點頭:“抱歉,池醫生我要離開片刻,有些事必須處理。”
“沒關係,請您先忙吧,我可以自己看。”
池然笑了笑,送走西裡安,自己逛起了藝術宮。平心而論,他很喜歡西裡安的畫,的確都是非常賞心悅目的畫作。
穿過長廊,池然來到了另一座展廳,竟看到有個人安靜地站在畫前,這還是他所發現的第一個除了他之外的客人。
那是個年輕男人,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被發帶整齊地束在腦後,他的身材修長勻稱,站姿優雅,似乎已經在畫前停留了許久。
聽到池然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張讓池然頗為驚豔的麵孔。
除了格爾維斯,這個年輕男人是池然見過最好看的人,五官極為出色,近乎完美,更難得的是他天生的貴氣,令人不由自主地就會在他麵前臣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體可能有些問題。池然發現男人缺乏血色,是不健康的蒼白,不知是哪裡出了毛病。
“你好。”年輕男人衝他笑了笑,很溫和的樣子。
池然也回以友好的微笑:“你好。”
“你也是西裡安的客人?”男人問。
“是的。”池然說著,猜測著男人和西裡安的關係,他們應該是很熟悉的,不然西裡安不會很隨意地讓男人自己來看畫,而且男人的身份一定也很尊貴,不知是哪位貴族。
“那麼,我想請教一個問題。”男人又笑了起來,視線移到麵前的畫上,“畫中的天使是不是你?”
池然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被男人久久仰望的畫正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