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歡昂起頭:“如何,賭不賭?”
“真有意思,賭了。”到底也是百歲鬼修,顏胥爽快接下了這個賭約。
“一言為定。”
雙方很快達成共識,不過就在餘清歡準備再次催動傳送法陣時,顏胥叫住了她。
“帶我一起去,我需要見證這個賭約,免得你使絆子。”顏胥聳聳肩,漫不經心道:“而且我還挺想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過的有多慘。”
知道以後再再上前狠狠奚落兩下,踩著他的臉大罵三聲再關起來好好折磨,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後悔得罪她。
她揚起嘴角。
餘清歡看她那樣,寒毛直豎:“你想讓我放開你?想到彆想!”
“不會,你忘記了,我無法離開這座山。”她用足尖點點地,抬起下巴示意,“你把葫蘆瓶塞拔出來。”
餘清歡半信半疑地把瓶塞拔開,隻見方才還在和她說話的女人眸中突然失去了光彩,頭重重垂下,像是陷入了昏睡。
而她腰間的葫蘆則沉澱不少。
“我雖然無法離開,但是我可以派出一縷分魂,這樣就行了。”葫蘆裡傳來顏胥的聲音,“有我在,你身上那隻蠱蟲也無法造次。”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好好做任務,彆想東想西的。
餘清歡瞥瞥嘴,雖然心裡不情不願,但還是催動了陣法。
一陣炫目的白光後,他們周遭的場景出現了變化。
這是一條極為繁華的大街。
街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叫賣的小商販,街道很寬,不時有馬車經過,看起來倒不比那長安差。
餘清歡不常下山,好奇地左看右看。不過倒也沒耽誤正事,還是在一刻鐘後找到了師兄說的會和之地。
那是一間小小的茶鋪子,戴著鬥笠的少年郎叼著茶杯,站起來對她揮手。
“小清歡,這邊這邊。”他麻利地給她挪開凳子,都不用店小二動手,就迅速給她滿上了一杯茶,“你這次比我想的要快很多嘛,陣術精進了?對了,你身上的蠱毒怎麼樣了?”
餘清歡心裡美滋滋的,但嘴上還不忘口是心非:“一般吧,反正處理好了。”
淩奚不疑有他,又是一頓猛誇。
“師兄,所以說你是在哪裡找到的柳長風,你確定你找對人了嗎?”餘清歡臉上燥得慌。隻好趕緊轉移話題,“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萬一找錯人了呢?”
淩奚搖搖頭,臉色有些複雜。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在事態更加嚴重之前按住葫蘆,避免顏胥突然竄出來造次。
“應該是沒找錯的,這點我很肯定。”他抬頭看看餘清歡,又低頭看看茶,欲言又止,“但是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我才.....”
餘清歡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隨後,她便看著從來都是樂觀開朗的師兄在清醒的時候露出了不符合他人設的凝重表情,顫顫巍巍地指向茶鋪對麵的店家。
“但是,我查出來他在那裡。”
那裡?
餘清歡站起來往那邊看去,便聽到一聲嬌嬌俏俏的男聲傳來。
幾個男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地站在門口,一邊扭腰一邊對路過的客人勾手指,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
她腰間的葫蘆沒來由地晃動了一下。
餘清歡也感覺自己的內心重重顫抖起來,她想象過他會淒慘,會失意,但是沒想到他竟一步到位當了小倌。
這簡直比仙盟盟主好男風還炸裂。
然而更炸裂的還在後頭。
淩奚一臉複雜地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清歡啊,所以這次得靠你了。”
“他們今夜會有個花魁拍賣會,我打聽過了,這花魁正是柳長風,就是他們不讓男子單獨進去,所以就.....”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滿是讚許,“師兄知道你已經是個可以獨當一麵的修士了,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她去逛窯子。
在話本子裡,都是女主角去青樓男主角吃醋,最後引發一係列的釀釀醬醬不可言說劇情。他倒好,直接把她往青樓裡推,雖然是任務所迫,但餘清歡也沒從他臉上看出幾分不情願。
欣慰倒是不少。
葫蘆振動幾下,顏胥的冷笑聲直接傳到她的識海裡,三分冷漠三分嘲諷還有四分看好戲。
餘清歡感覺自己頭頂上的“危”字搖搖欲墜。
她錯了,她就不該打這個賭。
更就不該再對淩奚有什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