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卓正恭敬的跟在穆娜身後,隨著她四處巡視。
因為今天會上的表現,穆娜敏感的覺得女兒有什麼地方跟之前不一樣了,尤其是會議要結束的時候,她發現阮秋一直低著頭唇角上揚,那笑像是在期待什麼。
穆娜沒有聲張,隻帶了央卓和一個得力的下手素心,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製服,表情嚴肅,頭發盤起,從後麵看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羅一般。
剛在樓梯的儘頭,就聽見阮秋和安亦然大吵大鬨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打開,安亦然手裡握著個什麼,笑著往外跑,也虧的平時習慣了,她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還能跑的這麼穩健。
阮秋咬牙切齒的從外麵跟著跑了出來,倆人就這麼在樓道裡鬨了起來。
哪兒還有高高在上的總裁模樣,完全就像是大學校園裡嬉笑打鬨的孩子。
穆娜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就連她身邊幾乎是看著阮秋長大的素心也是一臉的錯愕。
沒有再繼續向前,沉默了片刻,穆娜扭頭看著央卓,淡淡的問:“阮阮最近和楚青相處的怎麼樣?”
央卓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很好。”
她說的是實話並沒有欺騙穆娜。
從她的視角看可不是不好,阮秋一天天的碰軟釘子不說,偶爾的,她也會刺蝟一樣對著楚青氣場全開。
“真的麼?”穆娜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央卓,央卓輕聲:“是的,我不敢騙您。”
的確。
央卓是穆娜當年親自從藏區帶回來的,兢兢業業的跟在她身邊陪伴著阮秋長大也快二十年了,穆娜知道她的性格,忠誠到近乎愚癡。
“素心。”穆娜轉身看著窗外的落葉,淡淡的:“你說阮阮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素心沉默。
穆娜沉默了一會兒,吩咐:“去找個人試一下。”
央卓心裡一驚,一下子抬起了頭,而素心則是老樣子,“是。”
******
因為那凍奶的原因,阮秋情緒一直不好,她把安亦然按著揍了一頓之後總算解了些氣,她按了內線。
“你進來一下。”
片刻之後,央卓從外麵走了進來。
阮秋吩咐:“亦然那遇到點問題,你派個人過去照顧。她這嬌生慣養的習慣了,彆讓她難受了。”
“是。”
央卓點了點頭。
阮秋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央卓的心跳了一下,她抬起頭看著阮秋,故作鎮靜:“沒事兒,我這就去安排。”
阮秋那雙眼睛像極了穆娜,犀利深邃,仿佛一看之下就能戳破人心。
“她來過了?”
突然之間,阮秋的語氣變得很淡,央卓抿了抿唇,“你是——”
她想問阮秋是怎麼知道的,可一開口之下,才知道被套了話。
阮秋看著她,冷冷的笑:“這裡是憶風,是我一手創建的,我媽她就是再厲害,腳站的也是我的地盤,她來過了,我自然知道。”
央卓呆呆的看著阮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感覺阮阮變了,她不再是那個深夜一個人默默流淚的孩子了,不再是那個被穆娜逼的咬著唇低頭隱忍的少年了。
阮秋擰開鋼筆,在文件上簽字:“去吧。”
央卓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阮秋,有些忐忑。
她知道穆娜的脾氣,今天的事兒,她如果告訴了阮秋,很容易讓她發怒。
可是如果不告訴……
央卓出門前轉身看了看阮秋。
清晨陽光正好,光線從窗內溫柔的投入,落在阮秋的身上,她整個人都像是被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甚至每一根頭發絲都像是能發光一樣,隻是……這一切溫柔在她那張冰凍的臉頰上戛然而止,她靠著老板椅坐著,淡淡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時候,央卓與她一起長大,感覺阮秋的心思最好猜。
她開心就是開心,難過就是難過。
而不是合適。
央卓再無法看破她的心。
******
楚青今天下班晚一些,她連續做了兩台手術,拿手術刀拿了接近七個小時,換衣服的時候,她的手都有些不穩。
冷不丁的,有人從後麵抓住了她的手。
楚青的身子輕輕一抖,她轉頭看見了麵帶微笑的阮秋,“你怎麼來了?”
阮秋笑了笑,她抓住楚青的手輕輕的放下,把她轉過來給她係著衣領的扣子:“最近不是很忙,下班會早一些,我來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