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 天亮(一)(2 / 2)

蠕蠕緩過了神,隨後便是更加猛烈地進攻,兵力騷擾以及不停地流氓一般的群毆作戰方法讓花木蘭手底下這群新兵應接不暇。

花木蘭這一年,為了讓自己身體素質能跟上同火的人,甚至更好,每日訓練揮砍動作的時候,手腳經常綁著沙袋,進行著訓練。

她無論什麼,都要爭取做到跟男人一樣,甚至要比他們做得更好,因為她是火長啊,她是他們的榜樣,戰場上力量的懸殊,就足夠代表了生死。

事實證明,她沒有白練。

她抓住了一個蠕蠕砍過來大刀的手腕,用力一扭,隨後橫腿一掃,那個蠕蠕便飛了出去,飛得不遠,花木蘭氣力本身便有限,她隨即望向了一旁的蠕蠕們。

蠕蠕們似乎都被激怒了,隨後攻勢越發猛了。

花木蘭撿過了蠕蠕的彎刀,掂了掂,覺得這個重量算是能在接受範圍內。

“來啊!”花木蘭對著他們吼了一聲,頗有種歇斯底裡的味道,這一戰或許是殊死一戰,無一生還。

每個士兵的兵刃都已經染了血,他們都沒有殺過人,第一次的殺人卻是如此驚心動魄,他們在顫抖,握著刀劍的手在顫抖。

“……”

尉遲墨玨這些貴公子雖然說混賬事做了不少,但是殺人卻是不常做的,他們沒有想過現如今的場麵,因為魏軍人數不夠,蠕蠕又多,呈包圍之勢,一個人要撐下去,必須以一抵十甚至更多,即使武功再厲害,卻也隻是個普通人。

滿地的鮮血,緩緩滲透進了黃沙中,卻是可以清楚地瞧見黃沙已經被血染紅。

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一個小兵被蠕蠕的彎刀砍斷了右手,他隻得用起最不熟練的左手,進行抵擋揮砍,似乎是不要命了一般,一時之間,蠕蠕也拿他無可奈何。

尉遲墨玨抹了一把臉,他臉上都是血,他已經瞧不見東西了,連眼睛也睜不開了,隻得粗魯地舉起手擦了擦臉。他一腳踹開了一旁正要爬起來的蠕蠕,踢了老遠,隨後眯著眼睛看向了旁邊的兄弟。

他的兄弟都曾是天之驕子,此刻卻有的摔在了地上,爬起來繼續廝殺著,有些不顧儀容,似乎已經殺紅了眼睛。

他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若是上戰場,上了那麼多次戰場之後,會不會變成殺人的怪物?他不知道。

麵前迎接他的是成群結隊的蠕蠕,一個個麵目猙獰,舉著彎刀就這麼衝了過來。

他吐了一口血唾沫:“呸!你阿母的!”他繼續舉起了手中的刀劍。

花木蘭的劍她也不知道掉在哪裡了,隻得地上撿起什麼用什麼,彎刀砍折了隨後就撈起另一把,也幸而花木蘭這裡殺的人多了些,地上蠕蠕的兵器也是多了起來。

花木蘭身邊便是旌旗兵,舉著旗子,那旗子在黑暗中看得並不分明,卻是所有人心之向往,隻要旌旗在,就沒有輸。

那是所有人的精神寄托。

這便是戰爭。

征戰的永遠是將士,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戰死士兵家人哭泣的場景。恐怕,至少那些達官顯貴們是不會想的吧。

“殺!奪花木蘭首級者有重賞!”吳提見花木蘭實在是頑強,還在緩緩殺過來,隨即便下了令,他希望花木蘭死,花木蘭活著,那就是對他的一種威脅,他永遠都會記得和花木蘭的那一戰。

“吼!”柔然士兵似乎都得到了莫大的鼓勵,花木蘭那裡攻勢也越來越猛,許多的蠕蠕也都過了來。

許多士兵見不好,也紛紛朝花木蘭靠攏了起來,戰場上,主將都是被保護著的,一旦主將死了,三軍猶在,那是對軍人一種莫大的恥辱。

花木蘭被團團圍了起來,她其實被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那麼多人保護。

尉遲墨玨因為武功算是有底的,幾個人自動站在了花木蘭身邊,來作為最後一道防線,花木蘭則是望向了天際,天,還黑著。

他們至少要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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