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花木蘭瞧著拓跋燾,又瞧了瞧那已經快被他拆了的門,頗為無奈。
她將門合了合,確定沒被自家陛下一腳踹壞了,才鬆了口氣,隨後把地上做門抵的備用門閂栓了上去。
“陛下,你這是?”
拓跋燾瞧見了她行李上的那隻小鷹,隨即笑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啊哈哈哈,這隻是什麼?老鷹嗎哈哈哈,那個女人做的啊?是你夫人做的嗎?哈哈真醜!這兩隻翅膀怎麼像是雞翅膀?這喙也是……”
“……”花木蘭瞧著拓跋燾在狂笑,她其實不敢說那是武威做的,隻怕是拓跋燾會被自己的笑聲活活噎死。再者拓跋燾也好久沒有這麼開朗地笑過了。
“陛下你來究竟是要作甚?”花木蘭瞧著拓跋燾拿著那隻老鷹笑得懷裡的畫卷也都滾了一地,隨後無奈道。
“哦哦,差些忘了,寡人找你有事來著。”拓跋燾咳了咳,正色道。
他將地上滾落的畫卷一卷一卷堆在了案上,隨後的話讓花木蘭下巴掉了下來:“幫寡人選妃。”
“這……這按照慣例,不是太後負責的嗎?”
“可是母後懶得弄,把挑上來的美人扔給寡人就去佛堂了。她說隨便你挑什麼歪瓜裂棗,先挑三四個,之後後宮有人了,她再幫寡人把關……”拓跋燾也很是委屈,他也沒想到竇太後如此不修邊幅。
“……”花木蘭總算是曉得為什麼拓跋燾是這樣性子的一個皇帝了。
花木蘭瞧著那一卷卷的畫就有些頭大,她順手拾起了一卷,解開了係繩,她瞧了瞧,這女子一個個都是大好年華,生得極好,白麵細眉,溫柔婉約,她道:“這些女子隨便選幾個就夠了,何必來問臣的意見?”
“你不懂,寡人不能都選了當朝顯赫人家的女兒,這個寡人來選,想必你也不知道當朝許多秘辛,這個就不用你選了,寡人主要是讓你幫忙挑挑平民裡挑出來的。”拓跋燾笑眯眯地將她手裡的畫卷抽走,隨後將一旁的幾卷遞給了她,他笑得奸詐,宛若一隻狐狸。
她突然覺得做皇帝很累,連娶一個娘子也要再三考慮,她也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要做皇帝,還不如當個鄉野村夫來得輕鬆。
她還覺得她的陛下鬼極了,宛若一隻成了精的黃皮子。
她瞧了幾個,覺得都是好看的美人,比自己都好看許多,她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女人了,大概跟男人混的時間久了,就會變成男人罷,她心裡苦,她隻得默默安慰自己那是隊友的問題。
“這個賀氏不錯的,麵容瞧著大氣溫婉,麵相和善,這個伏氏也不錯,貌美得很,是個不多的美人。”花木蘭在幾個裡麵來來去去瞧了許久,挑挑揀揀,最後選出來了兩個。
拓跋燾將兩卷畫冊接了過去瞧了半天,隨後點了點頭:“嗯,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嘛,那就伏氏還有賀氏,寡人且在大臣兒女裡再挑選一個,那麼三個就夠了。”
“陛下聖明……”花木蘭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能笑眯眯誇陛下,隻能拍拍馬屁了,她總不能拍案而起,怒道:“你這廝,忒不講理,還讓我幫你選妃!”
那麼恐怕拓跋燾一怒,她是活不到明年的。
她隻能堆著笑臉,將那些畫卷幫著卷起來,綁好,堆起來。
拓跋燾瞧著花木蘭幫自己都理完了,也就高高興興繼續抱著一大摞的畫回了去,走的時候似乎都帶著一陣風,貌似是興奮得很。
花木蘭送了陛下出門,回來的時候瞧著又已經被拓跋燾弄亂的行李以及包裹,出了口氣,她深深吸著氣,平息著怒氣。
“入你阿母的拓跋燾!”她咬著牙狠狠咒了一聲。
她又開始理起了自己的行李。
這一理又是理到了晚上。
她著實是不高興,自己生得不比其他女人美就算了,連陛下都覺得她是廉價勞動力,讓她做事都不給工錢的。
她拿起了那隻老鷹,狠狠揪了揪:“武威,聽見沒,你皇兄說你做的老鷹醜死了!”
隨後把它甩進了行李裡,歎了口氣,吹滅蠟燭,一骨碌鑽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