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 難得團聚(1 / 2)

本將名曰花木蘭 樓笙月 10538 字 5個月前

花木蘭總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長得像男的吧,她憋屈地瞧了一眼綁得平平坦坦的胸部,也不至於太平啊,或許,是真的不明顯?

回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給她暗送秋波了,那些姑娘也有許多在她在驛館吃飯的時候故意坐在她身邊。

這些姑娘大多都是鮮卑小姑娘,舉止都大方得很,那些漢人小姑娘則是拘謹很多,經過她身邊時候都是低著頭邁著小步子快速通過,隨後瞧著她的背影羞澀一笑。

她有些哭笑不得,還有些大膽的姑娘天天給他送吃的,可惜她是個姑娘啊,這些福利她消受不起。

她可不想自己睡覺的時候掀開被子裡麵是個黃花大姑娘,她大約會被嚇死的。

這次尉遲空晨一直跟著,因為尉遲墨玨也接受封賞了,也被封了個軍候當當,她一路上可是興奮得很,瞧見熟人就巴拉拉開始說自己的大哥當上了軍候,花木蘭瞧著她頗有一些小人得誌的感覺。

尉遲墨玨一張俊臉很黑,他覺得他妹妹就宛若一隻土包子,沒見過世麵一樣,還虧的是尉遲家出來的,他覺得老臉都丟儘了,他倒是很想把他妹給送回去。

尉遲空晨卻沒發覺大哥的表情,她策馬越過了她大哥,趕上了花木蘭,一張俏臉笑得宛若春花:“花都尉,哦,不對,花將軍,這次回去聽說是新軍大比?我能參加嗎?我能參加嗎?”

花木蘭瞧著尉遲空晨定是有事求她,隻得先開口相勸,歎了口氣,頗有一種哄小孩的味道:“空晨,你是女子,進軍營已經是不行了,但是礙於尉遲家麵子,你還是可以悄悄進的,你可不要捅出什麼簍子,不然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你大哥臉色可不好。”

“誰管他啊,隻要你同意,他也會同意的,花將軍,你最好啦!”尉遲空晨聲音嗲了起來,抓著韁繩握拳舉在胸前,對著花木蘭眨了眨眼睛。

花木蘭想哭,這同意的話相當於他違反軍紀,若是被上頭將軍發現,隻怕是會被扒掉一層皮,不同意吧,尉遲空晨這大小姐發起脾氣來隻怕是會把帳篷給拆了。

“尉遲空晨!給老子滾回來!”尉遲墨玨自然是瞧見了尉遲空晨在那裡糾纏著花木蘭,他也怒了,這親妹子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小時候生得漂亮極了,他抱著也喜歡得緊,現在怎麼看怎麼都想拍死她。

“哦。”尉遲空晨瞧著他的臉確實黑得很,也就不吵吵了。

黑山大營此刻映在夕陽裡,成了一道黑色剪影,黑山大營的旌旗在飄蕩著,在夕陽裡劃出完美的弧線,剪影美極了,宛若發著光。

待等她望見了黑山大營的軍旗,她又忘記了低調的事情,頓時大叫了起來:“哇啊!好漂亮啊!”

“……”領隊的獨孤文荇翻了個白眼,他也是知道尉遲空晨跟著的事情的,也知道尉遲空晨是誰家的,所以也就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讓她跟著了。

可惜這空晨實在是話太多了!

獨孤文荇停住了馬,隨後朝後吼了一聲:“尉遲空晨,若是進了黑山還不好好收斂,小心些你的皮。”

“呸!我……”尉遲空晨聽著下意識就又要反懟回去,但是猛然就瞧見了他身邊大哥的臉,黑如碳,這臉色大約是比便秘許久的病人還不如。

她悠悠然閉了嘴,然後默默跟在了大哥身後。

獨孤文荇瞧著她終於不還嘴了,也點了點頭,當是尉遲空晨突然開了竅,心裡很欣慰,也就繼續往前帶隊了。

花木蘭深深歎了口氣,尉遲空晨的性子真的不像是女孩子,就宛若一個頑皮的小男孩,嘴巴還特彆多話,跟陛下一個德行,說了話就停不下來了。

巴拉巴拉聽著就頭痛得很,尉遲墨玨果真是苦了他了。

行至還不到三裡地,許多的將士就已經出來迎接了,因為是新軍大比,所有人也都輕鬆起來了,若是平常,訓練就會要了半條命,哪有時間去路口等人,早就窩進被子裡睡覺了。

袁紇南遠遠就瞧見了那迎麵而來的旌旗,他們幾個其實都聽見了鳧鴨官傳來的信,說是花木蘭被封了個將軍,雖然是雜號,雖然比不得真正的將軍,但是他們還是覺得臉麵有光的。

“火長!”獨孤文殷瞧見了花木蘭,叫了一聲,同時卻也看見了領軍的獨孤文荇,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下來,也漸漸消失。

馬上的獨孤文荇瞧見了文殷,對著他笑了笑,想跟他說句話的時候,便瞧見文殷突然拔腿往自己軍營走了回去。

獨孤文荇瞧著弟弟的背影,眼中似乎有淚光閃過,但是一瞬間,他的臉又恢複了平靜,宛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依然完美地對著他們笑著。

花木蘭就在他身後,自然是瞧見了他們兩個的麵部表情,她覺得他們兩個真真是苦大仇深了。

她瞧見了袁紇南他們,她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有些傻憨:“我回來啦!”

袁紇南眼睛就這麼瞧著花木蘭,他已經許久沒有瞧見花木蘭了,他突然覺得在木蘭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的目光,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東西,他想一直就這麼瞧著她,他喜歡她笑著。

花木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尉遲空晨自然也瞧見了剛剛轉身而去的獨孤文殷,她瞧出了他和獨孤文荇之間的不尋常,隨後輕輕問著身邊的尉遲墨玨:“阿哥,那是誰啊?”

“哦,那個啊?獨孤將軍的弟弟,以前是花將軍帳下的火伴。”

“哦……”

或許,一見鐘情誰也不曾遇到過,但是尉遲空晨卻像是遇到了,她瞧見了獨孤文殷,他的側臉白皙俊俏,眼神瞟過了她的瞬間,她覺得,他就是她要找的一輩子的人了。

他轉身之後,她盯著他的背影許久,瞧著他不見了才想起來要問一句那個人的名字。

她知道了他身份之後皺緊了眉,一臉糾結著,獨孤文殷是獨孤文荇小弟?那說明,她還要討好獨孤文荇?

尉遲空晨瞧了隊伍前麵那個依舊笑著的獨孤文荇,心裡宛若堵著什麼,她其實頗為討厭獨孤文荇的,因為她總覺得他不真實。

進了黑山,她隻覺得這裡的男人是真的多,放眼望去還有一些赤膊著相撲的男人,她都沒敢仔細看。

她瞧著自己的大哥花木蘭還有獨孤都去了右軍將軍帳裡回複了,自己也就乖乖待在了花木蘭的帳篷裡,花木蘭跟她說絕對不能亂跑,不然會軍法處置,所以她也就乖乖坐在了軍帳裡等他們回來。

“原來……軍營就這樣的?”

帳篷裡其實大多數東西她都見過,也就沒有太新奇,她摸了摸架子上架著的弓箭,又摸了摸一旁立著的燒火架子,她又瞧見了一旁立著的屏風,她往後瞧了瞧,那應該就是花木蘭休息的地方了,她覺得軍營也實在艱苦了些,這都尉軍帳已經是這樣簡陋了,聽說普通將士可都是擠在一起睡的。

她瞧了瞧刻漏,覺得時間還早,決定再仔仔細細瞧一遍花木蘭的軍帳。

她瞧著花木蘭生得秀氣,瞧著雖然生得不是特彆優秀,倒也算是美男子了,她也聽說這花木蘭會文,沒想到這花木蘭書案上卷帛是真的多,翻翻撿撿許久,瞧著那些漢字頭就痛了起來。

瞬間把那卷書帛給合上了,隨後疊好,小姑娘晃了晃腦袋。

她的父親是尉遲大人,官列都官郎中一職,也算是文官了,一直想著能培養出優秀人才來接他的班。

生下她哥的時候,她的阿爺簡直激動地哭了出來,老來得子,自然是喜事,但是這尉遲墨玨從小雖然舞文弄墨卻是更喜歡舞槍弄棒。

隨即又生了一個,卻發現生的是個嬌滴滴的女娃娃。

可惜他培養出來的是個一心想上戰場報效國家的武將,一個是脾氣頑劣,瞧著書都能睡著的女娃娃。

尉遲大人也是想哭,自己真是後繼無人了,但是尉遲夫人極疼她的兩個孩子,宛若護犢子一樣:孩子喜歡乾啥讓他們乾啥去,他們想乾的事情也是為了大魏好,你個老頭子還能反對不成?

她瞧得正起勁,帳篷的簾子被撩了起來。

來人是石蘭。

他興衝衝端著一鍋吃的就進了來,身後跟著花木蘭的一眾舊人。他們瞧見了尉遲空晨,一齊怔了怔,尉遲空晨瞧見他們也怔了怔,雙方相視無言。

若乾瞧著他們都停在了軍帳門口,隨即就擠了進去,瞧見了尉遲空晨的瞬間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是認識她的,而且還很熟。

“你是何人?為何在都尉帳內?”袁紇南首先打破了僵局,他上下望了一眼尉遲空晨,覺得她的臉很是熟悉。

尉遲空晨眼睛卻是瞧見了他們身後的獨孤文殷,頓時高興極了,眼睛裡望著他似乎能放出光來,她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虎牙:“我是尉遲墨玨的阿妹——尉遲空晨,請多指教。”

獨孤文殷之後回憶起這次的初次見麵,他笑了笑,笑得苦澀:“她那時候的笑容,宛若陽光,那是我一輩子不敢觸碰的東西。”

若乾宥連瞧著尉遲空晨的表情,確實夠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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