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拓跋燾,已經被夏軍包圍。
赫連昌很是聰明地先行放出了兩支隊伍走捷徑,赫連昌親自做誘餌引蛇出洞,那兩支則來包圍,花木蘭中計了。
赫連昌若是認真起來,確實難對付,可惜他不經常認真,也虧得他如此,如若不然,夏國將是魏國的強敵。
拓跋燾撩起了簾子。
他望了一眼天,上頭已經顯亮,外頭已經停了雨,他瞧見了那群夏軍,就這麼站在自己魏軍外頭,圍著。
袁紇南在夏軍接近的那一刹那便做出了反應,命令將士們提上了兵器,他大致掃了一眼,夏軍的人數,遠遠比他們多,他右手提著韁繩扯了扯,那馬大約是感受到了即將來臨的血雨腥風,不安地打了個響鼻,蹄子原地踏了踏。
拓跋燾在內侍臣以及親兵的保護下下了馬車,他沒有聽親衛的勸告,騎上了馬。
親衛的頭是拓跋齊,生得劍眉星目,身材魁梧,是枚鐵骨錚錚的漢子,從小跟著拓跋燾長大,他知道拓跋燾性子如何,所以也就不再勸了,他歎了口氣,也騎上了馬。
夏國的領兵人是夏國大將斛黎文,這位將軍拓跋燾隻從父王口中知曉隻言片語,是夏國的老臣了,年輕時候,應該算是夏國的猛將。
拓跋燾蹙眉,他知道夏軍要發起進攻了,在等斛黎文舉起手發號施令的瞬間,轉而高聲喝道:“如有取斛黎文狗頭者升千夫長!”
斛黎文哪曾受過如此屈辱,他也怒了,雖然他聽說過這個小子是魏國君主,手段厲害得很,可是繞是他好脾氣,他也怒了:“黃口小兒!豈容你胡謅!”
他身後的匈奴兵衝了上來,似乎是知道對麵是帝國君主一般,個個都勇猛無比,跟前一次的偷襲夏軍的反應完全不同。
袁紇南在對方舉起兵器的一刹那也衝了上去,那是經曆過血雨腥風之後求生的本能。
金戈相擊,電閃雷鳴,天又開始下起雨來。
袁紇南伸出手抹了一把臉,轉頭便瞧見了已經湊到身邊的夏軍,隨即便伸手一劃。
血,順著兵器就這麼蜿蜒出來,混著雨水,滴入了地麵,隨後濺起,成了血泊的一部分。
袁紇南終於是下了馬,他慣用的是劍,因為他覺著劍輕便,隻是戰場上,沒有多少人會把劍作為武器的,因為它太短了,容易暴露命門。
他抵著幾個夏國兵,將他們推的遠了些,隨後朝著中間那個人的腹部踢了一腳,三個人連著就被推了去,他隨後挽了一個劍花便朝著旁邊刺去,他其實不要求滅敵,他目的隻是拖時間,等火長回來支援,撐,他還是做得到的。
斛黎文自然是看到了袁紇南的行為,他好歹也是個將軍,自然是知道袁紇南在想些什麼,他冷哼了一聲:“自不量力。”
他從一旁親衛手裡接過了弓箭。
拓跋燾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袁紇南那裡,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斛黎文在乾些什麼,待等他聽見拓跋齊的尖叫,他整個人就這麼朝前撲了下去。
“陛下!”拓跋齊瞧見陛下的馬前蹄竟然被箭矢射穿,馬兒站不穩,劇痛之下竟然頭朝前翻了下去,順帶著,拓跋燾整個人也就這麼翻了下去。
拓跋燾整個人就這麼從馬上翻下去,拓跋燾也是個聰明人,反應奇快,為了不麵目朝地,整個人騰空蜷起,隻來得及側身便狠狠摔在地上。
“拓跋小兒已落馬!破!”斛黎文使得兵器是大刀,使勁往前一揮,前方擋著的魏軍就這麼倒了下去,斛黎文提韁就這麼飛跨了過去,就朝著拓跋燾衝過去。
“陛下!”袁紇南轉了頭,嚇得心膽俱裂,他吼了出來,“快躲開!”
拓跋齊實際上是拓跋燾堂兄,從小就是一條褲腰帶綁著的,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堂弟的,說實話,他覺得他堂弟登上皇位是最適合的,所以他一直呆在他身邊,這小子,一直頑皮,若是無人看著,怕是皮到天上去。
他瞧見斛黎文就這麼衝過來,直直地,擋路者都被他砍死,看起來是真的想殺了拓跋燾,而並不是活捉,他咬了牙。
拓跋燾在摔下去的那個時候好像是摔傷在那裡了,趴在那裡動都不曾動一下,這讓拓跋齊急了,他從馬上跳了下來。
“佛狸!佛狸!快醒醒!”
卻發現已經來不及,斛黎文已經快到了自己麵前,他咬了一口銀牙,竟然迎頭上了去。
他擅長的是長矛,他發了狠,大多數魏軍都已經被夏軍牽製住,拓跋燾身邊,並沒有幾個能戰的,隻有他,若是他能擋住,並且撐到花木蘭那個愣頭青知道被騙的時候,大約就行了。
他衝了上去,他下腰躲過了大刀,隨即握緊了手中長矛,狠狠朝著馬兒下蹄打去。
斛黎文並不曾設防,整個人就這麼跟拓跋燾一般摔了下去,隻是拓跋燾是朝前,他是側身翻滾下來。
見到主將涉險,夏國的匈奴兵一個個都圍了上來,甚至後頭的已經張起了弓,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