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嘉州城朝南城門方才推開,守城兵士還未徹底清醒之時便聽見有馬蹄聲急急趕來。
緊接著便是一匹棕色馬飛奔而來,馬上有一人,帶著鬥笠紗巾,看不出性彆,也看不出高矮胖瘦。
對方以極快的速度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帶動了無數塵土。
無緣無故吃了一身塵土的守衛也清醒起來,他望向那人的背影,唾了幾口唾沫後罵道:“趕什麼趕!投胎去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噔”的一聲,他驚詫地挪移視線,發現一柄小刀不知何時釘在了他的左臉頰下三寸的石塊內。
向他擲出暗器的,正是方才的趕路人。
意識到自己得罪了高手的守衛當即雙腿一軟,就這麼坐在了地上。
再說那趕路人,此人一路縱馬南下,直到離開嘉州境內後才勒住了馬,放緩了蹄子。而縱馬者也取下了鬥笠,露出了一張明明冷若冰霜卻在臉頰處染著紅暈的臉。
正是裴舞影。
她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門,剛鬆了一口氣就立刻唾棄起自己的逃兵行為。
身為管理三千大小世界的魔界重樓使的她在一個小世界從自己徒弟的床上跑了!
這上麵每一個字都是槽點啊!!!
她捂住臉,心裡想著要將這件事情帶進墳墓,誰都彆想知道!!!
裴舞影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隻覺得那溫熱的觸感還殘留其中,哪怕迎風跑了這麼久也不曾散去一二。
今日清晨她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這感覺雖然不如她在競技場鏖戰徹夜,但卻絕對是她最不想經曆的事情之一。
當時她嘗試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禁錮在一人懷中。而被她驚擾的人卻在迷糊之間將她抱得更緊,甚至還安撫似地拍了拍她光潔的後脊並且親了親她的前額。
太.......乘人之危了!!!!
裴舞影回想起這一幕麵上立刻紅潤如充血。
其實她挺吃這一套的,但是這個人如果是原主的徒弟,那不行!
那種情景她若是不跑,難道還要對江淺書說一句“嗨,早啊”麼?
這麼想更加不對勁了吧!!!
所以她.....點了對方的睡穴,跑路了!
這也才有了方才縱馬出城那一幕。
自覺丟人的裴舞影縱快馬回了允州,取了地圖並且給葉令寫了一封請他出山協助江南堂搬家的信後,連一張紙條都不敢留,直接南下尋寶去了。
根據寶藏圖的指點,她花了三天時間才趕到了靜安府最南邊州城--現州。
現州是整個靜安府乃至俞朝南部最大的州府,它四麵環水,運河之上還有著往來不斷的大躉船。
碼頭之上人來人往更是好不熱鬨。
裴舞影牽馬而來,她先是驚訝於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然後很快就吃了閉門羹。
隻因她想去的地方乃是一處暗礁群,因此無人敢驅船而往。
眼看天色漸晚,裴舞影依舊一無所獲,就在她準備趁夜色劫船時,碼頭之外一處偏僻的小巷中的動靜卻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