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的灰燼(下)(1 / 2)

打開家門,沉悶的空氣不懷好意地擁抱上來,被短暫拋卻的煩惱又回來了。

付蘭撿起被吹落桌下的紙,頓了頓,重新把它翻麵,蓋住“撤回離婚登記申請書”這幾個字。

他洗了個澡,頭暈稍微緩解了一些。

還隻是晚上九點,以前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如今卻需要思考怎樣打發。

可惜這樣的自由來得太晚,偏偏在他決定接受自己的平庸之後。

是否要就這樣過下去?說實話他還沒想好。

付蘭靠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翻了幾十頁的電影列表,最後還是選了一個早就看過的。

新電影總是看不下去,就像聽不出好的新歌,玩不來的新遊戲。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是變成了那種固步自封的中年人。

他本以為喝了酒,今晚總算能睡得早一些,結果卻看了兩部半的電影,淩晨一點多才睡著。

第二天,付蘭起晚了。雖說沒喝醉,但極少喝酒的他大概對酒精還是過於敏感,頭有點痛,還有點氣緊。

匆忙洗漱完畢,他沒弄早飯,直接出門上班。

以前他就一直不吃早飯,也就是有了孩子,才跟著養成了吃早飯的習慣。

而這十幾年的習慣丟得比想象中要快,這段時間的早餐都是有一頓沒一頓。回歸一個人生活後,早餐不僅懶得做,就連買都不想買。

下了公交,付蘭遠遠的就看見了另一個部門的同事老張,立刻把臉轉過一邊,同時放慢腳步。

然而老張還是大聲向他打了招呼,他隻好揮揮手,硬著頭皮走過去。

“嫂子今天不送你上班?”老張笑嗬嗬地問。

你前天問過了。大前天也問過,這半個月問了十次。有完沒完?

“送小孩上學去了。”付蘭擠出微笑,做出和前幾次一樣的回答。

“可惜啊,多久沒見過嫂子了。小謝你說是不?”老張向剛走過來的女同事搭話道。

小謝也笑著說:“是啊付哥,前幾天大家還商量著請嫂子再給我們館拍一組宣傳照呢,上次的可受歡迎了。”

乾脆就在這裡,捏爆他們的腦袋。

付蘭按了按腦側,隨意幾句應付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生出這麼陰暗的想法,昨晚的酒還在起作用?

不過,無論那些話是無意的寒暄還是存心的打探,他都確實感到厭煩。

剛進辦公室,領導就通知他新到了一批設備,要搬。部裡其他人都是負責查閱係統之類的正經工作,這種雜務自然隻有他一個人做。

設備挺重,搬了幾箱之後,付蘭就有些喘不上氣。他想歇個幾分鐘,眼前卻越來越暗,視野中浮現出一片片的光斑。

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是低血糖了,努力深呼吸,扶著牆挪向自動販賣機,想要買瓶飲料補充糖分。

但心跳卻越來越重,視野邊緣也隨心跳一下下閃動著暗紅色的影子。

更糟糕的是,他感覺心臟像是被捏住一樣,突然傳來劇痛。

終於,他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被抬向救護車。在擔架進了車廂一半之際他反應過來,摘掉了臉上的吸氧麵罩。

護士趕緊阻止:“哎哎哎,彆亂動!”

“沒事,緩過來了。”付蘭清晰地說。

在他的堅持下,醫護人員給他測了心率和血糖,又做了些彆的檢查,確認他真的已經脫離危險,才同意把他放下救護車。

許多同事圍在車邊,看他沒事了,陸續散去。

付蘭接過小謝給的果汁,道謝之後喝了幾大口,低頭看向自己的心臟位置,回想暈倒前那股陌生的疼痛。

護士臨走前對他說:“沒吃早餐吧?吃完再去醫院做個心臟彩超,你昏迷時的心率有點異常。”

付蘭點點頭,交了車費和部分急救費用。

和送到醫院的全程收費比起來還是便宜的,不過加上請假扣的工資和做檢查的費用,逃的這頓早餐算是讓他損失慘重。

到了醫院,醫生看了看他的心臟彩超圖和抽血結果,又讓他去做了個M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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