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 晏殊和範仲淹強勢圍觀(2 / 2)

大宋神探誌 興霸天 5410 字 6個月前

早在狄進還未高中三元時,晏殊就對這位後輩印象上佳,欣賞那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更欣賞“人命大如天”,小小年紀,就有大賢濟世之心!

不久前晏殊還了解到,這位在兗州不僅緝拿匪賊,還興修水利,造福一方,這才是一任同判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由於擅長查案,就一心撲在案件上。

如此知進退,明得失的人,如今敢於跟一路提刑官正麵開戰,洪邁又是錯判了什麼案子,惹得對方這般憤怒?

晏殊承認自己有偏向,可但凡了解過洪邁的過往,再看看這位至今還被京畿百姓稱頌的神探事跡,很難不讓人產生偏向……

“再去仔細問一問,兗州發生了何事?”

“提刑司近來沒有審查兗州的案子?”

隻是進一步得到的消息,又讓晏殊微微凝眉。

倘若是兗州的案子,身為同判的狄進,完全可以向提刑司提出質疑,但如果是彆的州縣之案,兗州同判出麵打抱不平,就很不合適了。

兩府重臣,豈會被這點小事難倒,晏殊隻是眼神微動,就有了主意,對著仆從吩咐:“走!去寧陵縣!”

馬車一路出城,往寧陵縣而去。

古時守孝三年,在這段時間裡並不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做,而是生活的諸多方麵,要有節製和約束,以示對亡者的哀悼、思念和尊重。

一般而言,國朝的丁憂官員都是辭官守喪,有些官員會利用守喪的時間讀書或著述,有些官員會在家鄉的縣學任教,也有些為表達其對亡父母的依依不舍,在墳墓旁搭起臨時住所守孝,謂之“廬墓”。

這些都是正常的儘孝,但有些行徑就超出了孝道的範圍,成為了表演,比如廬墓三年,“州上其狀”“賜帛五十匹、米三十斛”,有的廬墓十餘年,“州具以聞”“詔賜孝子絹三十匹,米三十石”,甚至還有珍奇植物出現在墓旁、動物受到感化、天降甘露、洪水繞道等等,往祥瑞上靠了。

範仲淹不弄那一套虛的,就是在家守孝讀書,晏殊來到縣城外的居舍,恰好見一位中年書生走出,麵容清瘦,穿著粗布素服,洗得一塵不染,卻頗有軒昂氣度,立刻下了馬車,遙遙行禮:“希文兄!”

範仲淹停步,打量著來者的儀容和車架,微笑還禮:“晏同叔!”

說來也有趣,若論年齡,晏殊還比範仲淹小兩歲,晏殊今年三十七歲,範仲淹三十九歲,但晏殊是輔弼重臣,宰執之列,常常在崇政殿為天子講學,而範仲淹隻是一介小小的縣令,尚且不是京官。

如果以官位來說,兩者無疑是雲泥之彆,可範仲淹在士林早有聲名,雙方神交已久,見麵後更有種一見如故之感,毫無地位尊卑的敬畏與生分。

入了院中,稍作寒暄後,晏殊開門見山:“希文兄有一番言語,我深以為然,‘讀書人的憂天下之心,比辭藻重要,而今許多學子,卻常以典故辭藻沾沾自喜,淩駕於人,如此學子,入仕為官之後,如何能體察民情,對百姓疾苦感同身受?’故而此來便是邀你,入應天書院,改學府風氣,正一方士風!”

“同叔兄知我!”範仲淹爽快應道:“好!”

晏殊哈哈一笑,服喪期間不能飲酒,以茶代酒,敬了對方一杯,開始商討具體的舉措。

既然要正學府風氣,那生源問題就必須考慮,晏殊和範仲淹皆出身貧寒,也希望多給寒門子弟機會,應天書院的招生章程自是要有所改變,先從周邊州縣開始實施。

這也是後來太學招生的前身,國子監全是仕宦貴人子弟,亦或者地方高官舉薦移籍,才能入學,範仲淹興建的太學,則是真的給寒門學子機會的。

那是後話,現在聊著聊著,就說到了京東路各州,自然也免不了兗州,晏殊道:“希文兄可知,今科狀元狄進狄仕林?”

範仲淹道:“三元魁首,自有所聞。”

晏殊一聽就知道,這位隻是耳聞,倒也對,無論是詩詞,還是話本,以範仲淹的性子,都是不太感興趣的,那他就挑一件感興趣的說:“狄仕林任兗州同判,先是平賊除奸,後下到縣中,正在兗州最窮的泗水興修水利!”

“哦?”

範仲淹的態度果然不同:“具體說一說!”

晏殊將兗州之事詳述,尤其是各縣豪強出力相助,令範仲淹撫掌讚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狄仕林才能卓異,真能臣也!”

晏殊又講提刑司之事一並告知:“洪提刑氣勢洶洶,我倒是有些擔心……”

範仲淹立刻明了,有些事應天知府不便出麵,他將掌學應天書院,倒是能走一趟,即刻起身:“我當往各州一行,為書院多招學子,再親眼見一見,地方同判是如何質疑提刑司不公的!”

晏殊微笑拱手:“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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