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點。”
“嗯,知道的。”
說是懸崖邊,其實離真正的懸崖還是有段距離,懸崖邊上往往會生長一些枸杞之類的荊棘物。
因為常年沒人清理,這些荊棘或者灌木會不斷朝懸崖裡側蔓延,慢慢就形成一道天然的圍欄。
常走山裡的人,都很有經驗,知道雖然懸崖邊被荊棘遮蓋住了,但隻要走到荊棘邊,就應該離懸崖不遠。
需要小心謹慎。
但餘秋堂卻不得已,必須要穿過荊棘看向懸崖深處。
野生的桑樹到處都有,但位置好的地方,因為各種鼬科,鼠類,鳥類,甚至是熊這些東西常常上下,即使生出桑黃,也會很快就被損壞,根本無法長大。
隻有山崖半截的桑樹,受到的影響會相對小,才能讓桑黃得到長時間生長。
要找,也隻能從這些地方找。
他一邊用弩將枸杞樹朝兩邊蕩開,一邊則是小心翼翼警惕著是否有蛇。
這種枸杞不是人們常吃的紅枸杞,而是通體深藍偏黑,是後世人們常說的黑枸杞的野生種。
這種枸杞雖然個頭大,但吃起來非常苦,除非受虐,根本沒辦法泡水,所以經過研究,後世的科學家對它進行基因培育,才有了可以食用的黑枸杞。
但據老人說,這種枸杞彆看吃起來苦,但藥效卻很強,若是四十歲的男人吃點,嘿嘿,也能讓碎嘴的婆姨沒力氣再吆喝。
我要不要也搞點呢?
補補身體也好。
哦,不用,我現在身體好著呢,完全用不到,用不到。
大概朝前摸索了十幾米,餘秋堂不再敢繼續朝前探,而是用早準備好的繩子,一頭係在旁邊的紅鬆上,牢牢打出五個死結,保證怎麼拽都不會開,這才繼續探索。
“呼!”
一塊土被他踩爛,徑直落下懸崖。
他心裡的也是一緊。
這種土山的懸崖邊就是這種狀況,看起來很結實,但其實下麵可能是酥軟的,一個不留神,就會連人帶土一起掉落。
餘秋堂早有經驗,感覺腳下一軟,就立刻退後,下一刻腳下果然就坍塌了。
“噓。”
他長舒口氣,繼續向前走。
為啥桑黃那麼貴重呢,就是因為本來就稀少,又非常難采摘,一般人找不到,找到後又容易出事。
高回報,往往就代表著有高風險。
“堂堂,當心點!”
餘秋江站在荊棘外麵,剛才餘秋堂踩塌的瞬間被他剛好看到,暗暗捏了一把汗。
但他也隻能乾著急。
其他事情,他還能衝在前麵分分憂,但眼前這種情況,他確實沒有經驗和能力,隻能默默給餘秋堂加油。
“放心吧,江哥,我堂堂師父是啥人啊,這點事情難不住他。”
王浩峰是絲毫沒有擔憂。
還覺得餘秋江太杞人憂天。
“咦,找到了。”
餘秋堂換了五六棵鬆樹,前後摸索了一百多米,終於眼前一亮,看到久違的桑樹。
伸直腦袋看出去,在陡峭的懸崖下二三十米,有幾棵桑樹傲然挺立。
它們的根係深入峭壁的裂縫,緊緊地抓住著那片狹小而珍貴的土地,樹乾粗壯而堅韌,歲月的痕跡在其樹皮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
即使是身處半崖,營養供給不是很充分,但它依然枝葉繁茂,宛如一把巨大的綠色傘蓋,為懸崖帶來了一絲生機與活力。
剛好一陣山風過來,婆娑桑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似乎訴說著它見證過的無數次風風雨雨。
不知上麵有沒有桑黃呢。
餘秋堂瞪大眼睛,觀察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他隻好退回來,將繩子綁在就近的鬆樹上,準備下崖去查看。
“等下!”
餘秋江急忙喊住他,快速跑回去將自己另外一捆繩拿過來,隔著荊棘叢丟過去。
“把這個也綁上。”
餘秋堂剛想說不用,出來前準備的繩子都是非常結實,經過特殊處理的麻繩,能吊起一頭牛,人這點重量無足輕重。
但看到餘秋江關切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選擇接受。
可等他將繩子一頭綁在腰上時,剛準備在鬆樹上綁另外一個繩頭時,卻發現另外一頭正捏在餘秋江手裡。
“江哥,你這是……?”
餘秋江也不多說,直接將繩子牢牢在手臂上纏了幾圈,順便在腰裡打出一個結。
“這頭我幫你拽著,萬一那棵鬆樹被拉斷,我也不會放手,肯定會拉你起來。”
至於嘛?
餘秋堂看著綁繩子的那棵,直徑足足有二三十公分的鬆樹,暗暗苦笑。
這鬆樹被如此看輕,就連樹自己也沒想到。
要知道,鬆樹因為生長極慢,所以以木質緊密聞名,若是綁的是個白楊樹,或許還能懷疑一番。
但鬆樹,還是一棵綠油油的針葉鬆,出現斷裂的幾率,幾乎為零。
不過。
餘秋堂隻是笑笑,並沒拒絕餘秋江的過分謹慎。
他知道這是餘秋江對他的關心。
因為自己不能下去,所以就對探險餘秋江帶著幾分愧疚,想儘可能做點事情。
這是非常正常的思維。
畢竟不是誰都像王浩峰那小子,非但不覺得餘秋堂會有危險,反而是非常興奮,直言若是好玩的話,要好好給他教教,他也想下去玩玩。
帶著兩個兄弟不同層次的期望和關心,餘秋堂慢慢踩踏著懸崖,朝下麵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