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堂知道三姐啥意思。
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若是要很多小雞,就需要很多家裡有公雞的蛋,但市麵上賣的雞蛋,大多都是沒有公雞的母雞下的。
原因當然很簡單。
這個年代人們講究的就是“雞蛋銀行”,母雞養著一直可以生蛋,隻要好好養,油鹽醬醋就能換到。
但公雞除了年底賣錢和打鳴,就沒有其他作用。
所以,人們若是養雞多了,可就會遺留一兩隻公雞,但若是養的少,便隻會養母雞。
若是一般人家要孵小雞,就會單獨將公雞和母雞圈養,這樣才不至於浪費太多時間。
但餘秋堂有自己的打算。
他畢竟是來自於後世,對於孵小雞,早已脫離用母雞抱窩的階段,已經完全可以人工孵蛋。
其實孵蛋也不算什麼難度,環境也很容易摹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溫度和濕度,隻要能控製好這兩點,基本都沒問題。
“三姐,小雞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你隻要做好辛苦的準備,其他都不用多想。”
“辛苦我倒不怕,就怕養不好,把雞娃都養死了,白白浪費錢。”
“養雞又不是沒養過,怕啥呀。”
大姐難得主動搭話,看來提到養雞,算是觸碰到她的專業領域。
“就是說嘛,除了雞我還專門再弄幾隻羊回來,提前摸摸羊的性子,摸索出這邊羊的品種和習性,將來依靠我們附近的大山,發展個產業出來。
另外,我們現在不是還有幾隻林麝嘛,這個也可以作為一個特殊的賺錢模式,隻要培育好,三五年我就能有幾十隻,麝香的價格日漸走高,未來賺錢的機會多著呢。”
餘秋堂說的津津有味,其他人聽的也很激動,大姐不知不覺納鞋底的速度也慢下來,開始認真聽他講。
於是他又更為細致地給大家說說具體如何布置。
這也是前世積累的經驗。
等到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年代初期,這邊的養殖業開始蓬勃發展,一度成為全國出名的羊毛供應基地。
他也不算什麼創新,隻是將前人走的路,提前走一遍。
“堂堂,你剛才說的這些都很好,但是不是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行,現在冬天這麼冷,不管養什麼都養不好。”
餘秋江比較理智。
“沒錯,”餘秋堂點點頭,“具體引入苗子,肯定要等到明年開春,但我們可以做點其他準備。”
接下來,便是很細致的事。
第二日,餘秋堂找王浩峰套了輛騾子車,帶著餘秋江一起很早出門去市裡。
回來的時候,滿滿拉了一車的鐵絲。
他準備製作一個孵蛋的暖房。
昨天最後他討論來討論去,覺得完全可以分幾步走,不用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
而想法和具體實踐,往往也有很大的差距,可以先小規模搞點事情,順便考驗下大家夥的做事能力。
回來後,接下來幾日,他就拉著餘秋江和王浩峰以及閒來無事的餘秋原一起做打造孵化房。
其實孵化房這東西,後世有非常專業的模式,例如溫和濕度儘量穩定,最好的保持溫度不變化,濕度能隨時調整。
但餘秋堂現在這個時代,可沒這個條件。
溫濕度控製,不過是為了使孵蛋率提升,壞蛋率降低,但也不是絕對的。
要是太過苛刻,母雞就不可能孵化出小雞。
而母雞在很惡劣的條件下,孵蛋成功率也有八九十,隻有個彆孵不出來。
那人工模擬這個過程,其實不算難。
這邊原來建有大幾個倉庫,就是為現在做準備,餘秋堂便將其中一間加以改造。
改造方法很簡單。
既然孵蛋需要的是溫濕度,那就儘力做到這點。
一般來說,孵蛋的溫度大概和人體低燒差不多,處於三十七度到三十八度之間,而相對濕度則是控製在七八十。
這樣的條件,放到南方,可以說是隨便找個地方都很容易滿足,但放到大西北,尤其是西北的冬日,就相當困難。
榮城夏季最高溫度也就三十多點,即使到夏季,也無法保證孵蛋溫度,但夏季的濕度差不多能滿足。
可到了冬日,例如最近這段日子,三九天的溫度隻有零下二十多度,想提升到三十七八度,實在不容易。
而冬季最難的還不是溫度,而是濕度。
凜冽的西北風,會將濕氣全部吹乾。
久居這邊的人們,往往到了冬天,皮膚會皸裂的不成樣子,而若是南方的人來居住,可能會“皮開肉綻”完全沒辦法生活。
這種環境下,不用任何去除濕度的設備,相對濕度也就三四十,離孵蛋最佳溫度相差甚遠。
餘秋堂並沒想著冬日就立刻孵化,隻是準備在開春之前,將孵化房做好,等到開春氣溫回暖,就早點的孵化。
按照這邊人們習慣,開春很喜歡買小雞回去養。
養到後半年就能下蛋,公雞養到過年前後或者賣掉,或者殺掉過年,都是最好的時候。
那趁機可以賣小雞賺一波錢。
什麼東西都講究個數量,一隻幾天大的小雞能賣5毛錢,要是孵化出幾千隻,就能賺一兩千。
而這個生意做穩定,可以一直做下去。
後續可以穩定下來,分為兩部分開展,一部分繼續孵化小雞,不僅麵向老百姓,而且可以嘗試給養雞場供應。
另一部分,自己也可以發展養雞場。
根據前世記憶,養雞場的賺錢曲線很長,一直可以賺到的二零一零年之後。
養雞算是所有養殖裡,最簡單,也是最穩定的種類之一,隻要有效防止雞瘟,就基本不可能虧錢。
他前世有個老同事,原本在林場做廚子,後續自己看到商機回去養雞,然後發展雞肉運輸,最後資產數千萬。
在時代發展的紅利下,腦子靈光,又願意主動出擊的人,往往都能賺得盆滿缽滿,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都能吃到好螃蟹。
接下來的日子,相對平靜。
大人們到了年關前,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天寒地凍,出門能把人嘴唇凍的粘起來,所以不是在炕上坐著,就是圍著火爐聊天。
餘秋堂抽空又進了兩次山,也打到一些東西,但沒有大收獲,處理掉也就幾百塊錢。
這讓餘秋堂再次堅定信念,打獵趕山,可以當作補充,小財,但不能作為長期發展的手段,還是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