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近十年的經營之後,桓氏控製了荊揚兩大江左大鎮的軍政之權。控製了荊揚兩州,便等於基本上控製了大晉的命脈。揚州乃中樞所在,京城建康所在之地。荊州處於揚州上遊,在戰略位置上利於順流而下入京。
若非兩州之間還夾著一個豫州作為緩衝的話,若非京城中軍兵馬尚有相當多的數量的話,桓氏早已可以為所欲為了。
此時此刻,經曆了近五個月北伐作戰的桓溫大軍正麵臨出兵以來最大的危機。
夕陽西下,燕國都城鄴城南九十裡處,一處名叫坊頭的黃河渡口上擁擠著大量的兵馬。黃河上,大量的船隻聚集在河麵上,升起的船帆如同河麵上籠罩的烏雲一般。
這裡便是桓溫北伐大軍的主力兵馬駐紮之地,距離鮮卑族慕容氏建立的燕國都城不足百裡之遙了。然而,桓大司馬的大軍現在卻不得存進。因為通向鄴城的道路已經被切斷,燕國五萬兵馬正在南討大將軍慕容垂的率領下擺開決一死戰的架勢攔在前方。
桓溫大軍是今年四月從姑塾沿著水路一路北上的。水路進攻的好處是,兵馬進攻速度快,且有水路作為糧食物資的後勤保障通道,方便又快捷。
他們確實在一開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這一路北上,先在湖陸首戰告捷,攻克湖陸,而且生擒了燕國守將寧東將軍慕容忠。七月裡,在黃墟遭遇燕國征討大都督慕容厲率領的燕國主力兵馬兩萬餘人的阻擊。雙方大戰,晉軍大獲全勝。慕容厲單騎逃脫。
燕國國主慕容暐急命其兄樂安王慕容臧率軍前來阻擊,但根本抵擋不住晉軍的如虹氣勢。大司馬桓溫的北伐大軍勢如破竹,一路進攻,勢不可擋。沿途燕國地方官員紛紛投降,軍民出城相迎。
八月裡,燕兗州刺史孫元起兵響應北伐大軍,使得北伐大軍得以不費一兵一卒便抵達了燕國都城鄴城南九
十裡處的坊頭渡口。
本來,這是一鼓作氣攻向鄴城,拿下燕國都城滅掉鮮卑人的大好局麵和機會。而這一次,大司馬桓溫也沒有和之前幾次北伐一樣想著要保存實力。這一次他的實力足夠,拿下鄴城,滅了燕國,便是他人生的巔峰時刻。所以他沒有打算留手。
但是大軍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那便是從坊頭到鄴城的路程雖然不遠,但已經沒有水路可通了。這一路上,北伐大軍便是靠著從水路迅猛突進至此,現在要從陸路進攻鄴城了。
水路該為陸路進攻到也沒什麼,畢竟隻是換了一種行軍方式而已。但是問題在於,原本依托水路便捷的運送物資補給,所以才能這麼迅速的發動長距離的迅猛進攻。若是改為陸路行軍,首要解決的便是要囤積接下來進攻鄴城的糧草物資和軍備物資。必須要有足夠的物資糧草的準備才成。
於是北伐大軍不得不在此停留囤積大量的糧食物資,做好進攻的準備。但是就是這麼一停頓,給了燕國以喘息之機。
慕容臧領軍不力,但鮮卑人並非國中無人。當大晉北伐大軍挾連勝之威抵達坊頭,逼近鄴城之時,燕國國主慕容暐以及貴族大臣們驚慌失措。太傅慕容評和大司馬慕容衝和慕容暐已經開始商議放棄鄴城,退回鮮卑族故都黃龍城了。在此時,一個人站了站了出來,請求領軍出戰。
這個人便是慕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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