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書房院外傳來了腳步聲。
“四叔在麼?”謝玄的聲音傳來。
“在呢,剛剛服了藥,應該發散完畢了。老奴去通報一聲。”說話的是跟隨謝安多年的老仆。
謝安站起身來,朝著窗外道:“謝玄,你進來吧。我正等著你呢。”
片刻後,謝玄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廊下的燈光下,他快步進了書房,拱手向謝安行禮。
“侄兒
見過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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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擺擺手,微笑看著自己這個侄兒。當年二哥謝奕去世的時候,謝玄還是個七八歲的孩童。一眨眼間,十幾年過去了,謝玄已經娶妻生子,兒子都五六歲了。謝玄沒辜負自己的教養,在許多方麵比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強多了。
“坐吧。這麼晚來見我,是為了什麼事啊?”謝安盤腿坐在案後的軟蒲團上,看著謝玄道。
謝玄正要說話,老奴送了一壺茶進來擺在案上,又弓著身子出去。謝玄待那老奴出去了,才重新開口。
“侄兒是想來問問四叔,今日你和那李徽談了許久,對他印象如何?他有無可疑之處?是否是桓溫用苦肉計送來的細作?”
謝安倒了一杯茶水,緩緩的泯了一口,微笑道:“你對這個李徽倒是挺欣賞的。聽說,你將甜水巷的外宅都給他住了?那可是你最喜歡的宅子,花裡胡哨的。”
謝玄笑道:“這叫待客以誠。四叔不是一直說我待客不誠嗎?我這還不叫誠?”
謝安瞪了他一眼道:“誠在於交心,在於誌趣相投,而非饋以外物。那同酒肉之交有什麼分彆?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什麼品性,是否是一路人,這才是結交朋友的標準。”
謝玄道:“我怎麼沒有和他交心?年前我去居巢縣見他,在他那裡盤桓了三天。晚上我和他都睡一張床,喝酒談天,在居巢縣境內遊走,所見所聞以及李徽說的話,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裡。正因為覺得他是可結交之人,我才會這麼看重他。”
謝安微微點頭道:“這個李徽,確實有些不同。今日我同他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交談的時間也很短,但是,確實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可以認為四叔這是褒獎之言麼?”謝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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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緩緩搖頭道:“非褒非貶,我的意思是說,李徽讓人感覺甚為奇怪。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寄居吳郡顧氏門下,又備受歧視。這樣的寒門少年,不可能有他那般見解和識見。謝玄,你十九歲的時候,也未必能夠那麼清醒,能洞察內外格局,能夠趨利避害,不惜拒絕大族之邀,不惜得罪他不能得罪之人吧。”
謝玄皺眉道:“他這麼做,難道不是恰恰是因為他年輕銳氣麼?但凡識時務,怎會選擇拒絕桓大司馬的招納?”
謝安看了一眼謝玄道:“玄兒,你還得曆練才成啊。李徽的選擇可不是什麼年輕銳氣。他給我的感覺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抉擇。他想的很清楚,所以做出了抉擇。你知道他今日跟我談論了什麼嗎?嘿嘿,他和我縱論了我大晉的格局,縱論了天下的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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