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後宅裡,阿珠帶著兩個婢女也在翻土。想必是廢了氣力,身上出了汗,脫了外衣穿著月白中衣,臉上也是紅撲撲的。
李徽進了院子,見此情形笑道:“喲,今日朝廷耕地翻土,你們也耕地翻土麼?”
阿珠笑著放下鋤頭過來,1邊吩咐婢女去給李徽沏茶,1邊笑道:“趁著今日將花圃鬆鬆土,養養肥,過幾天就要下種子了。去年沒來得及,夏天栽花容易枯死。得春天種才成。”
李徽看她臉上紅撲撲的,額頭有汗,掏出布巾給阿珠擦汗,笑道:“乾活歸乾活,這麼拚命作甚?脫了衣服,出了汗,等會風1吹,豈不是糟糕?”
阿珠忙去將外衫穿上,噘著嘴道:“我以前每天做很多事也不覺得累,翻地砍柴1天也成,現在隻翻了1點點土便累的出汗。我這是老了麼?”
李徽笑得打跌道:“十7歲的小姑娘說自己老了,你教那些78十歲的人怎麼活?人養了1冬,自然笨拙些。我今日不也是挖了3分地,便累的夠嗆麼?也不知江邊上那些地挖了有什麼用,全是沙子,1漲水全淹了。”
阿珠笑著詢問,李徽和她1邊往屋裡走,1邊告訴她今日司馬昱率群臣去耕地作秀的情形,口中自然少不了1番吐槽。
李徽更了衣在堂上坐下喝茶,1盞茶喝了1半的時候,突然有人前來稟報,說謝家小姐來訪。李徽甚為驚訝,忙起身和阿珠前往迎接。
來的確實是謝道韞。十餘日不見,謝道韞有些清減,不過神采依舊。
“阿姐怎麼來了?他們稟報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李徽上前行禮笑道。
謝道韞微笑道:“我便不能來麼?”
李徽笑道:“當然能。我這裡隨時歡迎阿姐光臨指導。”
謝道韞微笑點頭。阿珠上前行禮,謝道韞微笑點頭回禮,跟著李徽往後宅走。
進了西院的時候,謝道韞轉了1圈,指著西院的房舍道:“這裡有人住麼?”
李徽笑道:“我家中就這幾個人,我住東院,阿珠她們也跟我住在東院。西院暫時無人居住。怎麼?問這個作甚?”
謝道韞不答,轉頭招呼身後跟著的1名麵貌清秀的婢女道:“你瞧這院子怎麼樣?”
那女子道:“挺好的,我還挑什麼?聽安排便是了。”
謝道韞點頭道:“再瞧瞧。”
謝道韞繼續往東院走。李徽在旁聽得滿頭霧水。那女子跟著謝道韞而來,身著婢女服飾,李徽以為她是謝道韞的婢女,所以並沒有在意。但聽她們的對話,似乎有些古怪。
謝道韞熟門熟路1般進了東院,轉了1圈道:“東院似乎不太方便,便在西院吧。”
那女子點頭輕聲道:“好。”
李徽憋不住了,進了堂上坐下的時候,李徽低聲問道:“阿姐,怎麼回事?”
謝道韞道:“讓外邊的人走開。”
李徽愣了愣,使了個眼色,阿珠忙出去對院子裡的兩名婢女道:“你們去廚下幫著廚娘做幾個菜去。”
兩名婢女答應著離開。
謝道韞這才對李徽道:“我今日來,是想請你幫我個忙的。不知你願不願意。”
李徽笑道:“阿姐這話說的,什麼幫忙不幫忙,吩咐便是了。”
謝道韞正色道:“不要嬉皮笑臉的,這件事不是小事。”
李徽忙道:“阿姐說便是了。”
謝道韞點點頭,起身走到站在1旁的那名婢女麵前,伸手拉住她的手,看著李徽道:“這1位是庾冰柔,是我閨中密友。她是庾氏3房之女。冰柔的父親是廣州刺史庾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