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上前躬身向桓衝行禮道:“謝玄見過桓將軍,久仰桓將軍威名。”
桓衝嗬嗬笑著還禮道:“這1位便是謝幼度麼?我大晉南北2玄,南張玄北謝玄,儘皆風度絕佳之名士。張玄之我倒是見過,風儀令人折服。今日終於見到了謝玄,果然是和張玄之齊名的人物。豐神俊朗,風度無雙啊。”
謝玄忙道:“桓將軍謬讚了,不敢當。”
謝安笑道:“什麼豐神俊朗風度無雙?不過是牽強附會之談罷了。小兒輩無德無才,都是天下人賞臉。李徽,你還不來見過桓將軍麼?”
李徽上前行禮拜見,謝安在旁道:“這1位是丹陽內史李徽,也算是老夫的子侄,李徽和謝玄是結義兄弟。嗬嗬,桓將軍,這些年輕後輩喜歡結義論交,甚為俗套,叫你見笑了。”
桓衝上下打量著李徽道:“你便是李徽?如此年輕?和我想象的大不相同。”
謝安笑道:“幼子認識李徽麼?他可是你適才提及的張玄之的妹夫呢。”
桓衝笑道:“原來如此。這不巧了麼?不過即便非張玄之故,我也是知道李內史之名的。雖然我在江州,距離京城甚遠,但京城裡發生的事情,我卻是知曉的。彆的不說,光是去年謝府激辯,李徽提出的玄妙維度之論,便已經在我江州名士之中引起極大的反響。聽說那天晚上,郗中書和謝府女郎的激辯也很精彩。”
謝安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確實,那晚激辯確實令人大開眼界。當事人郗中書也在這裡,哈哈哈,真希望哪1天郗中書和李徽再激辯1場,老夫很想再聽到另外的驚人之論。”
郗超在旁麵色尷尬,桓衝說的那件事,正是那天晚上自己失據之時。桓衝當麵提及,那是完全沒把自己當回事了。桓氏1族之中,上上下下對自己都甚為尊敬。但桓衝對自己的態度卻是冷淡的很,從不假辭色。但桓衝的身份卻並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所以隻得忍氣吞聲。
但對李徽,他可不必客氣。
“謝公想聽我和李徽談玄論辯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郗超無意再同李徽辯論。因為李徽當晚毫無風度,借作詩口出汙言,令人厭惡。郗超雖不欲同寒門小族之人計較,但卻也再不願同這種人辯論。即便他有驚天之論,也難掩粗俗之品。”郗超沉聲道。
謝安1愣,尚未說話,李徽卻笑道:“萬分抱歉,郗中書,當晚確實是我的錯,還望不必耿耿於懷。李徽寒門小族出身,不免有失修養。郗中書名門望族之後,自然不會同我這樣的人1般見識。”
郗超心中暗道:你現在知道身處危險之中,自然是害怕了,求我原諒。那卻遲了。
“我自然不會同沒有教養之人計較。”郗超道。
李徽拱手道:“那便多謝郗中書了。不過話說回來。李徽那晚其實並非是作詩罵郗中書。那日我是喝多了些酒,心中想起了我認識的1個不忠不義之徒。李徽雖出身寒門小族,沒有多少教養。但我捫心自問,我李徽小節雖缺,大義卻是不虧的。特彆是人倫道德,忠孝仁義這些大義大節,我見不得有人不忠不義。所以那晚酒意上湧,想起此人的行徑便厭惡之極。故而激憤之下罵了人。郗中書萬不可對號入座。據我所知,郗中書是我見過的千古第1忠孝仁義之人。”
謝玄在旁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郗超麵色鐵青,瞠目瞪視,鼻息咻咻,似要發作。
謝安微笑道:“李徽,不得無禮。”
李徽躬身退後。郗超冷聲道:“謝公何等雅望之人,隻不過當需約束身邊之人,否則遲早壞了謝公1世英名。”
謝安皺眉道:“郗中書,你莫非要教老夫如何教養子侄?”
郗超道:“不敢,隻是建議。”
1旁的謝玄冷笑道:“改日我去會稽郡,見到會稽內史郗大人,也向他建議建議如何才能教養他的兒子不吃裡扒外。”
郗超色變,厲聲道:“謝玄,你胡說什麼?我郗超行事乃是為了桓大司馬所計,便是為我大晉所計。1會在桓大司馬麵前,倒要問問清楚,你所謂吃裡扒外是何意。這裡是新亭,可不是京城之內。桓大司馬麵前,希望你也能如此說話。”
謝玄也是大怒,厲聲道:“郗超,莫忘了新亭也是我大晉所轄,而不是什麼方外之地。莫非此處已然不屬於大晉了麼?”
謝安見狀沉聲道:“謝玄,休要胡言亂語。還不退下。李徽謝玄,從此刻起,你2人不得多言。若再胡言亂語,老夫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