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飛騎趕回家中,快步進了院門。前宅堂上,張彤雲正陪著顧謙說話。不知道說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顧謙哈哈大笑,張彤雲也笑聲琅琅。
李徽快步來到廳前,大聲笑道:“什麼好笑的事情啊,讓我也知道知道。”
廳中,顧謙站起身來,張彤雲也站起身來道:“夫君回來了。”
李徽上前長鞠拱手,向顧謙行禮。
“李徽拜見東翁,沒想到東翁來了,有失遠迎,著實失禮。”
顧謙嗬嗬笑著還禮道:“小郎有禮。老夫不告而至,已然是叨擾了。”
李徽嗬嗬笑道:“東翁前來,還說什麼叨擾?快請坐,上茶。”
顧謙笑道:“這不是上了茶了麼?”
李徽道:“東翁前來,要上最好的茶。拿我書房之中那罐明前茶來。東翁定要嘗嘗,那是我清明前親手采摘,滋味極佳。隻不過,那新茶不能煮,隻能清水沏泡,不知你是否習慣。”
顧謙嗬嗬笑道:“你不知道麼?現在我大晉已經都開始喝清茶了。小郎親手所采的茶葉,那老夫倒要嘗嘗。”
婢女連忙去書房取茶,李徽和顧謙落座。笑道:“東翁身子如何?我瞧東翁精神矍鑠,風采依舊,想必是身子康健無恙。”
顧謙擺手笑道:“哎,不成了,老了。快要入土之人了。不過,在顧惔那裡呆著,他們倒也孝順,侍奉老夫甚為恭敬。托老天爺的福,這幾年倒也無病無災。”
李徽點頭道:“那就好。東翁身子康健,也是顧家上下之福。有東翁在,顧家便有主心骨了。”
顧謙嗬嗬1笑道:“老了,是個老廢物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瞧瞧,小郎如此年輕,便已是牧守1方之人。所謂後生可畏,當真如是。適才老夫還和彤雲說笑,談及當年之事,恍如昨日1般。”
張彤雲在旁笑道:“是呢。夫君,適才外叔祖和彤雲談及夫君小時在顧家的事情。說夫君小時候便沉靜多思,寡言沉穩,有非常人之態。顧家家學之中,夫君和其他子弟不同。還說了夫君小時候的1些趣事。所以我們才發笑。”
李徽1笑,心道:你們說的不是我。我那時候還沒穿越呢。你顧謙若是早就認為我非常人,怎地不早些給我照顧?我這肉身在學堂之中能不‘沉靜多思寡言沉穩’麼?顧家那些家夥可沒少欺負我,我多說1句就要挨打,能不閉嘴麼?
不過,這些事自然不必計較。
新茶取來,李徽親自為顧謙沏了1杯,也為張彤雲和自己沏了1杯。那日采茶隻得少許,烘焙之後隻得3小罐。1罐給謝道韞,1罐讓謝道韞送給謝安品嘗,李徽自己隻留了1罐。因為太貴重,隻喝了1回。
那新茶沏入杯中,1刀1槍,根根碧綠飽滿,甚是可愛。熱水倒入之後,清香之氣撲鼻而來,茶香4溢。
顧謙喝了1口,大讚道:“清香滿喉,神清氣爽,飄然若仙。”
李徽笑道:“東翁喜歡喝的話,這1罐便贈與東翁喝。不是我小氣,我隻有這1罐。當日在缽池山上的野茶樹上隻采了這麼些。”
顧謙忙道:“如此珍貴,老夫可不能要。”
李徽笑道:“這算什麼珍貴之物。不過是茶而已。我已命人收集野茶茶籽,明年在缽池山山坡上多多播種,以後會更多。野茶樹畢竟無人照料,很難成活。人工播撒照料便不同了。這也許會是我徐州的1項產業也未可知。”
顧謙嗬嗬笑道:“小郎現在果真是1心想著將徐州治理好,處處都想著要做事。老夫從城南而來,看到了那個大碼頭,木吊車。百姓們乾勁十足,對你讚不絕口。看來你在徐州如魚得水啊。”
李徽嗬嗬1笑,舉杯道:“不談那些事,東翁喝茶。東翁遠道而來,我和彤雲都歡喜之極。故人重逢,感觸良多。今晚讓廚下置辦酒菜,我要同東翁謀1醉。”
顧謙嗬嗬笑道:“甚好。”
……
當晚,李徽設家宴招待顧謙。沒有邀請任何人,隻自家人作陪。當晚兩人喝了不少酒,醉意熏熏。
酒宴散去之後,又陪著顧謙喝茶。顧謙幾次想談及1些事情,李徽都搪塞過去。初更時分,將顧謙送回客房安頓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