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沒有再拒絕。今晚這1夜怕是很難熬,就算自己扛得住,明日1早也必是萎靡之極。再要受了風寒,那豈非很麻煩。天確實很冷,李徽確實有些受不住。
當下跟隨小翠走來,低聲向黑乎乎的窩棚裡告了個罪。
“阿姐,我進來了。”
謝道韞低聲道:“進來便是,裡邊有地方呢。”
李徽彎著身子進了窩棚往裡爬,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伸手的時候,抓到了謝道韞軟綿綿的肩膀。
謝道韞哼了1聲。李徽低聲道:“對不住。”
謝道韞挪動著身子,輕聲道:“不妨事。”
終於,李徽側著身子躺下了。這窩棚方圓不過丈許,兩個人似乎很寬敞,但是李徽進來之後,頓時顯得甚為擁擠。
身體右邊挨著謝道韞,左邊是躺在另1頭的小翠的腿,當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稍微動了動身子,腳便碰到了小翠的頭,李徽趕忙道歉。
謝道韞噗嗤笑了起來,輕聲道:“早知如此,適才你費些功夫,將棚子搭的大些,不就好了?”
李徽笑道:“可是我並不知道能有同阿姐共枕席的機會啊。”
這樣的話若是在以前,謝道韞必是嗔怪惱怒。然此1時彼1時,謝道韞已經習慣了李徽的調戲之言,隻是哼了1聲便不再說話了。
棚子裡安靜了下來。外邊風聲潮聲呼呼作響,窩棚裡3個人的呼吸聲彼此可聞。氣氛有些尷尬,但又有些怪異。
“外邊1定很冷。哎,沒想到我謝道韞也有這樣的時候。擠在這樣的窩棚裡。”謝道韞輕聲道。
李徽笑道:“我有1首詩可形容這樣的時刻。”
謝道韞道:“什麼詩?”
李徽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被蝦戲。大晉才女窩棚裡,瑟瑟發抖流鼻涕。”
謝道韞噗嗤笑出聲來,伸手捶打李徽的胸口,嗔道:“什麼破爛詩。誰流鼻涕了?”
李徽伸手抓住她的手,握著不放,笑道:“還有幾句。雖則窩棚破又爛,卻比香閨更旖旎。同心之人相扶持,可令秋寒化春曦。”
謝道韞又是笑,道:“後麵幾句也不怎麼樣,不過意思倒是很好。若得同心之人相守,粗茶淡飯也甘之如飴,破爛窩棚也如華宇。”
李徽道:“對的。”
握著謝道韞的手送到嘴邊,輕輕1吻。謝道韞掙紮了1下,卻又沒有抽回去。李徽轉過頭來,黑暗中,謝道韞的側臉近在咫尺,線條柔美的輪廓令人心動。馨香的氣息傳來,發絲不時隨著吹進來的風在李徽的臉上剮蹭。
李徽的心慢慢的開始加速。
“睡了,莫要亂動。”謝道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雖然她閉著眼,但似乎感受到了李徽的目光。
李徽坐起身來,謝道韞睜眼道:“你又怎麼了?”
李徽道:“睡不著,有些擁擠。”
謝道韞白了他1眼道:“將就些吧,總比在外邊挨凍的好。要不你還去外邊待著便是。外邊寬敞。”
李徽道:“進來了,還怎麼出去?我有個辦法,能寬敞些。”
謝道韞正要說話,李徽伸手摟住她的脖子1把抱起,將謝道韞抱在懷中。然後身子迅速的移動,將謝道韞的位置完全霸占。
謝道韞整個人都躺在了李徽的懷裡,本來長草地麵睡著並不舒服,又硌人又涼。但現在立刻便舒服了。
“你……快放下我。”謝道韞輕聲叫道。
李徽不說話,緊緊的摟住,身子靠在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