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微笑道:“說來說去,燕王無非是怪我出兵前來罷了。燕王莫忘了,我乃大晉之臣,受謝氏恩惠,和謝玄更有結義之情。於公於私,我都必須來營救。我若不來,豈非真的成了不忠不義之人了。”
慕容垂冷笑道:“這便是你不能成事的原因。你以為行了忠義之事,其實對你並無半點好處。你救了北府軍,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麼?北府軍將會是你的勁敵。你們晉朝朝廷會對你動手的,進攻你的便是北府軍。而與此同時,你卻又毀了你我之間的信任,和我大燕成了敵人。你看看這滿地的屍體,這些都是明證。你認為老夫會坐視不理麼?你本來可以借我之力,削弱北府軍,和我建立穩固的合作關係,互為脊背,仰仗彼此,互通有無。這樣,我們都能夠得到對方的助力而在南北之地大展手腳。那樣的局麵才是最佳的局麵。而你偏偏選擇了最差的1種做法,令你陷入了最不利的局麵之中。所以說,老夫認為你不是個合格的梟雄。和那些人1樣,目光短淺之極。”
李徽微微點頭,沉吟道:“我承認燕王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燕王忘了,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你不是我,你所猜測的我也不是我,你自以為了解我,其實你根本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所以,你以為這些想法不會是我心目中的最優選擇。”
慕容垂冷笑道:“你想說,你是忠於晉國的忠臣,忠於謝氏的仁義之人,你也沒有任何不忠不義的想法是麼?嗬嗬嗬。”
李徽搖頭道:“我可沒這麼說。”
慕容垂眯著眼看著李徽,沉聲道:“你承認了。”
李徽笑道:“我什麼也沒承認。燕王殿下,這世上有沒有1種兩全之策呢?我的意思是,為何不能既救人,權忠義之道,又能
夠不必擔心得罪什麼人呢?我認為是有的。我不認為我需要顧忌誰的感受,看誰的臉色。我覺得必須要救,所以我就來了,僅此而已。”
慕容垂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這麼做或許得罪了你,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想和我作戰,我便迎戰。僅此而已。不光是燕王,將來還有什麼其他的人想要對我不利,對我啟釁,我便與之交戰便是。1碼歸1碼,營救北府軍跟之後的事情並不矛盾。因為我並不在乎誰人和我為敵。”李徽沉聲道。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垂縱聲大笑起來。
“李徽,你怕是自大成狂了。你以為你東府軍已經天下無敵了是麼?你以為你拿區區幾萬兵馬,擁有1些火器,便可以橫行無忌是麼?我鄴城2十萬兵馬,若老夫下令不計代價的進攻,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這裡?你真是瘋了。”慕容垂笑的渾身發抖。
李徽看著慕容垂道:“我可沒說我能贏。我隻是說我不在乎誰人和我為敵,我也不在乎得罪了誰。我做事從心而為,不去考慮太多。有些事1旦考慮太多,便做不成了。”
慕容垂皺眉瞪著李徽,覺得這個人腦子怕是有毛病。之前覺得他是梟雄,現在覺得,這個人是弱智1般。
“而且……我不認為燕王會同我火拚。我認為燕王會放我們走的。”李徽說道。
慕容垂冷聲道:“笑話,大好機會,憑什麼讓你離開。就憑你那些火器?我若不計代價進攻,你能抵擋?”
李徽道:“擋不住,但你不會那麼做。因為你是慕容垂,你不可能將你的大業斷送在我身上。你若不計代價的進攻,我東府軍覆滅之前,起碼可以讓你死傷十萬。到那時,關東之地可就熱鬨了。苻丕會來攻你,地方部族又會叛亂。你的大燕又要完蛋了。你是燕王,肩負複國大燕的重任,所以你不會這麼做。”
慕容垂冷冷的瞪著李徽,心中咒罵不已。他不得不承認,李徽確實拿捏了自己的心理。
慕容垂冷聲道:“我若圍而不攻呢?把你們困死在這裡。不用進攻,光是餓也餓死了你們,凍也凍死了你們。”
李徽微笑道:“給你瞧樣東西。”